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太子燕宸

夏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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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芙从怀中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长生擦干眼泪,长生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声音对燕宁问道:“燕长老,你、你说你是我......”

    “我是你皇叔。”燕宁补上长生未说完的话。

    长生脸上神情是说不出的复杂,他小心翼翼问道:“那、那我真的是?”

    燕宁微微一笑,道:“长生,你真正的名字叫做燕宸,你父亲乃是西越先帝燕滁,你可知道,当年你尚未出生,他就下旨封你为西越的太子了......”

    醉芙显然十分吃惊,“西越太子?!”

    还是未出生就被封为西越太子......

    女子看向长生的眼神越来越沉重。

    当年迈的西越宁王讲起这些事时,往事历历在目,仿佛昨日还在眼前。

    “宸儿,你母亲乃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白贵妃.......”

    燕宁朝长生招招手,“宸儿,你起身过来皇叔这里......”

    魏苏搀扶着长生起身走上前。

    燕宁从长生脖子上取出那枚佛玉,他手指细细摩挲着那满是经文的玉石,眼里满是笑意,道:“皇叔骗了你,这枚佛玉并不属于我,是你母亲一刀一刀亲手雕刻赠与你,是用作辟邪保平安的......”

    长生有些疑惑,呐呐道:“我母亲知道我活着?”

    “你母亲不仅知道你还活着,她还见过你......”

    燕宁这话简直是一记炸弹炸响在长生耳边,他不可置信道:“我母亲什么时候见过我?!”

    “上次在娲夙,她暗中随云落谷过来的......”

    醉芙想起来了,问道:“是云落谷派来的第二批弟子中,那个戴帷帽的女子吗?”

    醉芙依稀记得,那个女子腰间还配了一枚燕踏九重浪纹的玉佩。

    燕宁应道:“是......”

    长生又惊又喜,语气有些急切,“那我母亲如今身在何处?!她在哪里?!”

    “你见不到她。”

    燕宁看着那双酷似他母亲的眼睛,沉下声音道:“她如今在燕裘身边......”

    醉芙问道:“燕裘,他不是西越的摄政王吗?”

    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当年蓟罕关一事,就是皇甫容衡勾结西越晋王燕裘所做下的好事!

    闻言,么年眼中升起了一股怒火,他咬着牙质问道:“是燕裘那个老贼胁迫我母亲留在他身边吗?!”

    燕宁摇头,沉默了。

    醉芙看着燕宁欲说还休的模样,直觉告诉她真相不妥。

    “你说啊!你说啊!”

    长生摇着燕宁的胳膊,无法控制的疯狂正在吞噬这个么年,他要知道所有的真相!所有的真相!

    面对眼前么年的疯狂之举,燕宁眼圈微红,为什么他说长生知道真相后会痛苦,就是因为接下来他说的话可能会让长生陷入崩溃之中。

    燕宁看了一下醉芙,似乎在求助她。

    醉芙叹气,“燕长老,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的吗?”

    闻言,燕宁深吸一口气,他拉住长生的手,死盯他的眼睛,“不,宸儿你听我说......”

    “你母亲、你母亲她是自愿的......”

    旁听的魏苏惊呼出声:“什么?!”

    如此荒唐的说辞!

    长生一股怒气上头,猛地抓住燕宁的衣襟。

    么年眼中是阴鸷,语带威胁:“放他娘的屁!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什么叫做我母亲是自愿的?!”

    长生心神已经走火入魔了,醉芙隐约感觉他身上的灵气气息躁动起来。

    醉芙出声叫停长生:“长生,你冷静下来!”

    “小苏!”

    魏苏上前,拉开长生的手,劝说道:“二哥,你冷静下来......”

    醉芙也走上前,将长生拉到自己身边,“长生,听姐姐的话,咱们不激动,天塌下来都有姐姐帮你顶着,你先听燕长老怎么说......”

    长生呼出一口气冷静下来,质问燕宁:“你为什么说我母亲是自愿的?!”

    “因为......”

    “你母亲才是燕裘明媒正娶的妻子......”燕宁看着眼前这个么年,道:“你母亲与燕裘才是夫妻。

    燕宁的话如万箭穿心。

    长生脑子嗡了一下,脸色倏然惨白,喉间腥甜涌了上来。

    他......他没办法承受这个真相。

    “长生,我们走!”

    醉芙没想到真相如此的不堪,她反悔了,她现在就要带走长生离开这里!

    “不!你继续说!”

    么年大吼出声,他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长生,唉,陈年旧事,皇叔又该从何说起呢......”

    燕宁看着这个深陷痛苦之中的么年,叹气道:“我与皇兄虽为嫡亲兄弟,但皇兄年长我十岁,我懂事时皇兄已经跟在父皇身边学着处理政务了。我灵力天赋极高,自幼又喜爱自由,外祖见我在深宫中闷闷不乐,便劝母后说,既然我不用继承大统,便不必这般拘着我的性子,母后虽不舍,但还是听从外祖的话将我送到云落谷进行修炼,还特意拜托了渭青城城主照顾我......”

    “渭青城离云落谷不远,我平日里在云落谷中修炼烦躁了,便去渭青城那边玩耍,久而久之,就结识了渭青城城主白承弼的独女,也就是宸儿你的母亲白珑......”

    “恰逢当年燕裘重病,兰若寺的主持说宫中阴气重,对燕裘病情不利,燕裘的母妃宁贵妃怕这个独子在宫中阴郁而亡,便哭着闹着求父皇将燕裘送出去外头养病。”

    “权衡之下,父皇便选中了渭青城,宁贵妃担忧,还特意委托了渭清城城主照顾,于是燕裘便在渭清城城主家住了下来,渭青城四季如春,气候宜人,果然将病恹恹的燕裘养得气色好多了......”

