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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政霆沉静的俊脸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仿佛他正在做的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光明磊落得令人发指。
“我朋友来了……你快停,停下来,放开我……”
安小暖却比做贼更心虚,急得快哭了。
齐政霆捏住安小暖的脖子,更加凶狠的冲撞她,而她的身体也在热切的回应,比沼泽更泥泞不堪。
言欢给安小暖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她担心安小暖出事,抢了楼层经理的房卡打开了总统套房的门。
“小暖,你在里面吗?”
浴室内的安小暖听到言欢进了门,惊得全身肌肉紧绷。
她身体的反应让齐政霆吃不消,他闷哼一声,放慢了进攻速度。
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安小暖叮嘱齐政霆别说话,然后清了清嗓子应:“欢欢,我在洗手间。”
言欢明显松了口气:“小暖你没事吧?”
“我……没事……”
“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了事,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在外面等我……我……”齐政霆突然加快了速度,安小暖险些喊出来:“唔……我很快……就出去……”
一字一句,她说得艰难,全身的神经都处于高度兴奋和紧张的状态。
“好吧!”
言欢走出房间,她回头剜了一眼一直制止她叫门的保安,没好气的呛声:“还好我朋友没事,如果她出了事你们酒店也脱不了干系,不就是住总统套房吗,有钱人不会犯罪吗,怕得罪客人也不能不顾别人的安危,哼,危机关头根本不能指望你们救人!”
直到听不见言欢的声音,安小暖才催促齐政霆:“我朋友在外面等我,你动作快点儿!”
齐政霆一脸坏笑:“要多快有多快,就怕你受不了。”
“再快……我也受得了……”
安小暖感觉自己的骨头快被齐政霆撞散架了。
他不是人,是凶猛的野兽。
终于齐政霆鸣精收兵,他低沉的嗓音带出发泄后的餍足:“还剩下九十九次!”
“嗯!”
安小暖推开他,腿软得险些站不住,她只能一手扶着浴缸,一手提上短裤。
全身各处都在痛,被齐政霆粗暴肆虐过的部位像有一把火在烧。
她踉踉跄跄的奔出浴室,捡起地上的提包离开牢笼般的总统套房。
回到家,她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许久缓不过神。
“叮咚,叮咚!”门铃响起,安小暖反手擦去眼泪去开门。
“妈,思承。”安小暖连忙退到一边:“快进来坐。”
“嗯。”陈美云摘下墨镜,进门坐沙发上,环顾四周之后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安小暖沏了茶,又拿水果出来,陈美云和身旁的女儿交换了眼色,开口道:“别忙活了,我们今天来找你有正事谈。”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安小暖抬起头:“妈,您说吧!”
“最近手头比较紧,你拿一百万给我。”
陈美云开口就要一百万,安小暖确确实实吓到了。
“妈,您知道少承的资产都被冻结了,您让我上哪儿去拿一百万给您。”
陈美云不屑的撇嘴:“我就知道你会哭穷,你和少承结婚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存私房钱?”
“我和少承一直是AA制。”
“开什么玩笑?”
安小暖坦诚道:“不管您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拿出钱包,取了张卡递过去:“妈,一百万我真的没有,这张卡里有两万块,您拿去花吧!”
“两万?你打发叫花子呢?”陈美云来了气,抓过银行卡就砸到了安小暖的脸上。
儿子被抓之后她的日子也不好过,断了经济来源还得在朋友面前装没事人,存的那点儿私房钱很快就见了底儿。
安小暖满肚子的委屈,捡起地上的银行卡,平静的说:“妈,您回去吧,少承很快就会出来,钱会有的。”
陈美云不依不饶,恶狠狠的说:“我看就是你,伙同外人骗自己老公的钱,那个死了的男人是你的情夫吧,我可听说是你介绍他和少承认识,约少承去度假村的也是你。”
被冤枉安小暖也来了气,她为了厉少承的案子不眠不休奔走了二十天,做婆婆的不但不体谅她,反而污蔑她是罪魁祸首,太让人心寒了。
“如果您有证据就去告我,在这里胡言乱语根本没用。”安小暖起身打开门:“慢走不送。”
陈美云气愤不已:“我如果有证据现在关在拘留所里的就是你了,人在做天在看,安小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老天爷会收拾你。”
“对,老天爷会收拾我,您就别操心了,去做您的美容,打您的麻将,别再来烦我,快走。”
“你这是什么态度?”一直没说话的厉思承站出来维护自己的母亲:“再怎么说我妈是你婆婆,有你这样和自己婆婆说话的吗,没家教!”
