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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遇见山匪,马跑散了,我去追马,又遇见狼群,逃命时,马带着我迷路了,
我夜里睡觉时,马又被狼群吃了,我一个人顺着水流走啊走啊,就走到这儿了。”
林立春低着头,脸涨得通红,想起这段颠沛流离的生活,眼底还带着几分委屈和憋屈。
“真是倒霉透顶。”
林立春有多委屈,青幽就有多想笑,怼人也不客气。
“活该,自找的。”
林立春被怼的接不上话,沉默一瞬,去溪边将兔子处理好后。
架起火,默默烤兔子。
青幽坐在石头上,看着林立春烤兔肉也不作声。
两人好似比耐心。
等到兔子烤的外酥里嫩,林立春撕下最嫩的兔腿,眼巴巴递给青幽。
看出林立春在讨好她,青幽也没客气,接过烤兔腿就吃,一连吃完三个兔腿,她才抬起头看着林立春。
“想问什么?”
“夏夏知道我走后,有没有生气?”
“当然!”青幽道:“她贴出去不少钱,托人关照你。”
“我家里人还好吧?”
“半个月前还好,现在不清楚。”
林立春愣住一瞬,啃完剩余兔肉才开口。
“青幽姑娘,能不能给我指个路?”
“指哪儿?”
“镇北军!”林立春神情未有一份动摇。
这让青幽有些意外,寻常人困在山里,颠沛流离这么久,早就想回家歇着。
“你为何执意从军?”
“从军立战功升官快!”林立春眼中满是希冀:“我若能成为将军,我家夏夏就是官眷,将来能找个好婆家。”
青幽愣住一瞬:“林立春,你莫不是看我与夏夏交好,故意拿这话诓我?”
“没有诓你!”林立春抬起双眸,看青幽一瞬,低下头:“习武之人谁还没个将军梦?”
看着林立春低下的头,青幽觉得他好似在心虚。
“还有呢!”
“……”林立春沉默一瞬:“从小,我爷爷送大哥去读书,对大哥寄予厚望,希望大哥能考中功名,甚至希望大哥能做官。”
“我读书没天赋,也不爱整日关在家里背书,就学习打猎,采药,木工,爷爷说我长大能养得起自己和媳妇,他就心满意足。”
“可我想做那个被家中寄予厚望的人,哪怕是用命去博!我也想庇护家人。”
林立春低吼出来的话,让青幽心中有几分触动,她抬眸看着林立春,神情复杂。
眼前这个狼狈的像野人一样的少年,过去都用大大咧咧的外表掩饰内心。
困在深山一个多月,是他最脆弱的时候,终于在她的逼问下,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他很狼狈,却不颓废。
她很欣赏他这种勇气。
更欣赏他想庇护家人的责任心。
“想去就去,你能从雀岭山走到这儿,还在这片深山中活下来。”
“我相信,你一样可以在战场上活下来。”
“两日后,我们幽影谷正好要给镇北军送药,你随送药的队伍一同去。”
听见青幽的话,林立春欣喜如狂,双眼亮晶晶。
“青幽姑娘,你脚还能走不?要不要我背你?”
青幽抬眸看着林立春。
林立春尴尬的红着脸,不停挠后脑勺:“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就是想感激你。”
这话,换做旁人说,青幽肯定不信。
但她在林家住过一段时日,见识过林家人的淳朴,知晓林立春说的是真话。
看着林立春涨的越来越红的连,青幽咬咬牙,心中做出一个艰难决定。
或许,她不必吊死在二师兄那一棵树上。
换个人。
亦不是不可。
她的腿伤不重,扭的却不轻,从这儿走回谷里,势必会加重伤势。
幽影谷没有那么多约束,让林立春背她回去,势必也会惹来许多风波。
“林立春,我问你,有一天,我和你妹妹发生矛盾,你帮谁?”
“不可能,夏夏那么喜欢你,讨好你还来不及,她才不会跟你发生矛盾。”
“我说,如果!”青幽拧紧眉头,咬重最后两个字,她想找永远要将她看最重的人。
林立春挠着后脑勺,脸涨的通红,心激动的快跳出来。
青幽为何这样问?
林立春心中隐隐有个答案,这个答案激动到他不敢承认,却又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他红着脸想许久。
“谁有道理,我帮谁!”
“……”青幽僵住一瞬,她以为林立春羞涩半晌,会跟她说帮她,亦或者帮林立夏。
却没想到,得到一个谁也不讨好的中立答案。
“青幽姑娘,我家夏夏很明事理,又很聪明。旁人对她好一分,她对旁人好三分。”
“…傻子!”青幽嘴角微微勾起,她岂会不知林立夏品行?
她想要的是偏爱。
偏偏这个傻子,真挚实诚的让人觉得好笑。
“背我!”
“好嘞!”林立春欢喜应下之后,刚蹲下身子后。
又想起他身上裹着狼皮,就算他用火烘烤过,用水清洗过,狼皮上的血腥气还很重。
“青幽姑娘,你用帕子掩一下鼻子,我怕身上血腥气熏到你。”
看着林立春赤诚又真挚的眼神,青幽怕他不自在,掏出一块帕子掩住口鼻,爬山林立春的背。
“还行!”
“别看我风餐露宿,我每隔两天,都用香皂洗澡,就是没经验,出门衣裳带少了,嘿嘿……”
林立春背着青幽,心中激动的像个傻子,手烫的好似烙铁,却又不敢乱动。
林立春越拘束紧张,青幽就越觉得他憨的可爱。
*
营帐内,姬慎眉头紧蹙,不知如何跟林立夏写信。
林立春跟随的马政官,全员被杀死在丛林中。
他派出去的人,寻找林立春这么久。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看着主子焦躁的模样,云无痕心中也很着急。
边境摩擦的战事,他们都已经胜利好几回,却迟迟不见林立春那个二傻子。
搞的殿下想跟林立夏回信,又迟迟无法落笔。
“殿下,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把实情告诉林姑娘?”
“不行!”姬慎转动着手中的桃木珠串:“他们兄妹感情那么好,她肯定受不了。”
就算要告诉林立夏实情,也该等他结束这边战事,回去梅花城,亲口跟林立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