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会离婚

唐亦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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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默收回视线,颜以沫只是惨淡的笑说:“我不想见他,我说过,在他决定把事情真相都告诉我还有把以后怎么做都想清楚之前,我不会见他。”

    春日的天气原本十分明媚,谁知道他们出门之后不久就开始下雨。颜以沫原本觉得下这么大的雨他应该已经回去了,谁知道他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坚韧,回来的时候依旧看见他站在门口。

    雨下的很大,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像是放鞭炮一样响。顾言夏在开车回去的时候刻以放慢了车速,他是不忍心,想让颜以沫看的更清楚一点。

    可是她居然只是闭着眼睛,默不作声。

    顾言夏透过车窗往外面看,就看见颜成民连伞也没有打一把。就穿着单薄的西装站在那里,衣服都紧紧的贴在身上。

    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他这几天似乎多了许多白头发。路灯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影,看上去倒像个纸人一般。只看见他的身影在后视镜中渐渐远去,嘴唇动了几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在茫茫雨幕中晃了几下,最后终于倒下去,就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颜成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在梦里重新见到那个人。她一个人被汹涌的河水吞噬,在水里拼命挣扎。

    他跳进水里去,想要救她出来。可是他太累了,耳边都是汹涌的水声,就好像还站在雨里等候。他看见林素娴在水里拼命挣扎,他拼命想让她逃出来。可是周围全是水,太呛人,呛到他没办法呼吸,让人窒息。

    他只要一张嘴就有汹涌的水往嘴里灌,她太累了,仿佛连骨头都碎了。

    他有那样多的话要跟她说,他是那样思念她,可是她是真的离开了,他一直说会一直爱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他好想她,一直想到心里发疼,如果他知道现在她如此思念她,她一定会明白的。

    在水里他没办法说话,可是他一直紧紧抓着林素娴的衣摆。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他一直想说的那句对不起,终究没能说出口。

    颜成民珉着唇,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落下来。像是极度悲伤的人,嗓子里发不出一丝声音。不出几分钟,泪水就沁湿了大片枕头。

    他迷迷糊糊的抓着她的衣摆,感觉到有人在掰他的手。像是要把他和她分开,就越发惶恐的抓的更紧,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想跟她说一句对不起,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颜以沫皱眉看着他紧紧拽住自己的衣摆,几根很瘦的手指。看起来没什么力量,可是他却捏的指甲都已经开始泛白,一时间她居然挣不开。

    所以只能站在那里看着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她不知道现在把他带进屋子里是对还是错,但却一直尝试着想要把他的手指弄开,于是弓下身体,离得近些,终于听清楚他在迷迷糊糊的说什么。

    他说的是:“素娴……”

    原来他一直在叫妈妈的名字,于是她的目光更加动容。

    他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妈妈的名字,他从头到尾都这样自私。冷落她,让那母女俩住进属于他们的家里。

    颜成民在天黑之前醒过来,眼角还有隐约的泪水。等他醒过来的时候,眼睛都是花的,他只隐隐约约看见有熟悉的影子在他面前晃。

    他忽然就猛地挥手想让自己坐起来,谁知道正好牵扯到手背上的针管,一下子痛的他清醒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站在床边的人听见他吸气的声音,才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

    “醒了就把你的手松开,我让人送你回去。”

    颜以沫声音没什么温度,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他。

    颜成民垂眸看着自己,紧紧拽住她衣摆的手。才知道刚刚在昏睡的时候,紧紧抓住的不过是她的衣摆。

    “对不起……”

    “你现在这样做算是什么意思?”颜以沫冷眼看他,语气里有几分讥讽的味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看你每天在外面等着我,而我却对你视而不见。你想让所有人都说,我是个不孝女是吗?”

    听见她这样说,颜成民才慌乱的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你不肯见我,我想……用我的真诚打动你。”

    他一直都是以父亲这个身份出现在颜以沫面前,可是现在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垂下头。

    “你回去吧,你不欠我什么,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不……上次你说等我想清楚了再来找你,我已经想清楚了。你想知道什么真相我都可以告诉你,我只求你不要恨我。”他抬眸看着颜以沫,眼底隐约有泪光在闪烁。

    之前每次见面,他多少都有打扮自己。可是今天呈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完全狼狈的状态,她如此近距离的看他,才发现他现在是真的沧桑。白头发仿佛雨后春笋一般,突然就多了好多。

    “可是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她心底终究还是哽着那一口气:“你也别浪费力气了,在公司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

    “真的……讨厌我讨厌到这种地步,一定要跟我划清界限吗?”颜成民目露伤感的问。

    “我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妈妈去世之后,你对我态度的十分之一。你现在发现自己被骗了,所以就想回头承认我这个女儿?你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特别可笑吗?”

    这话说出来平淡如水,却仿佛一把砍刀,狠狠的砍到他。

    他嘴唇嚅嗫了一下,深深的看了眼颜以沫,最后点头说:“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

    他自己动手把针管从手背拔出来,因为太过粗鲁。所以隐约就看见了血迹,从床上下来,一触及地面,他整个人就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