安小暖看向和自己素来不对盘的小姑:“我只有两万块,你们要就拿去,不要就走吧,我很累,想休息了!”
厉思承没好气的问:“现在才几点你就要休息,白天干什么去了?”
“我还能干什么……”安小暖自嘲的笑笑:“无非就是伙同外人,想方设法把你哥哥的钱全部占为己有,然后丢他在监狱自生自灭……”
安小暖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
她被打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膛圆了双目。
陈美云怒火中烧,仰起手又甩出一耳光,安小暖后退一步险险躲过。
“当初我就不该同意你进门,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女儿,是你害了少承,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陈美云又哭又闹,抓住安小暖的衣服一阵拉扯。
安小暖奋力推开陈美云,失控的喊了出来:“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请你尊重我妈,周芝雅才是小三,我妈是受害者!”
“要我尊重你妈,好哇,你现在去公安局自首,把你陷害少承那些肮脏事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让我看看你妈是怎么教你做人的。”
陈美云的话让安小暖心底一阵恶寒。
她不气了,也不恼了,笑着说:“我妈常对我说得人恩惠千年记,少承对我好,我会尽力回报他,如果我能去拘留所把他换出来,我一定不含糊!”
“哼,嘴上说得漂亮,你倒是去把少承换出来啊!”陈美云说着把安小暖往外面推,那架势似乎要将她扭送去公安局自首。
安小暖穿着拖鞋,拉扯间鞋后跟被陈美云踩到。
她一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披散的长发垂地,露出她白皙的脖子,以及脖子上青紫色的痕迹。
厉思承一把拉住陈美云:“妈,你快看她脖子……”
“嗤……”安小暖下意识的捂住脖子,心虚的低着头从地上爬起来。
“好哇,这下被我找到证据了。”
陈美云面目狰狞,上前恶狠狠的揪住安小暖的头发:“你这个偷汉子的贱女人,把儿子还给我,还给我!”
耳光劈头盖脸袭来,安小暖护住头大声的表明立场:“少承出来我和他就离婚!”
“离婚好,早就该离婚了,带着你的贱种有多远滚多远,以后别再缠着少承。”
陈美云对着安小暖一阵拳打脚踢,打累了仍未泄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粗气。
她一生气就头疼,两个太阳穴突突的跳。
“妈,你别生气了,经过这件事哥会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也知道究竟谁对他最好。”
厉思承不屑的冷睨安小暖一眼,站在沙发一侧为陈美云按摩头部。
“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你哥存心想气死我,什么事都和我对着干。”
陈美云无奈叹了口气,欣慰的拍拍女儿的手:“还好你听话,以后你找老公一定得睁大眼睛好好挑,别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回家。”
说这话的时候,她意有所指的瞪了安小暖一眼。
“放心吧妈,我一定听你的话,如果你不满意我就不结婚。”
“唉,你哥哥有你一半省心我也能多活几年。”
安小暖平静的倒了两杯茶递给陈美云和厉思承:“喝口水吧!”
“滚开!”
陈美云狠瞪安小暖,越看越狐媚,越看越不顺眼。
明明就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也就她那个傻儿子被猪油蒙了心如珠如宝的捧着护着,到头来把自己给害了。
一想到自己优秀的儿子将在监狱度过余生,陈美云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抓过水杯就朝安小暖泼去。
温热的水从头脚下,安小暖认了,没躲没闪。
陈美云拉着厉思承霍地起身:“走,我们现在就去报案。”
“慢走不送。”安小暖抹去脸上的水,低着头,端起茶喝了一口。
喉咙哽得厉害,她不容易才把上涌的酸涩吞了下去。
“哼!”陈美云回头瞪她一眼:“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安小暖苦笑着摇头,她不求人人都理解她,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不多时,安小暖接到了厉少承的私人律师覃慕峋的电话。
不等覃律师开口,安小暖直截了当的问:“覃律师,我婆婆去找你了吧?”
