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杀鸡儆猴

一百颗星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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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桉盯着阴九琰,问:“他什么意思?”

    阴九琰眼神躲闪,道:“我确实……曾…当着灵苍……”

    月桉凝眉,“当着他做什么?”

    阴九琰:“脱衣沐浴。”

    月桉抿唇,良久后才道:“一丝不挂?”

    阴九琰点了点头,默认。

    她从未见过月桉的脸如此通红,解释道:“我那时不懂,一个身体而已,大家都差不多……”

    她的手猝不及防被拉到他身体上覆着,“差不多吗?”

    阴九琰脚趾扣地,一动不敢动,小声道:“我没有看过他。”

    月桉叹息一声,“欸。夫人,我快变成一个坛子了。”

    阴九琰:“坛子?”

    月桉忧伤道:“没错,醋坛子,醋坛子里面可不就装满了醋。”

    “也不见何时你因我吃过醋。”

    阴九琰:“有的。”

    月桉随即露出期待的眼神,追问:“何时?何时?”

    阴九琰:“你和程姑娘看起来很般配。”

    月桉若有所思,“这么想想,还真是。”

    阴九琰盯着月桉眼睛,问:“是什么?”

    月桉笑道:“还真是在别人眼中可能会很般配,但岂不无趣。我与夫人才是命定之人,天作之合。”

    阴九琰嘴角浮起一抹笑来,道:“有一个惊喜,待拿下古墟二十四州我就告诉你。”

    月桉两眼放光道:“什么惊喜?琰儿能不能先透露些许?”

    阴九琰:“不能。”

    月桉缠着阴九琰软磨硬泡,“九琰,琰儿,夫人,我的好夫人,透露一点点,就一点点好吗?”

    阴九琰想了想,提醒道:“你想要的。”

    月桉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我想要的?我好像没什么想要的,抱着阴九琰,道:“我唯一想要的就是和夫人长长久久。”

    “不过,夫人这个惊喜不会还没有准备吧?古墟二十四州至少也要一年才拿得下,什么惊喜能拖这么久?”

    阴九琰笑道:“有。”

    月桉:“好吧,夫人是知道的,我永远无条件相信夫人。”

    阴九琰:“嗯。”

    冥都大殿内,阴九琰盯着地上的两颗头颅,神情冷漠。

    鬼帝上尧出言讨伐阴九琰,“冥都大帝此番行径可有考虑过后果?秦江、楚平两位大臣也尽心竭为您效忠几千年,最后却被利用落得个头身分离的下场。”

    “上尧恳请冥都大帝切莫再有这般叫诸位臣下寒心的举动。”

    灵苍双手抱在胸前,冷冷道:“求死得死,不正好满足他们么!”

    鬼帝星残道:“若非他二人有叛变之心,水庸的军队又怎么会突袭凉州?”

    鬼帝上尧一愣,“这个……”

    阴九琰淡声道:“众卿在此事上觉得本帝思虑欠妥的可以站出来,本帝愿意听听你们的想法。”

    底下的几十位文武官员面面相觑,都发觉阴九琰脾气比从前好了很多,于是陆陆续续站出来五位官员。

    阴九琰笑问:“还有吗?”

    见阴九琰和颜悦色的模样,又站出来五六位官员,鬼帝上尧和鬼帝星残诧异地看着阴九琰,不可置信,这还是原来那个动不动就弑神灭鬼的冥都大帝?她居然会笑?

    阴九琰再次问:“还有吗?”

    这次没有官员再站出来。

    阴九琰:“很好,说吧。”

    数十位官员,七嘴八舌,其中内容无非就是情有可原,罪不至死等等为秦江与楚平辩解的言语。

    除了灵苍和鬼帝上尧、鬼帝星残没人注意到阴九琰的双眸变得森冷,上尧想要制止他们继续说下去,星残眼神示意他别多管闲事,否则可能会祸及自身。

    倏尔,大殿中央开出十一朵人形红莲,众人看向阴九琰只见她左手手心还托着一朵红莲。

    众人立马匍匐在地,阴九琰负手走下台阶望着地上的余烬,淡声道:“他们说的本帝都听明白了,在此本帝为众卿立个规矩,说废话者死!狡辩者死!不服者死!不从者死!叛者死!”

    “众卿,懂否?”

