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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汉子比魁梧大汉要镇定得多,即使他现在也吓得腿软,但好歹还能撑住一身气势。
瘦小汉子贼眉鼠眼的上下打量了穆凌霜好几眼。
确定了她的胸口在起伏着,有呼吸。
又确定了她脚下有影子,不是鬼!
两点判断,让瘦小汉子长长松了口气,却又忍不住转头去瞪了魁梧大汉一眼,教训道:“胡咧咧什么?还活着,估么是病得忒重了捏呵呵的。”
魁梧大汉被吼了一句,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可,大哥,你看她那样像个活人?”
瘦小汉子转身又跳起来去拍魁梧大汉的奔儿喽头。
“个憨货,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恁内俩蛤蟆眼儿是摆设?”
瘦小汉子这一次出手十分突兀,再加上魁梧大汉刚才是真的被吓出了一身白毛汗来,现在还虚着,这一次也就没能躲掉。
“哎哟!”
魁梧大汉捂着额头,被打得眼冒金星,终于不敢再惹大哥了。
瘦小汉子也龇牙咧嘴的疼得直甩手。
一旁成了背景板的穆凌霜:......
她的印象中,这两人一直凶神恶煞无恶不作,成了她重生归来都无法摆脱的梦魇。
可眼前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好像跟她梦中的那两人对不上号啊?
虽然长相一模一样,可眼前的这两个,怎么看起来那么的......,那么的......,蠢?
穆凌霜已经无法再找到其他的词,来形容这两个人了。
‘难道是我早就见识过了更凶恶的恶徒,眼界被拉高了?’
穆凌霜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的好奇和不可思议。
如果是这么蠢的两个人,那么,她有没有可能从这两人手中逃走呢?
穆凌霜很是认真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十分残酷的。
一则,她的身体情况十分的不好。
昨天,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大喜大悲的情绪刺激,对黑暗狭小空间的恐惧,穿了一晚的湿衣服,她现在还能站着已经是个奇迹。
实际上,穆凌霜已经感觉到全身时冷时热,头重脚轻,视觉听觉都变得略有迟钝。
她真的病了,比记忆中登船后才发热提前了不少。
就算没了这两人,她也没有体力离开这个破房间。
二则,两人哪怕都是蠢的,也是实实在在气力不小的男人。
她要如何拖着病体摆脱这两个人?
弄死?她纵有手段,手头上也没有毒药。
现在的她可不是恶梦中那个哪怕没有武器,也可以毒血杀人的傀儡药人。
三则,即便逃出了这里,她也很可能会病死在外。
将军府是绝对不能回的,让继母得知她逃脱了还回去自投罗网,一定会很高兴的给她留了一大堆的后手。
不说其他,单单是她彻夜未归,回去后却衣衫不整,就够让她身败名裂再难翻身了。
思前想后,想要逃走还要活命,简直太难了。
穆凌霜不免有些沮丧,她这个时候怎会这般弱不禁风?
最终,穆凌霜也没能想出个逃跑的妙计来,更火上浇油的,是她焦虑之故生了高热。
眼见着她再次烧得糊里糊涂晕了过去,瘦小汉子这回真的急了。
今天他出去办事,也接到了那边的消息,送达目的地之前,这小妮子绝不能病死。
听着那小丫鬟的传话,瘦小汉子都觉得脊背发寒。
那边要留她的命,不是心善,而是为了让她清醒的感受着后半生的生不如死。
好好的高门大户大家千金,要被送去当瘦马。
瘦小汉子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
这深宅大院的勾心斗角、杀人不见血,可比他们在外偷鸡摸狗要可怕得多了。
有了上面的交代,瘦小汉子给穆凌霜请了个郎中,蒙着眼带过来的。
顺带着还给弄了一床厚实的棉被。
给穆凌霜盖被时,瘦小汉子还在念叨着:“介被可是俺们哥俩能够找到最脑呼的了,就是埋汰了点,恁凑合凑合吧。”
老郎中这边把过脉,颤颤巍巍地开了药方,让他们自行去抓药煎制。
瘦小汉子一摆手,让魁梧汉子出去抓药,却没说要送郎中离开。
老郎中起身要走,瘦小汉子笑眯眯的拦了拦:“哎,大夫留步,介丫头可不能再出啥幺蛾子,恁还是先留一哈吧。”
老郎中身子抖了抖,眼中满是紧张:“病我给看了,药也给开了,我留下也没什么用。她这病来的邪乎,能不能挺过,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如何,老夫就此告辞。”
老郎中说罢就要离开,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强硬一些。
然而瘦小汉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皮笑肉不笑的再次拦住了老郎中:“呵呵呵呵,介可由不得大夫咯,实话给恁讲,介里的事情,俺可不想听到啥风言风语传出气。”
说着,瘦小汉子拔出了怀里藏着的匕首:“大夫刚说恁没什么用咧?”
这句话说得笑意盈盈,却一看就是笑得不怀好意。
老郎中吓得肝胆俱裂,背着药箱一屁股跌坐在地,这一下摔得可不轻。
他疼得呲牙咧嘴,抖得更是如同筛糠。
“非也非也,老夫还可煎药。这煎药也是有门道儿的,时辰,火候,药量,皆需细细看来。”
瘦小汉子满意的笑了,收起了匕首,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说道:“大夫早说不就成了?何必非要强留恁才肯亮本事呢?”
老郎中见到刀子被收起,一头一脸的冷汗才被他擦干净。
这会子危险临时解决了,他才觉得后腰疼痛难忍。
老郎中心说:‘完了,刚才一下定然是摔坏了,这可如何是好?吾命休矣啊......’
瘦小汉子没去关注老郎中,以为他年纪大了不禁吓,这半天都还没缓过来,真没用。
他的注意力此刻又转移到了穆凌霜的脸上。
“长得多水灵一小丫头,可惜,真真可惜廖。”
瘦小汉子摇头感叹,忽然发觉对方的眼珠好似在动,额头冷汗再次大颗大颗冒了出来。
他上前仔细观察,眉头越皱越紧,半晌后转头瞪了老郎中一眼:“恁这二五眼郎中治滴是啥(四声)?恁再过来瞅瞅,她介怎滴恁像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