“是。”
“她想告我就让她告吧,你不用拦着她。”安小暖说:“我已经找到证明少承清白的证据,他很快就可以无罪释放了,等我拿到证据就交给你。”
“好,静候佳音!”
一手抚额,一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安小暖无声的哭泣,挂断电话走进浴室。
衣衫尽褪她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三处淡紫色半圆痕迹。
蓦地想起多年前,他也曾热情的在她身上印下许许多多的烙印。
那时的他一边吮吻一边低喃:“小暖,如果你丑一些,我可以和你一起逛街,吃饭,看电影,可是你那么美,我看到你就只想和你睡觉。”
情到深处的缱绻历历在目,可恨意已经染黑他琥珀色的双眸。
捂着脸,安小暖站到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将她冲刷。
齐政霆留下的味道可以洗去,但他留下的痕迹却越发深浓。
洗了澡之后安小暖呆坐在床边,落日的余晖透过窗纱照亮了她脸上的泪。
她迷蒙的眼紧盯着床头柜上的杂志,上面印着齐政霆的照片,西装革履,英姿蓬发,与他臂弯相缠的女人美丽明艳,高贵大方。
他终于要结婚了,就算新娘不是她,她依然衷心希望他的生活幸福美满,事业如日中天。
时间不等人,厉少承多在看守所待一天就多受一天的苦,安小暖不愿坐以待毙。
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便是给齐政霆打电话。
“喂……”
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安小暖的骨头都快酥了。
她故作平静的问:“齐先生,您可以把视频传给我吗?”
齐政霆不假思索断然拒绝:“不能。”
“齐先生,请您高抬贵手,救救少承,他没有对不起你,是我主动勾引他,他是无辜的……”
“呵,厉少承已经身败名裂你还这么护着他,安小暖,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重情重义的人!”
一字一句,齐政霆说得咬牙切齿,对厉少承的憎恨无以复加。
安小暖闭上眼睛,不让泪水滑落:“真正重情重义的人是少承,不是我。”
“看来这几年他对你还不错!”
齐政霆握着电话的手青筋突兀,他嫉妒得快要疯了。
许久,齐政霆才在安小暖的轻唤中找回自己遗失的声音。
“我在江山揽胜,你过来吧!”
听到“江山揽胜”四个字的时候安小暖的胸口闷闷的痛了一下。
“我马上就到!”
路过楼下的药店,她毫不犹豫的走进去,买了一盒超薄的套套塞进提包。
出租车很快将她送到目的地,安小暖深吸一口气踏入电梯。
四年不曾踏足这里,但她依然清楚的记得他的公寓是几楼几号。
房门没锁,安小暖走了进去。
听到小心翼翼的脚步声,齐政霆轻笑着调侃:“如果厉少承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来见我,你说他是选择把牢底坐穿还是让你用身体做交换救他出去?”
安小暖没接话,站在齐政霆的对面:“我以为这辈子不会在回到这里。”
“凡事没有绝对。”齐政霆垂下眼帘,挡住闪烁的眸光。
风把门关上了。
门关上的一瞬,她全身的汗毛倒立起来,全神贯注凝视神态轻松悠闲的齐政霆。
就在这个公寓,齐政霆抱她,吻她,一遍又一遍的要她……
她甚至还记得他的吻有多狂烈,他的身体有多炙热。
安小暖取出套套摆在齐政霆的面前,看着他坚定的说:“我今天一定要拿到视频,不然……我就一直跟着你!”
“你这么肯为厉少承牺牲,他娶了你可真是有福。”
齐政霆的唇畔挂着一抹讽刺的哂笑。
他缓缓抬头,看清安小暖红肿的脸眸色一暗剑眉紧蹙:“你的脸怎么了?”
“没事!”安小暖捂住脸颊,摇摇头。
“谁打的?”齐政霆抓着她的手腕儿,迫使她的手离开脸,让他能看仔细。
白皙的脸颊上能清楚的看到杂乱的手指印,不难想象她挨了多少耳光。
安小暖甩开他的手:“不关你的事。”
“确实,就算你被打死也不管我的事!”齐政霆冷冷的说。
安小暖感觉到齐政霆骇人的视线,她缓缓抬头,与他对视。
在他冷如薄冰的眼眸中她看到了自己凄楚的笑颜。
“我婆婆打的,她很讨厌我,总是看我不顺眼,如果杀人不偿命,她一定第一个打死我,对于这个答案齐先生还满意吗?”
