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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拖着色板一点点西陲,云彩渐变着由红向黑过渡。
趁着天际残留的一线余晖,哈特绞动着线轴,将丝线一圈圈收紧。
风筝的挣扎很无力,不得不矮下身子,被哈特递还到米娅手中。
“哈特哥哥,快来,快一点。”
米娅怀里抱着风筝,蹦蹦跳跳着朝城堡的方向跑去,她的小脸红扑扑的,额上隐隐有汗珠渗出,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头顶蒸腾的热气。
“马上就好了。”
哈特抬起头答应一声,手上动作加快,利索地将茶壶、花洒等一应物什归置好,确认没有遗漏之后,这才快跑两步缀在米娅后面,惬意地漫步在花圃中的小路上。
道路两边,是颜色不一、形态各异的花草,但都同样美艳动人,它们被间种在花圃中,中无杂草,显然是经过了柯尼利亚的悉心照顾。
风一吹,齐刷刷地摆头,似是向哈特颔首致意。哈特枕着双臂,闲庭信步地走着,哼唱着曼妙的歌谣: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志同道合者的学院、米娅的天真童趣、夹道的花团锦簇。
在这里他看遍了世界里的美好,深深吸气,享受着着一种名为“心旷神怡”的快感。
这里不同于妖魔横行的外界,世外桃源般的环境让他前所未有的放松。
与外面的世界不同,哈特咀嚼着这句话,不禁心中想着。
那什么时候,外面的世界才能像这里一般美好呢?
外面的世界,真的像动漫里那样混乱吗?
哈特心中涌出一股强烈地、想要出海的冲动。但很快,这个不成熟地想法就被理智掐灭了。
要在对的时候做对的事情,正如该猥琐发育的时候,决计不能浪。
胡思乱想着,哈特跟着米娅走进城堡的大门,消失在花圃众花的视线以外。
米娅抱着风筝走到楼梯背后的储藏间,踮起脚尖将风筝和线轴放在“高处”,然后雀跃着跑回来:“呦吼吼,今天实在是太太——太开心了!哈特哥哥,我们明天继续玩好不好呀。”
哈特俯身刮了刮米娅的鼻尖,笑着说:“明天呢,柯尼利亚爷爷可能会有事找哥哥,不过米娅放心,哥哥应该会在这里住很长一段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陪米娅玩。”
明天应该就要参与到柯尼利亚导师研究中去了吧,也不知道他说的实验是怎样的一种形式?
哈特笑了笑,站起身:“米娅,跟哥哥一起去找柯尼利亚爷爷吧。”
“好呀好呀。”
米娅扑闪着大眼睛重重点头,光洁的额头反着光,给人一种很可爱,元气满满的感觉。
“真听话。”哈特夸赞着,当先迈步,却发现衣角被米娅扯了扯,回头问道:“怎么了吗?”
米娅低着头,手指绞动着:“这身衣服都脏了,米娅要回去洗澡换衣服,不能跟着哥哥去找爷爷了。”
“那也好啊。”
哈特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视线却不自觉地瞟向自己满是泥污的鞋面和身后的一长串脚印。
两人分别之后,哈特回了趟房间简单收拾了下,让自己看起来像个体面人。
轻车熟路地来到书房门前,敲过门,得到回应之后,哈特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柯尼利亚正戴着一副眼镜伏案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而在他的右手边,摆上这一个很不起眼的木盒。
但哈特的目光却被那普通至极的盒子牢牢锁住,心脏加速跳动,一时竟忘记了呼吸。
毋庸置疑,那里面装的是大海的秘宝——恶魔果实!
