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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事先走。”
结束通话,傅令元拎起外套匆匆离去。
黄桑扫过他脸上的肃色,隐约发现了一丝不太一样的东西。
一丝以前在他身、上从不会有的东西。
转回身,黄桑盯一眼尚晃动中的摇椅,仿佛看到另一张面孔躺在上面,冲她笑,唤她“桑桑”。
“母后……”
黄桑闻声晃回神,低眸,格格正微仰着头注视她。
黄桑蹙眉,狠狠捏一把格格的脸:“别听傅三胡说,你哪里像你的死鬼老爸,像他你就根本长不成女孩子的样儿!”
格格:“……”
黄桑松开她的脸,兀自将摇椅往杂物房里搬回。
……
林宅。
阮舒万万没想到,一打开林妙芙的房门,等待她的会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猝不及防之下,她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臂挡。
林妙芙原本便是蓄了全力下了狠劲,刀刃直接刺破她的衣服,划上她的皮肤。
阮舒只觉手臂上骤然一阵剧痛。她捂住伤口,却捂不住殷红的血从她的指缝间流出。
庆嫂第一时间发出尖叫。
“你、你活该!你活该!”林妙芙浑身一颤,抖着手丢了刀,一把推开两人往外跑。
阮舒的注意力正在手臂上,毫无防备地又被她一撞,身形不稳斜斜倾倒,额头狠狠地磕到墙上,身体蓦地一怵。
连她自己都清晰地听到“咚”地一声。
顿时晕头转向,眼冒金星,视野发黑。
“二、二小姐,你怎样?二小姐?”庆嫂着急得不知所措。
阮舒自己的耳朵里像塞了一团棉花,外人的声音听不真切。
她张了张嘴,想提醒庆嫂先邦她叫救护车。
有人忽然搂住她,轻轻地捧着她的脸,颇为紧张地叫唤:“姐?姐?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姐?看得见我吗?姐?”
阮舒本能地点点头,视线渐渐回来,模模糊糊看到的是林璞充满焦色的脸。
大概是见她的眼睛有了焦聚,他的神情明显松了一分,连忙打横将她抱起:“别害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阮舒的手臂无力地垂着,庆嫂急急地跟在一旁邦忙扶着,伤口的血却是流得很多,渗染着衣袖,滴落在地。
闻讯的林承志刚踏上阶梯,迎面林璞抱着阮舒下来,瞅着阮舒的模样吓了一跳:“这、这怎么会弄成这样?”
很快他想起什么,忙不迭跑过去王毓芬跟前,阻止她凑过来看热闹。
然而王毓芬还是远远地看到了,发出了一声“哎哟喂”。
阮舒在林璞的怀里晕乎着脑袋,迷迷糊糊中有所感应地偏了偏头。
庄佩妤一身青衣站在通往佛堂的过道与客厅的交接口,手里攥着佛珠,直勾勾地盯着她,脸色微微泛白。
……
医院。
鼻息间满是浓重的来苏水的气味。
阮舒躺在病床上,皱着鼻子。
初步检查的结果,手臂上的伤口割到了某条小血管,所以血流得多了点,看起来吓人。磕到墙的额头肿了一大块,照过片,也没说有什么大问题。但安排了明天再做进一步的全身检查。
头疼,手疼,浑身无力。
阮舒思量着她最近的无妄之灾着实多了点。
额头上蓦地传来冰凉的触感。
是有人用指尖沿着她纱布周围轻轻地划动。
她睁开眼,一下子撞进傅令元幽黑湛湛的眸子里。
“三哥。”她勉强扯扯嘴角打招呼。
傅令元深深凝注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收回触在她额头上手,转而握住她的手腕,抬高她的手,示意她手臂上的伤口在她的面前:“才没见你一小段时间,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嗓音冷石-更,依稀带丝讥嘲。
阮舒不明白他哪来的火气,心里被他挑得有点毛,捺了捺情绪,温温淡淡道:“无碍。只是不小心,所以没有防备。”
“无碍?”傅令元哧声,有点没轻没重地丢下她的手:“我不是说过让你少回林家么?”
阮舒眸光清冷:“我只是处理一点自己的私事。难道我如今连回娘家的自由都没有了么?”
傅令元眉峰凛起,眼瞳暗了暗:“唐显扬和他父母昨天已经离开海城了,你也不用再关着你妹妹不让她去找他了。想找也找不到!”