    燕宁见长生沉默,便接着说道:“宸儿,你母亲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我与燕裘年纪相仿,我乃皇后所出,他乃贵妃所出,两人在宫中时有摩擦,在渭青城也是见面就打,后来在白珑的牵线之下,我与燕裘化干戈为玉帛,我们三人就这样在渭青城整整度过了最美好的十年时光......”

    说起往事,燕宁不自主地笑了一下。

    “你母亲与燕裘青梅竹马,暗生情愫,后来燕裘被召回京时,你母亲痛哭了三天三夜,我一向视你母亲为妹妹,知悉消息之后心急如焚,偷偷跑出云落谷安慰你母亲,还写信告知燕裘此事,叮嘱他渭青城有人在等他,回宫之后千万不要辜负你母亲......”

    “三个月后,燕裘被父皇封为晋王,册封的第二天,一道圣旨随着聘礼来到了渭青城,你母亲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她的心上人,当时作为他们挚友的我也极为开心。”

    “可是......”

    燕宁叹气道:“他们成婚后不久,皇兄代父皇出访南椤海境回来,在洗尘宴上,我皇兄第一次见到了白珑......”

    西越宁王痛心疾首,“万万没想到,祸根就在那晚的洗尘宴上埋下了!”

    “谁都没想到,半年后父皇病逝,皇兄一朝登基,以天子之威强行把你母亲掳了进宫......

    “唉,燕裘、燕裘他哪里受得了,从那时起就疯魔了......”

    局外人的醉芙听到这里,心中充满了感慨。

    燕宁摇头苦笑,道:“燕裘哪里是这么好欺负的,他的外家乃是西越望族,他的母妃宁贵妃在后宫身居高位,这仅次于中宫嫡子的出身不争还好......若是要争,西越免不了兄弟阋墙的戏码。”

    “燕裘自幼身子骨弱,对一切名利十分淡泊,他母妃宁贵妃只求他平安,不强求他坐上那个位置。这么多年来,皇子之间倒是风平浪静,直至后来你母亲被带进宫后......燕裘整个人疯魔了,开始疯狂报复西越皇室,他暗中勾结东陵澹王起事,再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皇甫容衡登基后,燕裘借着与东陵一战步步把持政权,当年他逼宫时,我来迟一步,他已经逼得皇兄服下毒药,从此一生只能躺在床上当个活死人......”

    长生牙齿在颤抖,燕裘他......

    “当年你母亲被带进宫后,我担心她处境艰难,便瞒过皇兄暗中送了一个人护她周全,后来那个人成为了她心腹,宫廷政变之时,你母亲正好在宫中生下你,她明白你的存在对燕裘而言是个奇耻大辱,她虽一心想跟随燕裘回去,但也知道燕裘不会放过你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你的安全,她暗中联络我,我安排派心腹和护卫送你出宫,对外宣称生下了一个死胎。宸儿,护卫你的人原本是想将你送到东陵一个望族抚养的,后来在遇龙山脉遇到了群狼,他们为了你的安全将你留在屋中出去将群狼引走,回来时却发现你已经失踪了,你失踪一事不宜大声宣扬,在他们暗中寻你之时,燕裘在西越发现不对劲,派人跟来了遇龙山脉,他们怕暴露身份,趁着暴风雪来临之时,离开了小木屋......”

    “宸儿,你母亲一生从未撒过谎,她唯一撒下的谎就是对燕裘隐瞒了你的存在,你要体谅你母亲当时做的决定,她也是迫不得才选择和你母子分离的......”

    “后来我们派了人回来再寻你,那个小木屋已经在暴风雪中倒塌,已经找不到你的任何踪迹了.......”

    燕宁将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等他说完之后,长生愣在原地,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所以,他的亲生父亲......才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恶人吗?!

    真相让长生心中顿生巨大的羞愧和耻辱......

    可是,可是他的亲生父亲也被那个男人折磨致死了啊......

    他的父亲被害死了......

    长生心中百感交集,突然,他头也不回地从屋里冲了出去。

    “二哥!!!”魏苏惊呼一声,一把抓起帷帽,跟着追了出去,

    ......

    西越皇宫,月仙宫。

    “阿柳!”黑暗中响起一道惊慌的女声。

    听见声响的宋柳从睡梦中惊醒,低声道:“娘娘?”

    宋柳踱步移到白珑床边,掀开帘子,只见床上女子唇色苍白、满脸冷汗。

    她轻声问道:“奴婢在此,娘娘可是做噩梦了?”

    女子点点头。

    黑暗中,女子的声音极为虚弱:“阿柳,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宋柳点燃一小根烛火,柔声道:“娘娘多虑了,最近宫中无事......”

    白珑回想起方才的梦魇,突然就低声啜泣了起来,“阿柳,我、我梦到宸儿他死了......”

    宋柳将烛火放在一旁,拿帕子轻轻帮女子擦干冷汗。

    她微微笑道:“娘娘你啊,忘性真大......上个月探子不是回报了吗,说小殿下在东陵镇国公府里生活得挺好的,东陵昭华公主及笄礼上,小殿下还与那位公主正式行了结义礼呢......”

    宋柳这话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反而勾起了白珑的悲伤,她泪眼婆娑,低声哭诉道:“阿柳,我知道他在东陵生活得很好,可是我想他,我想我的宸儿......”

    母子分离之痛,她越来越承受不住了。

    闻言,宋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指往外指了指,“嘘......娘娘,隔墙有耳......”

    【作者题外话】:秋天了~

    有时会在树下发呆~

    南方落叶只有几片~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