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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长宁大街为楚河汉街,光德到宣阳,光德到大安,大安到通济,通济到宣阳,将这四个坊市相连就组成了一个棋盘。
光德到大安,宣阳到通济,两排为大坊要将其分割为四排,最后将各个坊市中间的街道相连,形成了六十四个方块,九十条交叉点组成的棋盘。而这便是他的杀人棋盘!
红棋第一步棋,车一进二保炮,因此安乐门前是红车;黑棋炮吃马,因此大同坊与大通坊之间的是黑炮;红棋第二步棋,车九进二,因此延寿、太平、光德、通义四坊交叉路口的是红车;黑棋又是一个炮吃马,因此光德坊和延康坊两坊中间的街道的是黑炮。
这时,也就是今夜红棋帅五进一,御驾亲征,因此延福坊和永安坊两坊之间街道是红帅。
为什么一黑一红,为什么先红后黑,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杀人炫技,手段残忍,真是够变态。
那下步棋黑方会走哪里呢?乍一看黑方已经吃了两个红方的马了,似乎是稳占上风,但是红方下法也太奇怪了。明明第一次已经丢了一个马,他第二次为什么还要同样的走法?
“罢了,罢了,不想了,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时间。”
月桉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床上的人像是知道他回来了,他一躺下,她便拥了上去。
“好夫人,今日你说月珑是血腥味的,那你闻着为夫是什么味?”月桉在小菜耳边轻声说。
小菜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又闭上眼睛,黏黏糊糊道:“香甜。”
月桉捧着小菜的脸,亲了亲她微微张开的唇,略带着沙哑地低低笑着,“夫人尝尝如何?”
小菜想转个身,月桉大手捏着她的腰,一只手将她拖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捂着她的脸、唇。湿热、滚烫的气息喷洒到她的后脖颈,她在他指缝中眨巴着眼睛,完全清醒。
月桉松开小菜,小菜转过身去望着他不知所措。
他眉眼上挑,蛊惑着她,“来,摸我。”
“脱我衣裳。”说着伸出右手食指褪下自己肩头的寝衣,泛红又湿漉漉的眼睛沾染情欲,眉眼媚如丝,活脱脱的男狐狸精。
小菜在他噙着笑意的注视下褪去他半垮着的寝衣,手慢慢放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随意摸了两下;他却并不满意,一把拽住她的手紧贴着肌肤一路下滑到小腹去,刹那间她眼中是肉眼可见的慌乱、紧张。
月桉松开小菜的手,忽地笑起来。
“真好看。”
月桉愕然,以为自己听岔了,“你说什么?”
小菜仰起头,捧着月桉的下巴“吧唧”一口。
“夫君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也不知是谁撩谁,反正此时月桉已经从脖颈红到了耳尖。
正当小菜准备甜甜睡去时,月桉突然擒着她手腕,翻身压了上去,霸道地禁锢住她的身体,肆意妄为。为了让他松开自己的手,小菜主动将双腿夹在他腰上,他果然慢慢松开了手。
几次情到深处时,他几乎要将她弄哭,她紧咬着唇瓣,发出断断续续地呻吟。
搂着好一番纠缠后,他还不肯松开她,非要她依偎在他怀里。手臂搁置在她胸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的手指玩。
“好夫人,我真是离不开你了。”
“嗯。”
“你应该说什么?”
“嗬嗬…嗬嗬嗬……夫君…夫君……别…痒…别挠了……嗬嗬…别挠了……嗬嗬…”小菜笑得身子在他怀里一颤一颤的。
月桉埋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倒是第一次听夫人笑得如此尽兴,多好听啊。”
“小菜一点也离不开夫君,要一直一直与夫君在一起。”她若再不聪明点,指不定要折腾她到几时。
“我的好夫人,真乖。”
翌日,小菜睡醒时,月桉已经起身去书房了。
鸣夏端着水来给小菜梳洗,束发时突然惊呼,“姑娘,你这脖子是怎么回事?是被人欺负了吗?”