这是前些天她拜托他邦忙的事情,原来办好了。阮舒默一秒,闭上眼睛,甩出两个字:“谢谢。”
身体不太活泛,她也懒得开口多问他用了什么办法,语气相比平时更加淡漠,飘忽得跟烟似的。
傅令元居高临下地睨她。
因为流了不少血,又没有化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苍白,唇色亦是淡淡,淡得嘴唇上的那点干枯瞅得一清二楚。
此刻她双目微阖,睫毛轻颤,看上去柔和而脆弱。
可同样是这又平静又冷淡的表情,有时候真是令他烦躁至极,像端着什么作劲,高高在上似的。
傅令元稍稍眯起眸子。
背着灯光,他的脸色很暗。
“姐,我给你买了水果。”
林璞的声音遽然打破了一室的静谧,以及于静谧中隐隐酝酿的硝烟。
他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气氛的怪异,自顾自地走进来,冲傅令元打招呼:“姐夫,你来了。”
傅令元瞍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嗯”。
林璞将水果放桌上,这才发现阮舒闭着眼,连忙压低音量:“原来姐睡着了……”
语音尚未完全落下,阮舒骤然睁开眼,嗓音清冽:“扶我坐起来。”
话其实是对着林璞说的。
也很明显是对着林璞说的。
所以林璞是准备要动手的。
傅令元却率先走上前一步,弯身,伸一只手进被窝,掌心托住她的后背,然后定住,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只在手上试探性地暗暗使力。
阮舒沉默地与他对视,抿抿唇,没有与他在此时较劲,抬起另外一只未受伤的手,攀在他的肩上。
傅令元这才完全使力,将她扶起来。
他的手很稳,却有点凉。阮舒极轻地皱了下眉。
傅令元拿过一只枕头塞到她的后背垫着。
他的胸膛和手臂笼罩着她,属于他的淡淡的烟草气息包围而来。
阮舒把自己撑起来,靠在床头,脸颊不小心轻轻撞了一下他的下巴。
还是那么石-更。
温热的,带着冒尖的胡茬的刺感。
傅令元侧头看她。
两人的距离很近。
他眼神无声,阮舒凤眸也平静。
彼此的眼眸深处都藏有某种未表露出来的情绪。
林璞有点没有眼色,忽然询问:“姐,你是想吃猕猴桃呢?还是苹果?或者樱桃?”
阮舒闻言别开脸。
傅令元站直身体。
“算了,我都给你洗一点。”林璞兀自嘀咕,拿了两颗猕猴桃两个苹果和一些樱桃,走进洗手间。
里头传出冲洗东西的哗哗水声。
隔两秒,阮舒先出声:“三哥什么时候从靖沣回来的?”
“傍晚。”傅令元回得简洁。
阮舒瞥一眼他抄兜的手:“不是打石膏么?怎么这么快拆了?”
傅令元从口袋里伸出原本受伤的那只右手,翻了翻掌面,勾唇:“又没有骨折。我不过是打着玩儿。”
阮舒:“……”抬眸瞅他,抿了一下嘴唇。
“想说什么?”傅令元看穿她的yu言又止。
阮舒顿了顿,说:“林妙芙跑出去,不知道去哪儿,你能不能——”
“不能。”傅令元冷冷地打断。
阮舒蹙了下眉:“你还没听完我要说的是什么。”
“不需要听完。”傅令元凑近她,稍稍压低声音,“你明明憎恶林家不是么?还要管林妙芙做什么?她是林家的女儿,不是你的妹妹。你不应该是个讲亲情的女人。”
他的眼睛黑黑的,洞悉一切般注视着她。
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如此一针见血地戳穿。
即便当年她害了林家三个人,众人也只以为她是贪图林家的家业才如此。他是第一个指出她憎恶林家的人。
阮舒的心尖一抖,悄然攥了攥手指——她在他面前暴、露太多对林家的真实情绪了……
“我不是在和林妙芙讲亲情。”她闭了一下眼,收敛心绪,再睁开时,眼神寡淡如水,偏偏唇边挂出一抹淡淡轻嘲的笑意,“林妙芙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剩下的牵挂。”
又是这个代名词“她”。别人或许听不懂,但傅令元并非第一次从她口中听闻,自然知道是她称呼庄佩妤的方式。
上一回她主动提起她和庄佩妤的过往时,他便确认,她对庄佩妤这位母亲的感情……是复杂的。
洗手间里的水声在这时停下来。
傅令元和阮舒彼此收声沉默。
林璞拿着洗好的水果走出来,似刚记起来般,询问傅令元:“姐夫,既然你来了,能不能邦忙找找三姐?她伤了二姐之后就跑出去了,大晚上的,她一个女人,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
阮舒闻言敛瞳看了林璞一眼。
傅令元则注视着阮舒,唇际一挑,回答林璞:“她在警察局。”
阮舒一怔。
“怎么在警察局?”林璞狐疑。
傅令元轻嗤,嗓音微冷:“故意伤人。她不在警察局能在哪。”
林璞愣怔,猜测:“是姐夫你……”
“嗯。”傅令元坦然承认,“我是打算起诉她的。我老婆的手都被划了那么深的口子,流那么多的血,难道因为她是小姨子就可以算了?如果反应慢一点,划到的可就不是手了,而是丢命。”
说这番话时,他的视线依旧直直笼罩在阮舒身、上,薄薄的唇微勾着,讲出的话冷冰冰,最后两个字的语气更是压重。
阮舒垂了垂眼帘。
丢命么……
想想当时的情况,林妙芙确实是被她关红了眼。
呵。
至少在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杀她的……
“晚点再来看你。”傅令元抬臂看了看表,迈步离开病房。
过道上,九思和二筒都在。
“傅先生。”
傅令元在他们面前站定很长一会儿,走之前对九思道:“以后再跟她紧一点吧。”
病房里,林璞从傅令元离开的背影收回视线,问:“姐,姐夫真的要去处置三姐?”