“别傻站着了,过来坐。”柯尼利亚笔锋一顿,抬头说道。
“米娅玩累了,她先回去休息了。”哈特深深吸气,努力让自己恢复理智,走到柯尼利亚对面的位置坐下,装有恶魔果实的木盒,就摆放在他左手边。
柯尼利亚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用握着笔的右手将木盒推给哈特,头也不抬说道:“束缚果实,就在这里了,打开看看吧。”
哈特重重地嗯了一声,伸手将木盒捞到胸前。
他用力地攥紧拳头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让不再手抖。
用左手大拇指拨开插销,右手扣住盖着一把掀开。
一颗甜瓜状的恶魔果实静静躺在其中。
以赤红为底色,表面生有纯黑的漩涡图案。
“束缚果实,这就给我了?”哈特有些不敢相信。
“要不然呢?”柯尼利亚手上不停,刷刷地在纸上写着,“难不成还要我给你举行个仪式?”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哈特慌乱地摆摆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显出很滑稽的样子。
“看看这个吧。”
柯尼利亚被他逗乐了,将笔下的那张纸递给哈特:“这是我根据情报得出的一些推测,或许对你能力的开发有所帮助。”
哈特怔了一下,略微迟疑后爽快地接过,却将这一份感动埋在心里,笑着说道:“那敢情好。”
柯尼利亚递来的,就是昨天拿给他看的,束缚果实的情报卷宗,不过又新添了许多此前没有的批注,笔记潦草,墨迹未干,显然是柯尼利亚刚刚匆匆写就的。
先是知道自己选择束缚果实,然后带着恶魔果实回到书房,又赶忙根据情报卷宗推敲书写。
哈特能够想象的到柯尼利亚的匆忙,也看得出他的用心,他带着浓浓的感激拿起这份不一样的卷宗。
一如既往地,卷轴最上方居中写着:
[束缚果实:对某个单位施加一种束缚,使其无法正常使用某些能力。]
其旁边空白处是一行雄健洒脱的笔墨:
“是‘束缚’,而不是‘剥离’,是‘隔绝’,而不是‘切断’。”
哈特赞同地点着头,略略思索就明白了柯尼利亚想表达的意思。
简单来讲,束缚果实会对作用对象施加某种力,让其暂时性地无法使用某种能力,并不是剥夺他原本的能力,只是一段时间内的限制。就好像用一根绳子将一个人捆起来,在他被束缚的那段时间内,他就暂时性地失去了行动能力,而绳子一旦解开,束缚解除之后他就又能够和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了。
以这种粗浅的开发方式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强力的恶魔果实。其实在昨天哈特翻看那一沓恶魔果实卷宗的时候,原本也打算将它弃置在一旁。
但当他看到一位食用者神乎其神地开发方向之后,他立马将那个念头抛在脑后,生生将束缚果实的卷宗按在桌子上。
直到最后才在它与骨骨果实之间选择了攻防两端表现更出色的骨骨果实。而将这颗在控制一道上登峰造极的变态果实放在一边。
冥冥间,他总觉得这颗果实有什么拿不准的地方,却又一直想不到。
哈特遵循着记忆,继续向下扫视。
由于此前翻阅过的缘故,卷宗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故而他着重于看柯尼利亚新添加的批注。
果然,在那位能力者前辈的事迹介绍和技能简述下,柯尼利亚批注道:
“束缚的作用单位,不仅仅是‘人’,也可以是其他物质。”
哈特莞尔一笑,柯尼利亚导师是真的把我当作小孩子了,这些他也在那位前辈的开发过程中提炼出来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把这颗果实放在和骨骨果实一个高度上。
不,某种程度而言,束缚果实远强于骨骨果实,只不过不是强在战斗力也就是了。
根据卷宗记载,那位另辟蹊径、揭开束缚果实真实面貌的能力者名为默多克。
在出海前,他出生在伟大航路,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医生。
一次手术的失败让他遭遇贵族老爷的追杀,为了活命,他只好灰头土脸地偷渡出国,开始了他四处颠沛流离的生活。
逃出国家之后,他乘坐一艘商船想要去邻国继续行医,却没想到遭遇了海贼,劫掠之后只有他活了下来。
因为他是医生,在大海上,医生是极其稀缺的资源。
毕竟哪位医生愿意放弃优渥的生活而出海呢?
但默多克没有选择,他已然被海贼们当作战利品。
他随着海贼团游荡,这伙海贼被击溃了,他又被另一伙抓走,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海贼间的战斗是不留活口的,都是以一方被歼灭为休止符,而后掠夺财富。
在一次接舷战中,眼看他所在的这伙海贼即将落败,他当机立断,潜进船长室偷吃了海贼抢夺来的一颗恶魔果实,而后高举双手从房间走出,淡淡道:“我是医生。”
一切都不出他所料,海贼们并没有杀他,而是带他上了一艘更大的海贼船。
本以为恶魔果实的力量能够帮助他逃脱险境,但束缚果实带给他的只是鸡肋而无用的辅助功能。
他开发出来的唯一作用就是逃跑——在敌人冲过来时将他们束缚住,然后脚底抹油逃离战团。
某一天,一场厮杀过后,海贼们将一个身批七八处刀创的抬进特地为他开辟的手术室。
面对着躺在手术台上哼唧的、血流不止的海贼,他鬼使神差地想:
“如果我将束缚的对象变成血管,会不会帮助他快速地止血呢?”
他毫不犹豫地尝试了,毕竟失败的代价只是一条海贼的生命。
他成功了,从那天起,大海上开始流传他的故事。
有一位披着白大褂的恶魔,会将他的敌人丢尽无边的炼狱,让其在恐惧中挣扎至死。
默多克觉得自己很冤枉,被不了解内情的世人妖魔化了。
可我只是做了一些,小小的尝试啊。
他从封闭血管中得到灵感,不再将束缚的对象设定为敌人的整体,而是针对他们感知器官。
他束缚了敌人的五感——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
将人在这个世界的触角全部切断,让他们在恐惧中被其从容处死。
根据卷宗的记载,不难推断出,束缚果实的作用对象,并没有局限性,它可以使人体,也可以是人体的感知器官,那它没有理由不能是其他的物质,比如,光、热、波动、甚至灵魂!