小菜立马捂住鸣夏的嘴,冲她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鸣夏还以为小菜是受了欺负不敢告诉月桉,十分讲义气道:“姑娘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知风姐姐主持公道,知风姐姐是很正义的,放心!”
小菜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欲言又止。
“这个…这个……总之,不疼。”
鸣夏气鼓鼓道:“姑娘就是太心善了,这次不疼,指不定下次欺负得更厉害,准疼。”
“谁要敢欺负咱们,咱们必须要懂得还击!”
小菜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拉着鸣夏的手说:“夏夏,你以后会懂的。”
鸣夏蹙眉,不懂小菜为什么要包庇坏人。
“那好吧。”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自己去告诉知风姐姐,知风姐姐再告诉殿下,殿下那么喜欢小菜姑娘一定会帮她主持公道的,到时候看殿下怎么收拾他!
书房里,月桉正在琢磨红方这迷惑的下棋路子,其实他对这东西兴趣不大,也只跟月珑下过象棋,每次还都是被她软磨硬泡非拉着下的。
因为不是特别感兴趣,每次都是心不在焉的随便玩玩,赢也是月珑故意让他赢的。
不过,按道理红方一般由水平较高的一方或是长辈执棋,不该是烂棋才对。
不对不对,黑棋才像是一直被红棋牵着走,有没有可能红方一直在给黑方设陷阱,锈敌深入再出其不意一招制敌什么的。
今夜该黑棋出,假设自己是黑方。
黑方一直只知道吃子,那么此时他一定是没察觉到的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所以一心只想吃子的他一定会选择炮吃仕,只是此时两方的炮都可以吃仕,他会选择哪一方呢?
月桉沉思良久,倏尔抬起头,喃喃道:“不能赌,无论哪边他都可以走。即使我让小舅舅将一边封禁起来,另一边他一样可以执棋杀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两边都围起来加强巡逻。”
“还是不对,若是这样万一逼得他走别的路也说不准。反而防不胜防。”
月桉起身走出书房想要透透气,却正好见到院里两个女子正在嬉戏玩闹,粉衣裳的女子端着水一个劲朝青衫女子浇水,青衫女子一边抬手挡在脸前躲避,一边到处跑,不过看得出来她乐意玩耍,眉眼间都是不加掩饰的喜悦。
她们像两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蝴蝶,不对,她的夫人像蝴蝶,那个粉衣服的像只泼猴。
月桉走上去,小菜正好撞进他怀里,抬头看他时脸上还挂着水珠。
“好夫人,天冷,别玩了。”说罢,将人抱着走了。
鸣夏站在原地,又没人陪她玩了。
“你在浇花吗?”
鸣夏兴奋转身,一点也没失望,是那张无敌英俊的脸。
“董将军!”
董卓越不解,她怎么突然这么激动,那一声“董将军”几乎吓他一跳。
“你来找殿下吗?”
董卓越:“嗯,他在书房?”
鸣夏摇头,圆乎乎的脸蛋像个小水蜜桃,一身粉红色的罗裙,更衬得她粉嫩乖巧。
“没有,抱着小菜姑娘回房间了。”
董卓越怔愣地看着鸣夏,竟然有片刻心跳如雷。怎么回事?
“好。”
“董将军。”
董卓越回头看,鸣夏正抓着他后背的衣裳,亮晶晶地望着他。
“你不怕我吗?”他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鸣夏摇头,“不怕。”这么好看的人,心中只会喜欢得不得了,怎么会害怕。
想着想着,竟“嘿嘿”笑出了声,反应过来后连忙捂住嘴。
董卓越一笑,这小姑娘实在有趣。
鸣夏见董卓越笑了,放下手,拉着董卓越胳膊,神神秘秘道:“董将军,你低头,我与你说。”
董卓越直接弯腰,低头可不行,鸣夏才到他胸膛位置。
鸣夏踮起脚尖,凑到董卓越耳边,“将军,你帮我告状,有人欺负小菜姑娘。”
董卓越听后,微微皱眉,这东宫中竟然还有人敢欺负小菜?
