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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后,司掌钦天监的徐日昇被禁卫军押到了永宁殿。
“陛下”
徐日昇虽跪在地上,但一脸茫然。
东陵皇以为徐日昇还在装模作样糊弄自己,气得上前一脚就踹翻了徐日昇,怒喝道:“徐日昇!你好大胆子!但敢对朕隐瞒天象异常一事!”
徐日昇一时间脑子更混乱,他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着急辩解道:“陛下!臣听不懂陛下所言何意!更不知什么天象异常之事啊!”
当日凛雪留给虚云那纸包里有使人易怒的药粉,东陵皇在睡梦中不知不觉间吸了进去,如今正在气头上,更是失去了平日里应有的理智。
顾不上多加思考的东陵皇,一道灵力就朝徐日昇轰了过去。
徐日昇一介凡人之躯,哪里受得住这一道力量。瞬间,整个人被轰得砸向一旁的架子,架子倒塌,一堆奇珍异宝纷纷砸落,砸得他头破血流。
“究竟是谁指使你隐瞒二月三十夜的荧惑守心之象的!”
“冤枉啊!”徐日昇捂住流血的额头,哭天抢地道:“二月三十夜天象真的没有异常!陛下!陛下!请相信微臣!”
虚云走上前,佛眉低垂,小声劝道:“阿弥陀佛,天象一事关系天下百姓,徐大人莫要被有心之人迷惑,害了东陵”
“我没有!大师,钦天监记录二月三十夜天象如常”
徐日昇抬头看着虚云,眼里满是饱含冤屈的泪水,他期盼着虚云能帮他一把。
虚云摇着头哀叹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徐大人何必执迷不悟”
徐日昇见虚云不帮腔,猛地一下就抱住东陵皇的大腿,声音快哭出来了:“微臣、微臣冤枉啊!恳请陛下派人去查钦天监记录!”
“来人!将钦天监的星象簿取过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禁卫军将星象簿呈了上去。
东陵皇翻开二月三十的记录,只见原来的那条记录上被厚厚盖了一层墨水,旁边标注着一句“如常,无异”。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更是火上浇油。
东陵皇啪一下将星象簿扔到徐日昇脸上,“你还要狡辩吗!”
徐日昇见东陵皇气得满脸通红,翻开星象簿一看,只见不知何人何时在星象记录上动了手脚。他心里更加惊慌,整个人被吓得快要晕了过去,连连解释道:“陛下,这是陷害!陷害!”
东陵皇一脚踹开他,面如铁青,怒吼道:“来人!将徐日昇打下天牢,秋后问斩!”
两名禁卫军迅速上前扣住徐日昇,直接将人拖出永宁殿。
“陛下!微臣冤枉啊”
东陵皇对身边的大內侍沉声说道:“给朕去查,最近是何人与徐日昇交好!”
“是!”
怀凤城,倚绿轩。
日上高头,阳光穿过屋檐泼洒进来,照的室内一片光亮。
醉芙收回那只把脉的手,松了口气,微微笑道:“身体无恙。”
此时男子脸上笑意满满,眼角微颤,犹如春风中抖动的燕尾。
百里靖炘将她的手拉过来亲了一口,道:“都说没什么大事,瞧夫人紧张的”
醉芙手指嘣了他额头一下,佯装怒道:“一大早醒来就流鼻血,搁谁身上不紧张啊!”
“我不紧张,夫人紧张。”
“百!里!靖!炘!”
百里靖炘扑哧一笑,“好了,不用担心,燥热难免会如此”
醉芙歪着脑袋,疑惑道:“燥热?”
这都是杨柳阴阴细雨晴的春日时景了,何来燥热?
百里靖炘朝她微微挑眉,“憋得慌”
瞧他那挤眉弄眼的坏模样,醉芙霎时会意,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虾子,整个人扑过去,紧紧捂住百里靖炘的嘴,张牙舞爪喊道:“闭嘴!闭嘴!”
百里靖炘哈哈大笑,一脸宠溺,任由醉芙像个小猫一样在自己身上闹腾。
“醉芙!!!!”
一道暴躁焦急的咆哮声如雷霆万钧,瞬间响彻倚绿轩,打断了这旖旎。
宣飞尘从外头冲进来,整个人像是点着火的炮仗,冒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火气。
醉芙赶紧松开掐住百里靖炘的手,皱了皱眉。
她望着宣飞尘道:“哎呦飞尘,你这是怎么了?”
宣飞尘这个彪形大汉总算是见到了醉芙,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站在醉芙面前,眼里蓦地泛起点点水光。
醉芙似乎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也不再嬉皮笑脸的,赶紧问道:“发生何事了?”
“阿衾被抓走了!”
宣飞尘焦急地将前因后果道出来:“方才我们还在天香楼吃饭,突然一群官兵就冲进来将阿衾拿下,我打伤了几个人,为首的那个才说柳相收集到萧国公私通南椤海境的证据,早朝时呈了上去,陛下震怒之下当即下令打萧国公府满门入天牢,准备明日午时问斩。”
“什么!”醉芙猛地站起来。
“醉芙,我、我方才去找了师父,可师父”
宣飞尘眼眶滚下一颗热泪,道:“师父说他不能干涉朝政之事”
怀凤城不入世,这是规矩。
“你可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私通之物是什么?”