哈特抬起头,向柯尼利亚询问郁结于心、久久无法想明白的问题:“导师,我总觉得这颗果实没那么简单,好像有什么点我模模糊糊触碰到了,但又想不透。”
“你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些。”柯尼利亚摘下老花镜,拿棉布擦拭着:“根据我的推测,束缚果实的作用基于‘认知’。”
“认知?”
哈特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零碎的思路慢慢被整合到一起。
柯尼利亚将棉布铺开放在桌子上,再将老花镜搁在上面,举例道:“若是以寻常的方式去束缚一个人,会很容易被挣脱的,比方说你用绳子去捆住你的敌人,如果他力气大、或者精通逃脱术,那你的束缚就毫无作用。反过来讲,如果你以敌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困住他,那他就绝对无法挣脱!”
“对,对,对!默多克可怕之处在于,他能够封闭敌人的五感。”哈特好像想到了什么,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所以,他束缚敌人视力的时候,一定不会是粗劣地捂着敌人的眼睛,他一定是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发动攻击!”
哈特双手抱着脑袋,所有关于默多克的信息在他脑海中飞速地流过。
像是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哈特忽然睁开眼睛,脱口说道:“他是医生!”
“这就能解释的通了,他是医生,所以他知道人眼的成像原理,所以他才能通过能力去‘束缚’!接着、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所有的一切都在他作为医生的认知范围内。”
哈特激动到不能自已,眼睛越来越亮。
“束缚是基于能力者的认知去束缚!只要掌握了知识,就掌握了力量!”
知识就是力量,诚不欺我......哈特喉咙滚动着,为这份发现而震惊。
“你说的不错,这也是我的看法,驾驭这份能力,需要强大的知识储备。”
柯尼利亚看向哈特的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他顿了顿,又满怀自信地说道:“我们终将会解开恶魔果实的奥秘,试想一下,在那时,你是否能对恶魔果实所带给能力者的‘能力’加以束缚呢,你会是他们的天敌,哈特。”
“这怎么可能!”哈特腾地站起来,满脸的不敢相信,但认真考虑之后,又不禁心怀震撼地说道:“这完全有可能。”
柯尼利亚淡淡道:“实践会证明一切。”
“不过在此之前,要是想走得更远,你需要学习更多的知识。”
哈特强压着心中的激动,颤抖着声线说道:“不瞒您说,我的记忆力也好得出奇。”
“真的吗,那你和它简直是绝配。”
柯尼利亚笑了笑,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惋惜道:“可惜啊,奥哈拉的全知之树在几年前的屠魔令中被摧毁了,好多重要文献都被付之一炬,该死的世界政府,要是全知之树还在的话,我都想把你送去奥哈拉了,在那学习对你的提升会是难以想象的。”
奥哈拉...吗...哈特听着,脑海中却在轮播一位知性美女的模样。
奥哈拉在屠魔令下唯一的幸存者——妮可·罗宾。
正被海军通缉着的她,还在东躲西藏乞求活命呢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帮帮她,尽我所能。
哈特下定决心,明知故问道:“导师,屠魔令下,有幸存者吗?”
柯尼利亚没怎么思索,显然对此印象很深,冷笑道:“屠魔令可是世界政府炫耀武力的重要方式、他们要做的就是杀一儆百,不留活口,大概是老天开眼了,奥哈拉出现了意外——一位小女孩逃脱了,她也是奥哈拉最后的火种了。”
哈特鼓起勇气,试探地问道:“导师,能不能帮帮她,我知道我这个请求很过分,但是……”
“不必说了。”
果然不行吗.....哈特眼神迅速黯然,兀自努力道:“说不定她能解读历史正文,也许她能帮我们...”
“哈特!”
柯尼利亚抬高了音调,手掌下压示意他冷静下来:
“放心吧,奥哈拉刚出事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已经在做了,不过那孩子很小心地隐藏行踪,我们的人也很难找到她,不过你放心,既然她没有出现在我们的情报网中,那她就决计不会被世界政府的人发现。同样的,如果她行踪泄露的话,我们的人也会护她周全。”
“真的吗?!”哈特满脸惊喜地抬起头,惊喜地叫道:“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柯尼利亚好奇地问道:“话说你为什么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关心?”
终于将心放进肚子里,哈特又没脸没皮地说道:“我猜这可能是冥冥中的缘分。”
“停。”柯尼利亚抬手止住话头,指了指束缚果实,命令道:“吃。”
“得令。”哈特乖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