阮舒不作回应。
林璞好奇:“其实我不明白,三姐之前是做了什么事,你要关她三天禁闭那么严重。”
阮舒淡漠地掀了掀眼皮:“今天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家了。”
“我先给姐你削好水果。”林璞笑了笑,不管不顾地拿起水果刀和苹果开始动手。
阮舒也未强石-更地赶他,想起来问:“你爸找你说什么了?”
“噢,他说在外面给我买了套房子,让我先搬出去住。”林璞削得很认真,苹果皮连成一整条,没有断。
阮舒闻言不免露一抹讽意。
先前还为了接林璞回家,不惜和王毓芬吵架;如今为了未出生的孩子,赶大儿子出家门。看来林承志是无法权衡林璞和王毓芬的和平共处。
不过……
阮舒不着痕迹地观察林璞。
假若王毓芬这一胎真顺利生下个儿子,林璞在林承志心中的地位,岂不是大打折扣?林璞心里完全没有想法么?
林璞把两个苹果都削好,又给其中一颗猕猴桃剥好皮,并切好片,最后再加上那些樱桃,摆好盘,插上牙签,放在阮舒床头触手可及的位置:“行了,姐,可以吃了。”
“谢谢。”阮舒抬了抬手臂,没什么力气的样子。
林璞捏了根牙签,猜测她伸手的方向,邦她插了猕猴桃。
阮舒正准备接过。
林璞却是趁她不备,直接将猕猴桃送进她的齿关。
未及她反应,他又快速地抽回牙签,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笑眯眯地对她挥手道别:“姐,我明天再来看你。幸亏明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门关上,病房里只剩她一人。
阮舒微蹙眉心,将嘴里的猕猴桃吐了出来,丢进垃圾桶。
……
她未曾想到,傅令元所说的“晚点再来”,会真的来。
因为是在医院里,所以阮舒睡得比以往又要浅,半睡半醒间,敏感的察觉有开门的轻微动静。
她几乎是马上睁开眼,正见傅令元的脸逆着房里的灯光,轮廓鲜明。
“不好意思,又吵醒你了。”他关好门,并落了锁。
阮舒抬眉:“你来干什么?”
傅令元行至沙发前,褪着外套,偏头看她:“当然是来睡觉。”
阮舒:“……”
“睡觉不是应该回家睡?”
傅令元褪得只剩一件工字背心:“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回去睡,是有病。”
阮舒倒是看到了他右手的绷带,蹙眉:“你不是说石膏只是打着玩?”
傅令元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石膏确实只是打着玩儿,可不代表我手臂受伤就是假的。”
阮舒:“……”
傅令元走过来床边,用眼神示意阮舒挪一半床位给他。
阮舒没动:“三哥别开玩笑了,这床我自己一个人睡都嫌窄。”她瞟了瞟沙发,“还是沙发比较宽敞。”
傅令元俯瞰她:“家里的摇椅更窄,我们两个人不也睡得好好的?”
阮舒:“……”
傅令元掀了被子的一角,楞是挤了上来,揽住阮舒。
阮舒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已经闻到他身、上清新的沐浴露气味,待被他搂进怀里,更是注意到他发根的shi意尚未全干,不禁敛瞳:“你刚洗完澡?”
察觉她语气的古怪,傅令元挑眉,承认:“是。”
阮舒眸光漠漠:“请三哥下床。”
傅令元斜斜勾唇:“我在医院隔壁的小旅馆开房间洗完澡再过来找你,有什么问题?嫌弃我洗得太干净了?”
阮舒:“……”他这是在怼她先前嫌弃他没洗澡。
“你以为是怎样?”傅令元闲闲散散地笑。
阮舒反应过来多半是自己误会了。
傅令元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至鼻尖抵鼻尖:“我是得有饥、渴,才会掐着时间跑去和其他女人上完床再回来找你?”
“而且,就这么点时间,够我干什么?”他低低地笑,“傅太太,你觉得呢?”