    大殿内立马回荡着:“臣自当时刻谨记于心。”

    散朝后,灵苍道:“看来你一点也没变啊,还是那么独断专行。风花雪月也没能使你变得稍微糊涂一点,本君实在佩服。”

    “杀鸡儆猴,这下彻底没人敢不服你了。”

    阴九琰瞥了一眼灵苍,道:“滚。”

    这时一封流星帖悬空而立,阴九琰挥手展开内容,神色稍变,对灵苍说:“越州,你随我去。”

    灵苍也看到了流星帖的内容,面色凝重,道:“好。”

    “我也去。”月桉在他们身后说。

    阴九琰回头,微愠道:“你就留在此处,很安全。”

    灵苍看见月桉委屈的眼神,嫌弃道:“行了,将你的小娇夫一起带上得了,你不在他那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指定要被那些女鬼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月桉可怜兮兮点头,表示很赞同灵苍的话。

    阴九琰瞥了灵苍一眼,月桉趁机拉起阴九琰的手,朝她笑了笑。

    考虑到灵苍说的有几分道理,也不再拒绝。

    三人抵达越州城正是暗夜,整个越州城灯火阑珊。冥界不像人间分白昼与黑夜,还分六个时辰;冥界没有日月,亦只有黄昏与暗夜之分。

    驻守越州的大将唐之沣见到阴九琰和灵苍只堪堪行礼,阴九琰对此却没有展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只因这个唐之沣也算得上是个人才,越州城三次被二十万大军攻打,仅有五万军队却仍旧守住了越州城。

    对于有才能的人她的忍耐也会适当调高一些,没有半分能耐还不知趣的,她自然没道理手下留情。

    阴九琰问:“还有多少可用军队?”

    唐之沣:“不足三万。”

    灵苍神色有些难看,道:“水庸二十万大军最晚也会在明日黄昏时赶到,调兵不可能及时赶到。三万对二十万,希望渺茫。”

    唐之沣强调,“是不足三万。”

    阴九琰:“敌众我寡,不宜硬拼。”

    月桉轻轻拉动了下阴九琰袖摆,阴九琰看向月桉,月桉冲她点点头。

    阴九琰介绍月桉,道“这位月公子是本帝的谋士,他有法子可解越州难题。”

    唐之沣斜睨了月桉一眼,讥讽道:“纸上谈兵,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月桉知道唐之沣是嫌弃他太书生气了,便道:“非也,诸位已在棋盘中,而月某要做的是成为这盘棋唯一的执棋者。”

    唐之沣不以为意,嗤鼻道:“好大的口气。”

    月桉不理会唐之沣的冷言嘲讽,道:“如我家……”清咳一声,差点露馅,“如冥都大帝所言,敌众我寡,硬拼行不通,设埋伏、陷阱来不及,我的建议是唐将军连夜撤营,将越州城拱手相送。”

    唐之沣勃然大怒,抬手想要对月桉动手,阴九琰握住唐之沣手腕,低喝道:“唐之沣本帝还在这里,敢动本帝的人,你找死!”

    唐之沣与阴九琰眼神交锋,月桉拉开她的手的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一下她的手腕,阴九琰紧绷的脸一下子攀上一抹可疑的红,月桉挡在她身前,避免被唐之沣察觉。

    灵苍全程目睹,他就多余来。

    月桉挡在阴九琰身前转身盯着唐之沣,眼神倏尔凌厉,沉声道:“唐将军,不如我们打个赌,此次我若是输了,项上人头给你,你若输了,从今往后一个字也不能反驳冥都大帝。她说你做,不能有半分怨言。”

    唐之沣冷哼一声,道:“你的项上人头算个屁!”

    阴九琰准备动手,月桉一只手在身后紧紧拽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我的身份若只是月桉自然无足轻重,可我是冥都大帝的谋士,这个身份哪怕是在四位神君那里也是值几万人追杀的。”

    唐之沣正色道:“好,赌什么?”

    月桉:“明日将越州城拱手相送,三日后我保证驻扎在这里的人还是你唐大将军。”

    唐之沣:“好。”

    “我等着取你的项上人头。”

    月桉:“可以。”

    唐之沣随即吩咐下去将所有军队连夜撤退,阴九琰、月桉、灵苍三人也随军离开。

    灵苍问月桉,“你真有把握?”

