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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辞已死?
姜辞已死!?
坐在旺财头顶的刘嚣,半天没缓过神来。
哪怕异兽比蒙一直在絮絮叨叨,他也完全没有听进去。
散布这个消息,有什么意义?
让整个人族,甚至银河扇区知道这件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刘嚣蛮以为承天会最大化地宣扬先驱灵体的事,或者澄清昆仑内部战乱的真相,最不济,至少让所有人类知道,是谁在为他们镇守镜天平原。
可全都不是。
刘嚣倒不是觉得自己智商低,而是感觉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在这张棋盘上对弈的棋手,几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对方步步为营,处心积虑,而承天这边,则是胡乱落子,让人完全摸不清套路。
信息缺失过大,已经不能靠自己掌握的情报去揣测这么做的用意了。
但有一点,刘嚣可以肯定,没有了圣座的昆仑和承天,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些隐忍不发,积蓄了仇怨的战团部落和城邦,绝对会想趁虚而入。
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何苦呢......
天,渐渐暗了下来。
光与暗的交替,没有醉人的晚霞,只有短暂的猝不及防。
被冥暗笼罩的草原,就是无止尽的黑,那种波澜壮阔的浩渺没了,令人心旷神怡的苍翠也没了,唯有被深渊凝视一般的虚无,和没有被死寂吞没的脚步声。
此时的刘嚣,躺在旺财的头顶,啃着肉抽着烟,顺便和自家比蒙聊聊天。
对于强者来说,夜,早已不是什么恐怖的未知,而是排除杂念的自在。
目前行进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只能说,这片草原大到让人有些审美疲劳了。
草原上栖息着大量野兽,但刘嚣只能通过空中的血尸一睹芳容,绝大部分,在感觉到如此猛烈地面震颤后,早就跑了,或者躲进洞穴中。
突然,刘嚣坐了起来,眼神也为之一变。
脱离大部队,先行侦查的崖蜂领主
在它视野尽头,出现了一些光点,有恍惚凌乱的火焰,也有长明羸弱的光亮,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明显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待崖蜂靠近,刘嚣也终于看清了情况。
数百骑骁,正在和几十个昆仑人交战。
骑骁四手两弓,不断绕着圈向被困中心的敌人攒射,而昆仑人用死去战兽和战友的尸体,加上一种特殊形状的塔顿苦苦支撑,只是偶尔能回击几箭。
崖蜂所在的位置,距离尸祸军团至少还有几百公里,这些昆仑人肯定撑不到那个时候。
于是,侦察兵摇身一变,就成了先锋军。
崖蜂俯冲而下,一头骑骁射得正起劲,突然就在原地消失,无声无息,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接着就是第二头、第三头......速度之快,堪称杂种搬运工。
将注意力都放在昆仑人身上的骑骁们,直到人数少了近三分之一,才察觉出有问题。
刚刚还在身边的族人不见了,原本密不透风的围杀骑阵,居然空出了很大一截。
随着头领发出有节奏的咔咔声,具备夜视能力的骑骁开始向周围望去,几个骑骁用蹄子感受着地面的震动,一把把闪烁荧光的粉末把洒向空中,一只只喷吐着白烟的小球也抛在地面。
他们以为是敌人的暗夜小队发起的偷袭。
可环顾四周,哪有一个人影,能克制虚化和伪装的荧光粉,嗅灵烟,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偷袭,却依旧在继续。
凄厉的呼喊声戛然而止,所有骑骁都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什么都没看到,除了幽深的黑。
“飞兽!”
还是有个施展了夜视能技的骑骁,瞥见了一飞冲天的崖蜂领主,同时它也知道了那些消失族人的去向。
被那头巨大的崖蜂,从高空抛去了草坡的另一头。
只是它有些不明白,那个高度,即便砸落草原也不致死,为什么连一声呼救都没听见。
刘嚣也察觉到发现了
崖蜂虽然是被强化过的领主级血尸,但确实典型的攻强受弱,体魄强度并不高,在不确定这股骑骁有没有小规模高杀伤的手段前,暂时不打算继续发动偷袭了。
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骑骁视野中的崖蜂,比在周围晃悠更具有威慑力。
同时,刘嚣也找到了那几个具备夜视能力的骑骁。
其实要找到他们特别简单,一群骑骁都在没头没脑的到处张望,只有那么几头用那只醒目的独眼在空中有规律的寻找。
被围困的昆仑军士,似乎也发现了敌人内部的异常。
原本还展开还击的他们,干脆结成密不透风的盾阵,打算固守等援了。
这下把杂种们整急眼了,现在冲阵?