鸣夏继续说:“我今日替小菜姑娘梳洗时发现她脖子上全是红色的伤痕,那人下手也太重了。”说罢还蹙着眉,嘟着嘴,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鸣夏没有发现董卓越的脸越来越红,还想再说什么,董卓越已经起身了。
“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别人,我自会与小桉说。”
鸣夏用力点头,“嗯嗯。”
心中的大事了了,又遇见喜欢的人,鸣夏开心得不得了,转身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董卓越突然问。
鸣夏回头,笑呵呵道:“快乐的知了,鸣叫了整整一个夏天。鸣夏。”
董卓越望着跑远了的人,浅浅一笑。
月桉抱小菜回去换完衣服,就见董卓越站在院里莫名其妙的笑,疑惑道:“小舅舅?”
董卓越回头已经敛了笑意,又是那副不苟言笑的神色,“嗯。”
月桉:“书房说话。”
书房里月桉在都城舆图上勾勾画画,董卓越眉头越皱越深。
最后月桉又附到董卓越耳边讲话,并用手掩着,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董卓越听后连连点头,像是很认可。
月桉双手抱在胸前,勾唇笑道:“今夜会是一出好戏。”
董卓越难为情道:“对了。小桉。我有一事要与你说。”
月桉:“什么?”
董卓越沉吟良久,才道:“那个……脖子上………”
月桉从没见过董卓越一句话拖拉这么久还没说完,疑惑道:“脖子上怎么了?”
董卓越心里有苦说不出,这怎么好开口,亲侄儿的房中私事,别说舅舅管不了,就是神仙也管不了啊。可毕竟又答应了人,他真是从没有如此为难过。
董卓越一鼓作气道:“别弄到脖子上,旁人看到会误会。”
月桉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哈…这个,我会注意的。”心中清楚定然是鸣夏那个小丫头告诉小舅舅的,旁的人要么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的也不会多管闲事。原来方才小舅舅笑是因为她啊。
月桉故意道:“鸣夏那丫头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向小舅舅告我的状,看我等会儿怎么教训她。”
董卓越急道:“她不知道是你弄的。你责罚她一个小姑娘做什么,何况她也是好心。”
月桉笑道:“小舅舅急什么?”
董卓越神色一僵,“我…我急什么?我没有急啊。”
月桉挑眉,问道:“小舅舅不会是看上那丫头了吧?”
董卓越:“我年龄大她那么多,怎么可能。”
月桉一听就知道了,小舅舅并没有否认,而是说年龄问题,那么就说明有戏!
“年龄怕什么,最多比她先死。”
“要我说小舅舅这般性子冷淡,一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得模样,正需要鸣夏这种活泼开朗对什么都好奇的小姑娘治治。”
董卓越被月桉的一番话逼得脸红脖子粗,“小桉,别胡说。”
月桉头一次见小舅舅这样,继续笑道:“小舅舅可别等我的孩子都叫你舅爷了你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鸣夏这丫头,谁看着都欢喜,你若晚了,指不定我就将她许配给山青雨了。”
其实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山青雨更闷,连他都瞧不出山青雨对云淡烟到底是兄妹之宜,还是别的什么感情。云淡烟吧更是脑子过分活跃,心如死水。总之乱点鸳鸯他是不会做的,只是想点醒自己这个情窍不开的小舅舅罢了。
隐藏在房梁上的山青雨紧张兮兮,他拒绝这门婚事,鸣夏实在太闹腾了,他受不住的。心中默默祈祷,董将军您还是将鸣夏带走吧,这福气我无福消受的。
董卓越背过身将手放在胸膛上,那里放一个淡蓝色的小荷包。
他笑了笑径直离开书房,他知道小桉不会那么做的。
“我先回去准备今晚的事。”
月桉:“不如我给她换上嫁衣,直接送去小舅舅府上?”
董卓越头也不回,迈出门槛,“不必。”
他若娶她,定然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回府,不会叫她这样无名无份地跟了自己。
如今还不能确定她的心意,再等等吧,时间嘛,他是有的,他还不到而立之年。
可惜这世间的一切最怕的就是等待,等着等着春就成了冬,等着等着花也成了泥,等着等着对面只剩下一片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