    月桉:“当然,有一半的把握。”

    灵苍惊愕,“一半的把握你也敢赌项上人头?”

    月桉打了个哈欠,摇头,倦怠道:“要我的人头,得先问问琰儿答不答应,我说了又不算。”

    灵苍嫌弃道:“你真无耻啊。”

    月桉:“这是唯一有过半可能会赢的方法,不然那近三万将士必定殉城。”

    “天时地利人和,敌我各占一个。只能赌另一个了。”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灵苍琢磨着月桉的话,时间上我军不占优势,他们反而来势汹汹不给我军太多反应时间;地势于我军而言有绝对优势,至少比他们更了解环境;所以,他赌的是人和?

    军队夜行二十里路后,决定停下来就地休整。幽冥界虽不如焰罗界多怪石异兽,却有许多奇特的植物,盛开如云朵般蓬松却坠满星光的大树,会缠住路人胳膊、腿挠痒痒让你笑出眼泪的笑草,还有喜欢左右摇动花苞的傻乐花………

    常年生活在幽冥界自然有办法与这些玩意儿和平共处,月桉被笑草缠住腿,一瞬间像是被点了笑穴,他先是没忍住笑了一声,之后为了防止笑出声他便蹲下身子,双手死死捂住嘴努力不让笑声溢出来。

    太丢人了,他宁愿憋笑憋死。

    等阴九琰发现他时,他已经笑得泪流满面,抬起头来看着阴九琰,一双眼睛通红……

    阴九琰施法将他身边的笑草除尽,并施以屏障阻隔二人的声音传出去。拉着月桉的手,道:“怪我,放心,现在除了我没人能听到你的笑声。”

    月桉朝阴九琰摇头,他更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失态的样子。到最后竟然因为憋笑,晕了过去。

    大概就连月桉也不会料到阴九琰居然会直接抱着他穿过数万大军,在一双双惊愕不已的眼神下淡然走进营帐内,且直至次日黄昏初始才从里面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冥都大帝心血来潮突然宠幸了她那模样俊美的谋士,殊不知………

    月桉醒过来时阴九琰已经离开了营帐,所有人在见到他时都大吃一惊,谋士这眼睛都哭肿了,可见一斑呐。

    灵苍将手搭在月桉肩上,道:“怎么回事?眼睛肿成这样,别想糊弄我啊,阴九琰是什么德行本君清楚,不可能是那样。”

    月桉不解,疑惑道:“不可能是哪样?”

    灵苍示意他看那些将士的神情,月桉还是不太懂,问:“他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很可怜吗?”

    灵苍正经道:“他们以为阴九琰那女人对你用强了,你誓死不从,眼睛都哭肿了,最后还是被霸王硬上弓。”

    月桉不禁失笑,“琰儿对我……霸王硬上弓?”

    灵苍:“你别一口一个琰儿,真肉麻。”

    月桉推开灵苍,道:“他们不知道我和琰儿是什么关系,你还能不知?”

    灵苍讥讽道:“也是,她勾勾手指头你就能主动宽衣解带。”

    月桉认同道:“嗯。没错。”

    灵苍嫌弃道:“你真不要脸。”

    月桉无所谓道:“跟你没必要。”

    灵苍追问,“所以,你眼睛是怎么回事?”

    月桉:“你猜。”

    灵苍:“不说算了,谁稀得知道似的。”

    “不过,话说,她昨夜抱着你走进营帐时倒真像是纵横天下睥睨苍生的王和她的小娇夫。”

    月桉诧异,道:“什么?”

    “昨夜是琰儿将我抱进去的?”

    灵苍:“难不成是本君?”

    “她不仅当着数万大军的面将你抱进营帐,还在里面待了整夜。”

    月桉眉眼唇角都不自觉晕开笑意。

    灵苍叹息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痴呆憨傻。”

    唐之沣找到月桉,见月桉双眼通红微肿,语气都没有先前重了,大概是真心实意怜悯他。

    “下一步要怎么做?”

    月桉用他模糊的视线扫视了一圈,慢悠悠道:“明日再说。”

    唐之沣有些不悦,咬牙道:“别忘了,三日期限。”

    月桉:“慌什么,还有两日,足够。”

    唐之沣冷哼一声,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