宣飞尘说道:“是大饮关的军事布阵图!”
“糟了!”醉芙脑袋砰一声被撞响,“大饮关是东陵对南椤海境的第一道边防”
也是当年萧国公手下十万精兵驻扎的地方
萧睿多年以来一直对皇甫容衡忠心耿耿,皇甫容衡不会如此轻易就下这道旨意,除非柳相那边拿出的证据说服力十足。
醉芙瞳孔一缩,难不成柳相那边早就盯上了萧睿!
“你别急!”醉芙见宣飞尘焦躁的情绪隐隐有些失控,说道:“在倚绿轩等我!”
“魏苏!”醉芙大叫了一声。
魏苏正在倚绿轩后头的花园里种药草,听到醉芙的喊声,急忙跑了过来,“姐姐找我?”
“你和长生两人在倚绿轩看住飞尘!”醉芙脸色极其严肃,“我和你姐夫回侯府一趟!”
“哦哦哦,好!”魏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应下了。
“阿炘,我们走!”
醉芙拉着百里靖炘,两人往外走去。
未时,谢长瀚刚从军营回到忠勇侯府,在门口碰到醉芙和百里靖炘两人。
“咦,你们俩不是在怀凤城吗?”
“舅舅,先进去再说!”
“哦哦”
三人进了松雪斋里,百里靖炘顺手布下一道结界隔音。
醉芙急忙问道:“舅舅,萧国公府是怎么回事!”
谢长瀚一顿,“你也收到消息了啊原本舅舅打算送信去怀凤城告知你一声的”
醉芙急得火烧火燎,问道:“果真是大饮关的军事布阵图?”
“不仅如此,还有一批与烈王乌仲十几年来往的书信、八十件南境名家的书画、以及出自南境最大的钱庄——天成亨的三百万两银票”
醉芙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谢长瀚。
天啊!这些证据不可能是一时之间布下的,难不成萧睿真的背叛了东陵?
“舅舅,你也认为萧睿”
谢长瀚摇摇头,道:“萧国公府从来只忠于皇位。按理说,满朝大臣中,萧国公是最不可能叛国的,可证据确凿,我也无法为萧睿开脱。”
旁听了许久的百里靖炘淡淡地问了一句,“萧睿为人如何?”
谢长瀚应道:“当年我驻守东海,他驻守大饮关,我与他并不相熟。回京后我们虽为同僚,但相交不深,朝中多次纷争也不见他参与,他虽然是陛下的人,但还是比较中立的。”
百里靖炘“哦”了一声,又问道:“萧国公府家底如何?”
谢长瀚不解这问题,但还是说道:“萧国公府家底虽比不上八大皇商和柳氏几个世家,但在东陵也是排的上名号的。”
“萧睿生活作风如何,可有好赌之习?”
“他不沾赌,平日里也比较清廉。”
“他后宅如何?”
“萧睿是他家这代的痴情种,后宅清静,只娶了他夫人一人。”
“他夫人的身份是?”
“是颐新大长公主的嫡亲孙女,与他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他对萧衾的态度如何?”
“宠溺得很啊”
问完所有的问题,百里靖炘朝着醉芙挑挑眉,缓缓道来:“萧睿家底厚实、外家显赫、不求权、不贪色、不嗜赌,手握重兵却不争不抢,这样的人只忠于皇位”
“芙儿,你说若是你要攻破他,得从哪里下手?”
百里靖炘这几句话,如同一只大手拨开云雾。
醉芙反应过来,神色大惊,“他的软肋,独生女萧衾”
“对极”百里靖炘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醉芙脑子飞快运转,问道:“舅舅你方才说萧睿与烈王乌仲的书信是何时开始来往的?”
“大概是十年前吧”
“十年前”醉芙沉吟道:“如果柳相为夺走萧国公府的兵权而提前十年布置,那么为何要在这时突然发作”
是什么东西触发了此事?
百里靖炘又点拨了醉芙一句,“储君之位。”
醉芙瞳孔一缩,“对!”
醉芙梳理了一下思绪,皇甫骞要对他老子下手了,虽然在前朝后宫皇甫骞的势力不少,但唯独少了兵权
女子皱眉道:“该不会皇甫骞动了什么歪脑筋,要从萧衾身上下手夺兵权,可萧国公不从吧”
谢长瀚眉头微皱,“你这个说法也不是不可能”
“舅舅,你可有办法让我进去天牢?”
谢长瀚思索了一下,“不行,李晟那边被盯上了,我没办法联系他”
醉芙拉了拉百里靖炘袖子,正色道:“阿炘”
百里靖炘弹了一下她额头,笑道:“想不到夫人终于会开口求我了”
自己盼这一天可是盼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