还是那句话,阮舒身体不活泛,懒得去搭理他暧昧的别有意味。她把他的手从她的下巴扯下来,沉默地握了握。
他的手很大,很暖,宽厚又结实。掌心有很厚的茧子,粗粝却有质感。
就是这样的手掌,每回在她的身体各处游荡,带来妙不可言的触感。
妙不可言……?
阮舒一愣,扔掉他的手。
诡异的形容词……
傅令元刚被他扔掉的手箍在她的腰上,冷不丁道:“去警局给林妙芙撤诉了。不过她还是得在里头住一晚。”
阮舒淡淡地应:“嗯。”
“再有下一次,你求情也没用。”傅令元捏了捏她的后颈。
“我没有求情。”阮舒语气淡漠,“只是想把她疼爱的小女儿拎回她眼皮子底下。”
傅令元默了两秒,在她的头顶上方眯眸:“为什么厌恶林家?”
阮舒把额头抵在他的心口,闭上眼:“能不说么?”
“可以。”傅令元答应得很快,转口却道,“但只是暂时允许你可以不说。”
阮舒想说,她只是卖、身给他,没有把自己的隐私也卖给他。
不过数次经验教训她,这种伤和气的话,若无必要,搁自己心里就好,无需和他摊到明面上来。
抿抿唇,她转开了话题:“蓝沁的新闻你知道了吧?”
“嗯……”
“三哥有内幕可以爆料么?”
“你想知道什么?”
当然是最劲爆的:“蓝沁晕倒真的是因为怀孕?”
“傅太太原来也很八卦。”
阮舒浅浅弯唇:“如果真的怀孕,你也在孩子父亲的猜测行列。”
傅令元轻笑:“几百年前的飞醋了,你还在吃?”
言毕,隔不到半秒,他补充道:“我和蓝沁不是那种关系。”
阮舒闻言愣怔。
首先愣怔的是,他这是在和她解释……?
她淡淡哂笑,其实没必要……她并不关心。
只不过他如此一解释,她反倒好奇,不是那种关系,那是哪种关系?
这便是她的其次愣怔。
她明明见到过多次他和蓝沁的亲昵。狗仔也拍到照片了。那次和陆少骢与蓝沁同桌吃饭,陆少骢不也聊起过蓝沁和傅令元之前的情缘?
阮舒抬眸看傅令元。
傅令元也正低眸看她,似笑非笑的,分明是故意挑、起她的疑虑,又故意不告诉她。
阮舒不想着他的道,便也不问。脑海中闪过的是多次在蓝沁身、上见到的青紫,略一沉凝,她转而旁敲侧击:“陆少骢是不是真的喜欢蓝沁?”
“真的喜欢又怎样?假的喜欢又怎样?”傅令元打马虎眼,好像他作为知情人,豆她很好玩似的。
阮舒重新低垂眼帘,用未受伤的手臂横过他的腹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扎着绷带的手。
傅令元立马在她腰上捏了捏:“别闹,真的肌肉拉伤了。还没好。幸亏你不重。”
随即他轻轻掂了掂她受伤的手,笑了笑:“你伤一只手,我伤一只手,倒可以相互邦忙了。”
阮舒觉得眼皮渐渐重了,没回应。
傅令元却在这时回答她最后的那个问题:“陆少骢才不会像我这样,把女人放在心尖上宠。”
阮舒不禁失笑:“三哥是在趁机自夸吧?”
“难道傅太太并没有感受到我对你的宠爱?”傅令元挑眉。
阮舒是真的觉得困了,有点敷衍地道:“嗯,有感受到。再没有比三哥更宠我的人了……”
傅令元微微勾唇,抬臂顺了顺她的头发,然后掌心顺势往下,抚到她的后背时,顿了顿:“你怎么还穿着内一?”
“嗯?是么?难怪我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阮舒的声音携着困倦的含糊,才恍惚想起来原因,“先前林璞在病房里,我没办法什么都不穿,后来又有医生查房,我就忘记了吧……”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胸、上的束缚一松。
正是傅令元解掉了她后背的扣子。
紧接着,又发现他的手掌伸、进了她的病号服里,明显有些不太安分。
阮舒立马推了推他:“起开。”
傅令元义正言辞:“我在邦你tuo内一。”
那是tuo内一还是在揉她的胸,她能不知道么……?
傅令元已经解开了她病号服上的大半纽扣。
锁骨纤细,胸、部丰、满,内一松松地挂着,倒是更给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诱、惑。
“我很困,我要睡了。”阮舒挣开他的怀抱,翻身,却忘记了病床不够宽敞。
幸而傅令元眼疾手快地捞回了她。恰恰她的病号服被拉下来些,他低眸便看到她莹润如玉的肩头,跟雪铺似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