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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严寒。
青山村每条小溪都结了冰,但里头水很少,基本看一眼就见底,压根不会有鱼的踪迹。
三人绕了很久,都快绕出村子里,终于发现村后一条小溪冰层下方有鱼的影子。
“晓菁,把铁楸给我。”宋晓江从妹妹手中接过铁楸,扭头叮嘱两人,“你们往岸上站一点,这里泥土太松了,一不留神就会掉下去。”
“好。”
宋晓菁抱着儿子,往岸边站着,认真地看着宋晓江砸冰面。
他力气很大,很快就将冰面砸出个大洞来,他俯下身听了听,起身兴奋地看向妹妹:“晓菁,这里头还真有鱼,而且还不少,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个网兜来,要不然就这么抓,估计一条都抓不到。”
宋晓菁点头:“好呀,那我跟时安在这里等你好了。”
宋晓江爬上岸:“我去去就回,冰面看着很厚,其实很薄的,踩上去就碎裂,你们就待在这里,不要下去。”
“知道了,三哥你快点去,你侄子还等着吃鱼呢。”
宋晓江呵呵一笑,转身往家里奔去。
周围没什么遮挡物,北风吹在身上,冻得人直打哆嗦。
宋晓菁望了望四周,抱起儿子往不远处的大树走去:“时安,咱们在这里躲躲风,等着你三舅舅回来。”
“娘,我不冷,您要是冷的话,我给你暖暖手。”傅时安两只小肉手暖烘烘的,跟个小火炉似的,没一会儿宋晓菁的双手就暖和起来。
“莲花,莲花,你不要做傻事啊。”
听到前方有动静的宋晓菁,一抬头,就看到一个衣着单薄的姑娘,义无反顾地往三哥挖好的冰坑中跳下去。
后方追赶上来的一男一女,顿时崩溃地,坐在地上开始哭天喊地。
“莲花啊,我的莲花,你怎么那么傻啊。”
“快人来啊,快救我闺女,快啊。”
一盏茶的功夫。
原本安静的小溪边,围满了人。
大家七脚八手,将早已昏迷的莲花放在岸上,旁边围着两人,应该是她的父母,抱着她,哭得昏天暗地。
一个识水性的村夫帮莲花按压肚子,想把她口中的水给按出来,但他按了好几次,都没用,再一探鼻息,顿时着急地喊出声:“快去找郎中,莲花这孩子都没气了。”
“朱郎中上午就出去了,估计现在还回家呢。”另一位村夫说道。
“哎呀,那怎么办,莲花她爹,快别哭了,快进城请个大夫来吧,要不然莲花可没……”
“你们都让开,让我瞧瞧。”
众人一愣,齐刷刷地抬头,看向牵着傅时安的宋晓菁,顿时惊得猛地退后半圈。
“宋、宋晓菁,你怎么会在这里?”莲花她娘站起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河面上的窟窿,当即指着她尖叫起来,“这冰面是你凿开的?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为什么要害我家莲花?”
“你要是再嚷嚷,你女儿可真就没命了。”宋晓菁强行挤到莲花跟前,手指搭上她颈动脉,片刻后,翻了一下她的双眼,便开始紧急救治。
考虑到莲花是女孩子,宋晓菁没让人帮忙,大家就看着宋晓菁一会儿给莲花压肚子,一会儿往莲花嘴里,来来回回折腾好久。
就在莲花她娘受不了女儿被这么折腾的时候,莲花咳嗽一声,扭头吐出一口污水,而后又咳了好几声,缓缓睁开了眼。
“呀,莲花活了,她活了。”村民们惊呼起来,看着单膝跪地,目光如注的宋晓菁,心中惊讶,她何时会这么厉害的医术了?
“咳咳咳……”莲花喘了两口气,抬眸望向救治她的宋晓菁,见她正在为自己把脉,猛地将手抽出来,“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莲花,你不要想不开啊,你要是去了,你让爹娘怎么办呀?”莲花她娘抱着女儿呜呜哭着。
“爹,娘,我对不起您们,我已经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莲花呜咽一声,情绪彻底崩溃,抱着娘,悲恸地哭泣着。
“让一让,让一让。”
从家中拿来网兜的宋晓江一看岸边围着好多人,以为他们在围攻四妹,便立马往人群中挤去,结果看到地上抱头痛哭的莲花母女,顿时愣在那里。
“三哥,我在这里呢。”宋晓菁拉着儿子走到他跟前,见他一直盯着莲花,忍不住问道,“你认得莲花?”
宋晓江回过神,凑近妹妹一点,低声道:“我也是在家听大嫂跟娘闲聊之时,说莲花被人退亲了。”
“退亲?”宋晓菁挠挠头,被人退亲就要寻死,那像自己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拿根绳子上吊算了。
“莲花,不哭了,咱不哭了,他们宁家不要你,那爹娘再给你寻门亲事,我还不信了,我们两人还不能找户好人家。”莲花她娘抬手擦干女儿面上的泪水,将女儿从地上拉起来,“莲花,咱回家,回家把衣服换上,要不然会着凉的。”
“娘,我不要。”莲花坐在地上不肯起来,拼命地摇头,“我就要嫁给他,他说好娶我的,他怎么可以食言?!”
“莲花,你不要执迷不悟了,宁家都让媒婆来退亲了,你在家闹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跳河自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要脸面,我还要脸面呢。”一直没开口的莲花他爹,终于憋不住了,看着哭哭啼啼的母女两人,摇头叹气。
“可他、可他已经跟我有肌肤之亲了,为什么他要这么狠心!”失控之下,莲花说出的秘密,瞬间在在场围观的村民们一片哗然。
“哎呀,瞧不出来呀,平日里看着乖巧的莲花,居然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
“对呀,都跟人家定亲了,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村民们的窃窃私语,那一张张幸灾乐祸的面容,让宋晓菁一下子回想到原身经历过的一切。
“什么?你个丫头……你……”莲花她爹,气得浑身发抖,扬起右手欲要打下去。
宋晓菁猛地回神,往前拽住莲花她爹的手,冷冷道:“莲花又没做什么,你凭什么要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