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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缕晨曦恰好刺破伊诺山脉的晨雾,待到落入竹屋已是所剩无几。
躺在竹席上的少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浑身痉挛着,然后猛地睁开双眼。
他一把抓住枕边的武士刀,整个人从竹席上翻身跃起,尔后盯着竹席上的某物。
左手大拇指顶住刀柄,刀刃露出的那抹寒光无比渗人。
历经漫长的蓄势,他猛地拔刀挥刀,同时低喝道。
“哈撒给!”
那刀刃快若寒光,在空气中闪烁了两下便又收入刀鞘。
斩完这一刀后,亚索心满意足地盯着他的战利品,那是一个被劈成两半的绿色毛球。
“呼......”亚索深吸口气,看向地上的毛球尸体,尔后便进行着他儒雅随和的晨间祷告。
“你这个废物金手指!除了复活之外你有个屁用啊!每次打架就躲在老子身后卖萌,你这种金手指在别的小说里最多活不过两章你知道吗!
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倒霉!我堂堂疾风剑豪不会御风剑术就算了!
好不容易碰到个金手指还是个只会卖萌的毛球,这他妈真的合理吗!”
说到悲愤之处,亚索怒从心起,他再次抽刀斩出,嘴里怒吼道。
“痛里阿卡痛!”
......
瓦罗兰大陆从来不缺满怀妄想的探险家。
艾欧尼亚,卢米娅城,这座伊诺山脉最后的补给站,每到夏季便会迎来数以万计的陌生人。
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卢米娅城周边闲逛着,另外一些则是沿着伊诺山脉的南坡向上攀爬,搜寻探索着那些被人搜刮过一万遍的古代遗迹。
他们满怀期待,所以不知疲倦。
比尔坦就是其中一员。
但和大多数人不同的是,虽然谈不上资深探险家,但他和菜鸟冒险家们也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他是来自普雷西典的中阶剑士——
即便是在战场之上,这个身份也足够令人胆寒。
哦,对了,除此之外比尔坦还是个年轻人。
即便受过普雷西典最严苛的贵族礼仪教导,他仍免不了犯下年轻人常犯的错,就比如此时——
他正把宽刃剑架在亚索的脖子上。
比尔坦当然没有胡乱杀人的癖好,他威胁亚索的主要原因是亚索手上提着一桶水。
他并不渴,也带了足够的水,但他的发小,也就是普雷西典的美女贵族阿琪,她缺乏必要的探险常识,所以她需要水。
比尔坦紧了紧手里的宽刃剑,再次说道。
“我只要三壶水,而且我会付钱。”
听见这话,亚索抽了抽鼻子,缓缓抬头。
趁此机会,比尔坦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山民,他留着中长发,头发蓬松但并不脏,头发下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但眼睛却透露出了他的真实年龄,最多十五六岁。
“比尔坦。”年轻人揉了揉鼻子,“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放下手中的宽刃剑。”
“你认识我?”
比尔坦愣了愣,尔后便是一股喜意涌上心头。
我是普雷西典最年轻的中级剑士,这件事难道连伊诺山脉的山民都知道了吗?
似乎是看穿了比尔坦所想,年轻人放下水桶,继续揉着鼻子。
“我当然知道你是普雷西典最年轻的剑术师,但你最好不要以此来威胁我。”
比尔坦默默放下宽刃剑,摇了摇头。
“我并没有威胁你,我只是想从你这里购买三壶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
“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
年轻人提起水桶,沿着石阶继续朝上攀登。
“你要说你的青梅竹马是多么多么愚蠢,所以她浪费了太多的水。”
比尔坦楞在原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然后跟上年轻人的步伐。
“是这样没错。阿琪她是第一次出远门......”
年轻人又打断了比尔坦的话。
“哦,第一次出远门啊,那还真是遗憾。”
“真是遗憾?”比尔坦顿了顿,“你真的不能卖我一壶水吗,一壶就好,我可以出一个艾欧尼亚银币!”
“合适的价钱,换以前我肯定就卖给你了。”
年轻人用空出的左手打了个响指,然后搭住比尔坦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
“比尔坦先生,如果有空的话,替我提着这桶水,然后陪我走一段。”
说完他把水桶塞到比尔坦手里,加快步伐,朝着山顶方向走去。
忌惮于年轻人的神秘,比尔坦提起水桶,跟上了年轻人的步伐。
在这骄阳之下,不一会儿他便气喘吁吁。
“那个...先生...恕我冒昧,请问你是秘术师吗?”
亚索摇了摇头。
“如果你非要给我一个称呼的话,你可以叫我大预言家。”
“大预言家?”
比尔坦张大嘴巴,上下打量着年轻人。
“你是大预言家?”
年轻人歪过脑袋,嘴里嚼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入的草根。
“怎么,我应该是白发苍苍么。”
“......”比尔坦盯着年轻人的眼睛看了许久,最后吞吞吐吐地行着贵族礼仪。
“...大师。”
“咳咳...”年轻人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胡乱吐出嘴里的草根。
“不不不,这个称呼还是算了,虽然我暂时不会死...但我还是怕折寿。”
“不会死?”
比尔坦瞪大眼睛,用崇敬的眼神望着亚索。
被这炽热的眼神打量得好不自在,亚索缩了缩脑袋。
“我的不会死可能和你理解的不大一样,所以你不要太激动......”
“大人...”
比尔坦转过脑袋,一边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年轻人拍了拍比尔坦的肩膀,头也没回。
“听见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的青梅竹马被风间草给缠住了,不过放心,你的情敌卡图会去救他的。”
听见这话,比尔坦放下水桶,拔腿就跑,但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衣领,亚索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用跑下去,阿琪已经被救下来了。”
比尔坦松了口气,然后扭捏着说道。
“大人...我能冒昧地问一句么?”
“现在可不是做情感咨询的时候。”亚索摇了摇头,“好了,现在你可以下去了,速度不要太快。”
对于年轻人的话,比尔坦选择无条件相信。
他一步三回头地朝着山下走去,过了莫约十分钟,便看见了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数息过后,他惊讶的表情凝固在脸上,然后剧变成惊慌,最后手脚并用地朝着山顶的方向爬去。
在卡图和阿琪刚才休憩的道路上,数以万计的风间草正从地板和砖道的夹缝中钻出。
那些瘦弱无害的小草凭空生长聚合,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口将卡图和阿琪吞噬。
......
“呼。”
亚索放下水桶,看向来时的路。
在他视线末端,那股风间草组成的龙卷若隐若现。
望见这平生罕见的一幕,他挑了挑眉,但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这么淡定并不仅仅因为他是穿越者,而是因为他穿越到同一天已经一千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