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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莫晴空来到岭川已三月有余,三月来,花牛已从重伤中完全康复过来,贺思雨经过此次阵法的命盘重塑,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成了莫晴空的小尾巴。贺萧与吴心都只是些轻伤,将养了几天就完全好了。至于莫灵,时至今日,还仍旧处在生死不知的边缘,三月来竟是一次也没清醒过。
此时,莫晴空正站在海家凌方塔的塔尖上,俯视着整个岭川,脑海中不断闪过无数的画面,回想着自己曾经可能做过的一些古怪的梦。
“在想什么?”
突兀地,刘年的声音自莫晴空的身后传来,平复了些她略带着不安的情绪。
“你怎么骑着林长老的飞猪跑来了?”看着刘年一身仙气儿的骑着一头全身赤红的小飞猪,莫晴空下意识的牵了牵唇角。
闻言,刘年也淡淡一笑,道:“长老们最近都在为你的计划奔忙,就这头飞猪也是我出门赶巧,正好遇到林长老,苦心求来的。”
“听说思雨也到处找长老借坐骑,忙得不可开交。”莫晴空莞尔一笑。
“可不是吗,你这三天两头的往这儿跑,于她而言,除了借坐骑还能如何呢。”刘年好笑着耸了耸肩。
滑落,莫晴空沉默半晌,淡淡道:“你不问我,为何不一样了吗?”
“你自然有你的造化,你不说,便是无需说,有什么可奇怪的。”刘年笑着道。
莫晴空见状,回以一笑,再次沉默的俯视着岭川。
“在想鸾妃的事情吗?”终于,连年还是没能忍住,小心道。
闻言,莫晴空轻叹了口气,道:“刘年,你说你以前是叫什么来着?”
“空。”
“对啊,看来,每个人都是有从前的。”莫晴空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道,“吴心与我说起了一些在他看来无法接受的奇怪事情,可更奇怪的是,与我而言,这些似乎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刘年看着莫晴空皱眉思考的样子,并未出声打扰,称职的扮演起听众的角色。
“吴心总说现在的鸾妃是个没有脸没有身体,甚至不属于人类这一生命体的妖物,他说在他被邪灵压制的时候,鸾妃多次驾驶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大圆饼凭空出现,而且每次大圆饼离开后,北松山上都会有大片的植被死亡,原本还是崇山峻岭的影宗地界,也因着那个东西的不断出现,成了现如今都可称为山巅平原的样子,他总说鸾妃其人相当可怕,可以任意变换身形,就连说话也能变成各种各样的声音,总之,每当我问起的时候,吴心总是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说到这里,莫晴空无奈的摇了摇头。
“嗯,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听莫晴空这样说,刘年认真的点了点头。
闻言,莫晴空起初有些惊讶,随即又想到些什么,情绪渐渐缓和下来,轻声道:“还是什么都不能说吗?”
“晴空,其实说与不说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我并不认为说了便比不说要好。”刘年双眸眺望向远处,眸光神秘莫测。
“那便不说了吧,其实,我最奇怪的并非这些奇异的现象,而是鸾妃如何对尚未发生之事预判的如此清楚。”莫晴空面带不解道,“贺涛与我说过,他之所以会与莫灵一直留在这里,为的就是等我破阵,而且这一切都是鸾妃告诉他的。这样细想起来,鸾妃不仅在当年思雨孕育贺冰之时就知道了我的特殊,并且还十分清楚这大阵的破解渊源,她能知道晴岚有我莫家人我不奇怪,她能知道影宗与海家的渊源我也能够理解,但她对于全盘的掌控却让我不寒而栗,似乎我们每个人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她的牵引之下,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莫晴空的话音落下,刘年良久都没有出声,就在莫晴空以为刘年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终是略显犹豫的出了声。
“晴空,你相信在这地星之外还有别的生命存在吗?”刘年面色复杂的看向莫晴空,似乎对于莫晴空的答案有些担忧。
听到刘年如此说,莫晴空略微思索了片刻,淡淡的点了点头。
“其实,原本我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的,不过,那天在影宗,我遇到了一位高人,现在想想,大概也是这个意思吧。”
