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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奔到城郊别墅,车还未停稳,门就已经被打开了,安拉踩着高跟鞋跳下车,步子迈的虽急,却依旧走的稳稳当当。
这栋房子是她很早以前置办的,平常极少过来,因为地处偏僻,四周又荒凉的很,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栋大房子。
当她决定要跟何小荷“谈谈”时,这儿,就理所应当的成为她的首选场地。
她的决定很明智,这么多天,所有的搜查从没有延伸到这一片,无论是监控还是搜查队,全部完美的避开了这里。
大大的太阳挂在头顶,只站了一会皮肤就有些发烫了,大门外一片寂静,安拉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心略微定了定。
她猜想,王子熏方才可能只是急于抽身离开,或是得了什么消息着急要赶回去,并不是真的找到了这个女人。
她操作遥控打开了大门,径直穿过院子,进入正厅,门外没有守卫,依旧安安静静的,空无一人。
“澜!”她连着喊了几声,空旷的房子里回声越荡越小,却始终无人应答。
“见鬼了,难道又出去了?”安拉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出了门绕到密室附近。
还没走到跟前,远远的就看见密室的门似乎是虚掩着的,她心里大惊,快步上前,门果然并未上锁,猛地拉开门,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安拉皱起眉头,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惊慌和愤怒,心突突的跳,顶到了嗓子眼。
跑到哪里去了?难道,真的被王子熏的人带走了,这不可能,他不可能找得到。
定了定,重又拿起手机,反复拨打着澜的电话,一边回到房子里,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挨个搜寻。
越找越恼火,幸而一层楼还没找完时,听到“滴滴”门锁打开的声音,她飞快的返回到大厅里。
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澜的手上拎着个袋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看见她在,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你怎么来了?”他漫不经心的问道,拎着袋子绕过她,走到餐厅饭桌边。
“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为什么不接?”安拉跟在他身后,有些气急败坏。
从她进门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二十分钟了,这期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万一王子熏真的带人过来了,那不是挡无可挡,这种情况,就算王子熏没来,那个女人自己怕也能溜出去。
安拉越想越不安,发际线被汗水浸湿,声音也不由自主抬高了些,“保镖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澜皱了皱眉,她总是这样,永远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伸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努了努嘴,“哦,不好意思,静音了,没看见。”
他把手中的袋子稳稳的放在桌上,抬起头,迎上安拉的焦虑的眼神。
“放心吧,那个女人还在这,跑不了的,被你折腾成那样根本连路都走不了几步,更别提逃跑了。”
他把袋子打开了一些,老板告诉他,这个不能捂,捂的时间长了就会泡发,泡发了就不好吃了,其实他没听懂,但仍然照做。
“保镖是我撤走的,现在外面查的那么严,连民众都自发帮忙寻找,我们这里里外外这么多保镖守着,未免太扎眼了。”
安拉看着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那也不能就这么把她一个人放在这,万一王子熏来了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只拨弄着袋子。
安拉彻底恼火起来,她上前一步,抢过袋子,重重的摔在一边。
袋子里装的是他刚买回来的牛肉面,埃塔尔很少有卖这种东西的,至少,他从来没看过,这碗面他开车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买到,现在,就这么被她洒了一桌子,汤汁、面条铺的到处都,流到桌子边缘,又滴滴答答的落在地板上。
澜有些生气,顺着袋子把一桌垃圾全数挥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爆裂声。
他从来都是沉默寡言,很少会有反驳,发脾气就更罕见了,尤其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不问原委,包括这次她让他去绑走何小荷。
那时,他连何小荷的存在都不知道,在pub里,看着她玩笑似的逃开了保镖,毫无怀疑的喝下自己递过去的饮料,眼睛透彻清亮,没有一丝杂质。
然后,到了这里,他又看到她的坚韧、乐观,他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还有这样的女人。
安拉觉得今天的澜有些反常,或者说,这些天的他,都有些奇怪。
第一次来这里时她就发觉澜有些心不在焉,何小荷也并不像自己想象中已经吃了一记下马威的模样,甚至第二次来时,竟然看到她洗了澡大剌剌的躺在房间里睡觉。
安拉下了决定,不能再让他在这里守着这个女人了。
“那个女人在哪?我要带她走,这里不安全了。”
她跨过地上散落的脏东西,厌恶的皱了皱眉,走到楼梯边,抵着扶手向他发问。
澜直愣愣地盯着她,隔着刘海不大能看得清表情,隐约露出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在哪?”安拉又问了一遍。
他不再愣神,几步走到厨房,拿了扫帚回到餐厅开始扫地上的残渣。
安拉闭了闭眼睛,她就知道,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个贱胚子,身边不能有任何男人,只要有,就会被她吸走魂魄。
她气极了,几步走到他跟前,抬脚就踢,把手里的扫帚踢的飞出老远,向前几步,对着地上的袋子又是一脚,食物洒出更多,连带着她的鞋子上也沾了些汤汁。
脱下脚上的鞋,扔到一边,抓住澜的肩膀,拽着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没了高跟鞋的安拉矮了一截,只到澜肩膀的位置,她手里紧紧扯着他背心的肩带,让他的肩膀裸出一大块。
澜罕见的动了怒,硬掰开她的手,厌恶似的退到一米开外。
这是今天第二个用这样嫌弃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男人,她受够了。
握紧了拳手,紧紧的闭起眼睛,鲜艳的嘴唇抿的铁紧,随即,发泄似的狂吼出声,“我问你,你把她藏哪去了?”
瞬间,空气都凝结了,整个房子安静的像一个真空的空间,只听的到安拉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也只有在澜的面前,她不需要掩饰。
“你们,是在找我吗?”
好半天,一个声音从楼梯上方传来,有些虚弱,软绵绵的,唤醒了沉睡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