那飞来飞去的东西不知去向,但随时都可以出现。
继续围射?昆仑的塔盾质量确实好,根本起不到什么杀伤了。
用元素物品把对方的阵型炸开,那些宝贝有的话也早用了。
早知道刚才就直接把这伙敌人冲散屠灭,就不该围困戏谑他们。
最终,骑骁还是准备冲杀凿阵,战前犹豫不决,只会让战局更加被动。
可上百骑骁刚组织起阵型,就听见有族人急呼示警。
然后,一个模糊的黑影一晃而过,死寂之中,只留下几声头颅落地的闷响。
夜视能力,尽丧。
不对,还没有,至少头领还在,他的夜枭也一样能带领族人拼杀,可等这些骑骁缓过神来,他们的头领,已经不见了.....
失去了头领,但身为骑骁的血性还在,与昆仑人的仇恨还在,眼前的人族必须屠灭,之后能否活着回去,各安天命。
带着悲壮和愤怒,骑骁们握紧长枪,开始向人族的乌龟阵发起冲锋。
昆仑人这边,自然也观察到了危机来临,塔盾内的他们,将最后的家底都掏了出来,准备迎接这最后的一战。
忽然,地面开始颤抖,北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这一刻,这几十个昆仑人绝望了。
“嚯!”
而冲锋而来的骑骁,居然停下了脚步,振臂欢呼。
由北而来的马蹄声,如此规模,连大地都为之震颤,不是骑骁大军,又会有谁?
随着步伐声迫近,在场所有生灵都能感受到那股汹涌而来的杀意。
看着数不清的族人,出现在光亮之中。
骑骁们不住欢呼,并且试图询问对方所属的部落。
但迎接它们的,不是族人之间温馨的相逢,而是一只只空洞的独眼,和一杆杆冰冷的长枪。
欢呼声,停了。
远处,昆仑人咆哮着撤去塔盾,手持兵刃,冲杀向前,准备做决死一搏。
但当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切,刚刚涌起的那点斗志,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无法计数的骑骁,已经将它们团团包围,而远处的脚步声依旧没有停歇。
“擎天而立,面北而死!”
随着一声低吼,这几十个昆仑人,齐刷刷地将兵刃对准了自己的心口。
“欸?!等等!”
一个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可依旧慢了一步,有两个昆仑人下手太快,已经捅穿了心脏。
这俩的表情,极其难看,因为他们也听见了那声音,而且旁边的战友明显停下动作。
“哈哈哈哈!”
天外雷音一般的笑声响起,“这两个人对自己可真狠。”
声音未消,一个人影飘落在人群之中,用极快的速度将一人胸口的兵刃拔出,然后一只手按在喷涌献血的伤口处,又将一瓶药剂递给他,让他喝下。
这人有些懵逼的照办了。
而这个陌生人,也把手抽走了,转而走向另一人身边。
摇了摇头,第一位还是用剑捅的自己,这一位更狠,直接用的是刀,还是金丝大环刀......
短短几秒钟,整个脸已经苍白,血流了一地。
来不及拔刀,陌生人直接伸出一指,点在伤口处,喷涌而出的血浆,立刻就停了。
“阁下,是哪位神君?”
这位狠人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敢开口问话,一开口,嘴里的献血就向外淌啊。
对方没搭理他,同样给他一瓶药剂。
当狠人仰头喝下的同时,胸口的大环刀被猛地抽走。
夸嚓,人晕倒了,也不知道是太虚了,还是太疼了。
反正没死。
刘嚣摇了摇头,视线扫过周围,周围的所有人,也都在看着他,而且眼神中并没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