“满意,很满意!”齐政霆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呵,我婆婆说是我勾结外人骗少承的钱,死者就是我的奸夫,她要我去公安局自首,把少承换出来……”
安小暖苦笑着低喃:“是啊,都是我的错,我的错……如果少承不和我结婚他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她本不想在齐政霆的面前哭,可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终于忍不住,安小暖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厉少承被抓之后她不眠不休的为他的案子奔波,想尽了办法,花光了积蓄,受尽了冷遇她都没有哭,在这一刻,在她最不该示弱的人面前,她却放声大哭。
齐政霆的脸色比锅底还黑,安小暖的哭声对他来说无异于最尖利的刺,扎在心头痛得死去活来。
他蓦地起身,走到安小暖的面前,将她拉入怀中,骨骼细致的大手轻拍她的后背。
久违的温暖怀抱,久违的宽厚胸膛,久违的安全感……
身处齐政霆的怀中,安小暖放任自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哭过之后,她擦干眼泪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齐先生,就在这里还是去卧室?”
齐政霆不说话,只是如雕塑般静静的站在那里。
“那就在这里吧!”
她和他又不是没在客厅做过。
安小暖咬紧牙关,伸出手,去解齐政霆的皮带搭扣,手抖得厉害,动作不算温柔。
看着视死如归的安小暖,齐政霆性致全无,松开她转身就往外走。
出了门,他拨通助理的电话:“发邮件吧!”
安小暖追出去,已不见齐政霆的人影。
她连忙摸出手机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齐政霆不接电话。
安小暖失落的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
她一心想救厉少承,可是在现实的面前却那么无力。
手机铃声大作,一看是覃律师的来电,安小暖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夫人,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
安小暖小心翼翼的问:“接我?有事吗?”
“当然是一起去拘留所,先生可以回家了。”
“真的?”
转折来得太突然,安小暖又惊又喜。
“你不知道吗,警方刚刚拿到了证明先生清白的视频证据,我以为是你送过去的。”
“不是,不是我,你别来接我了,直接去拘留所,我马上过去。”
“好,我先去办手续。”
前往拘留所的路上,安小暖在出租车内用厚厚的BB霜挡住脸上的五指印和脖子上的吻痕,以免被厉少承看到又引出不必要的事端。
到达目的地,出租车停在路边,安小暖远远看到憔悴不堪的厉少承,难过的红了眼。
她飞奔过去停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仔细端详他。
不到一个月,厉少承已瘦得颧骨高耸,肤色暗黄木蜡。
他虽然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气势却不复从前,狭长的凤眸布满了血丝,上翘的眼梢不见意气风发的张扬。
四目相对,厉少承在安小暖的眼中看到了温暖的关怀。
他情不自禁的向前迈步,激动的抱住她。
“小暖,谢谢你,谢谢……”
他在她的耳边喃喃的重复他最衷心的感谢。
安小暖笑中有泪,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和我客气什么,这么多年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我只是小小的回报你一点,再说你本来就是清白的,一切都靠证据说话。”
厉少承收拢双臂,将安小暖更紧的环在怀中:“谢谢你,小暖!”
风吹乱了安小暖的长发,她纠结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少承,我们离婚吧!”
厉少承吃惊不小:“小暖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这四年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谢谢,谢谢你为我和牛牛做的一切。”安小暖语重心长的说:“我也应该放你自由了。”
“难道你希望牛牛在单亲家庭长大吗?”
厉少承紧蹙着眉,此时此刻,他痛苦的程度比身处拘留所的日日夜夜更甚。
“并不是所有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不快乐,我相信我能让牛牛健康快乐的长大。”
安小暖自己就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小时候她很渴望父爱,很羡慕别的小朋友有爸爸妈妈,但那并不能成为她和厉少承不离婚的理由。
沉吟片刻,厉少承坚定的回答:“我不同意离婚!”
“少承……你别这样……”安小暖无奈的叹道:“离婚对你对我都好!”
“我没看出哪里好,我不离。”
“少承……”
“好了。”厉少承制止安小暖再说话:“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还嫌我在拘留所受的苦不够多吗,我出来了还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