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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们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
许闲将水杯放好，考虑了一下措辞。
“是这样的，我之前做过一部动画，这件事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前段时间闹的挺大的。”
孙志军不是隐居在深山中，以前几天媒体上这件事的热度，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事后，来他这上课的学生还强烈推荐过那部动画给他看。
“知道那我就不多说了，事情是这样的，我成立了一个公司，打算以后专门进行动画制作。李钢向我推荐了你，所以这次来是邀请你加入的。”
许闲直截了当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制作动画？”
孙志军楞了一下，他想过很多可能，甚至连李钢帮他求情，让许闲助他东山再起这种不靠谱的想法都考虑过，就是没想过这个。
在他心里，跟其他人差不多，都认为之前那部动画只是许闲的随手之作，为了庆祝国庆，是昙花一现的玩票产品。
没想到，他竟然还专门成立了公司，打算将其常规化。
“是的，我们分析了一下视频网站上对这部动画的评论，并且进行了专业的市场调查，一致认为，大众对动画这种形式的影视作品是可以接受的，这个行业发展前景很大，所以打算将其正规化。”
“毕竟之前那部作品，只是用我之前几年练习手稿做出来的，算是很粗糙的成品，我们下一步打算制作一部真正的动画精品，引爆市场。”
许闲一本正经的胡咧咧，什么调查、讨论、前景之类的，那是章口就来。
至于什么粗糙的成品，更是瞎话，相比前世的《那年那兔》，许闲这个版本的，已经算是制作精良了。
但是，人事招人不都是这样吗，甭管真假，公司前景先往大了吹，让人一听就觉得有前途。
许闲虽然没干过人事的活，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许闲的描述虽然很美好，不过孙志军的关注点不是这个，他沉吟片刻后，问了一个问题。
“你就不怕之前那些人再出来骂你？”
许闲不屑的撇了下嘴角：“这有什么可怕的，一群跳梁小丑而已，我们何必在乎他们的无能狂吠。”
一直默不作声的黄月，听到这话，简直惊为天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能演，说的跟真的一样。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而对面的孙志军听完，却陷入了沉默。
看着眼前年轻人眼神中的自信，以及对那些人的不屑，他内心充满了敬佩与羞愧。
前几天许闲面对的批判，可比当初他所面对的舆论形势更加严峻。
但是这个年轻人却能无惧这一切，毫不动摇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内心是何等的强大。
而他孙志军呢，当初只能如丧家之犬，夹着尾巴逃走，躲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苟延残喘。
两相对比，如何不让人羞愧。
或许这就是人家能成功，而自己却失败的原因。
许闲看着对面一直不说话的孙志军，内心开始慌了。
对方怎么还没有纳头就拜呢。
难道刚才演的太过了？
正想着，孙志军终于开口了：“很感谢你能邀请我，但是对于动画，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可能没办法达到你的期望。”
“这不是问题，现在这个世界上，不客气的说，除了我，好像也没有其他人有经验，大家可以一起研究学习，共同进步。”
“这样啊……只是，刚才你也看见了，我这边还有学生，如果我走了，他们就没人教了。”
许闲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动摇，以为孙志军只是在矜持，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没事，差多少节课的费用，公司给你报销还给他们。”
孙志军摇头：“不是这个问题，这些孩子家庭条件都不怎么好……。”
原来，这些学生之前几届报考美术类高校失败，心有不甘，想再次尝试，但是家庭条件又没有办法支撑他们找好的绘画老师教导。
孙志军不想浪费他们的天赋，就以市场最低价办了这个绘画补习班。
这一干就是几年。
如果他现在突然不干了，这些学生就真的没有办法考上理想的学校了。
听完孙志军的讲述，许闲内心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他现在生活条件这么差，原来还兼职做起了慈善事业。
真的是慈善，现在市场上，那些办补习班的，各个赚得盆满钵满，以孙志军的水平，如果正常收费，不说发财，也能有不菲的收入。
“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真的有天赋有能力，或许早就考上了。”
“他们真的很有天赋，很努力，而且就差那么一点……”
“全国有多少人就差那么一点，你又能帮几个？”
孙志军不说话了。
许闲也陷入了沉默，这种情况真的太常见了，许多人看到画家赚钱，就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家庭条件好的也就算了，那些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真的就是抱着破釜沉舟的态度来的。
如果不能出头，这辈子就算完了，想转行都不现实……
想到这，许闲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这似乎是一个机会……
这个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许闲迟疑的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们也都不小了，不能只靠别人，不如让他们先找个相关的工作，既能一边联系，又能赚点钱维持生计，不是更好吗？”
“他们这种还没有学出来的，哪有合适的行业赚钱，去便利店打工？”
“我们公司不就是吗。”
图穷匕见，许闲终于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些人不就是最好的画师人选吗？
“做动画？这个是不是有点……”孙志军有点迟疑。
“怎么，看不起做动画的，人人日报都发表文章表示支持动画的发展，再说了，又我这个大个在前面顶着呢，谁会在意他们这些年轻人啊。”许闲拍着胸脯，牛哄哄的表示挡枪的在这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闲没等他解释，就说道：“其实这个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他们真的想往画家方向发展，又没有人拦着，赚够了钱离开公司就行。而如果，最后实在实现不了，那么最起码他们还能有个能养活自己的手段，何乐而不为？”
“人啊，到头来，还得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