刘年闻言并未追问什么,只眸光闪了闪,认真道:“晴空,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看着刘年渐渐凝重下来的表情,莫晴空也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次一劫可谓因祸得福,十星命盘中,如今阳星、水星、木星、土星、金星五星都已被完全唤醒,地星周围又有月星相伴,如今仅剩火星、海星、冥星、天星、魔星尚未开启,而且,一旦火星寻到,就能开启血脉封印第一重,到那时,再寻找其余四星就简单多了。”刘年终是不忍莫晴空皱眉的样子,笑着道。
莫晴空感受到刘年的善意,勉强牵了牵唇角,渐渐沉默下来。而此时,正站在塔底仰望着塔尖的贺萧、花牛、贺思雨三人,似是感受到了莫晴空复杂的情绪,一个个也面露担忧。
“你们还不去吃饭吗?海家的长老院就是抠门,没人每顿饭就那么一丁点,想多吃点都没有。”不知打哪里冒出来的樊明宇看着三人围拢在塔底的背影,很是没眼色的抱怨道。
“樊大哥,你说,四丫她是怎么了,打从影宗回来就怪怪的,除了去看看莫姨,就是去找吴心聊天,这么久了,也不与我们说点什么。”花牛看着范明福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是有种安全感,疾步上前拉住樊明宇的衣袖,小声道。
樊明宇闻言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随即学着另外两人的样子,抬眸朝塔尖望了望,随即后知后觉的退后了两部,小心翼翼的与贺萧拉开点距离,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凑到花牛耳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我看,不是晴空有事,有事的是你家贺二哥,瞅瞅,在那吃干醋呢。”
“啊?吃醋?”随着花牛傻不愣登的大喊一声,樊明宇无语望天,下意识的想转身离去。
“樊明宇,你是来寻我打架的吗?”不待樊明宇挪动一步,贺萧冰冷的声音便充斥在他的耳中。
百般无奈的樊明宇认命似的朝花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即笑着快步来到了贺萧身侧,陪笑道:“师弟啊,今天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出去打猎吧。”
“樊公子,你不知道吗,整个岭川都是禁止捕猎的,晴空说了,这里的所有生命都要保留成自然法则的模样,不允许咱们破坏自然平衡。”樊明宇话音落下,不等贺萧有什么反应,贺思雨当先瞪大了双眼,紧盯着樊明宇道。
“你说说这小丫头,一天天的,都想什么呢,自然法则?自然平衡?诶。你们谁知道这是怎么个意思?”樊明宇斜扫了贺萧一眼,摇头晃脑道。
“反正我不管,晴空说了不能打就是不能打。”作为莫晴空最忠实的拥护者,贺思雨倔强的怒瞪着樊明宇,边跳脚边恶狠狠的道。
“成,我算是看明白了,在这海家地界上,就你们女的说了算。你说是啥就是啥成不?”樊明宇一副不愿与女人计较的模样,讨饶道。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家里来人了,说是找你们几个的,快去前厅看看吧。”不待贺思雨继续说什么,花二嫂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似乎是走的急了,花二嫂子的声音中还带着些无法忽略的喘息声。
“阿娘,你走这么急做什么,是些什么人来找的?”花牛见花二嫂子如此,赶忙上前搀扶了一把,轻声询问道。
花二嫂子见几人都平静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行动的打算,索性也耐下性子,待气喘匀了些,轻声道:“我也不知来的都是什么人,就看那打扮,说是朝廷的,那气场又有些太过阴沉,说是江湖上的吧,看着又没那么松散,说是本地的百姓吧,又没这些人身上与生俱来的霸气,反正啊,我也说不好,就总感觉来着不善啊。”
听完花二嫂子的话,四人彼此相视一眼,贺萧下意识的再次抬眸看了看塔尖的莫晴空,随即看向花二嫂子,沉声道:“来人可有说什么?”
花二嫂子闻言想了想,皱眉道:“旁的也没说什么,如今长老们都不在族中,鬼医大人和贺家大哥成日只守着莫嫂子,海宁也不知去了哪里,前面就只有贺家两兄弟和海叔在照料着,我也没有多留,不过倒是听了那么几句,说是因阵法而来。”
“莫不是皖家的人?”良久,贺思雨若有所思的看向贺萧。
闻言,其余几人顿时眸光微亮,贺萧赞许的朝贺思雨点了点头,随即朝着塔尖运起内力传音道:“晴空,皖家的人到了。”
莫晴空接收到贺萧的消息愣了一瞬,随即看向塔底,轻微的点了点头,随即施展踏云之法,无声消失在塔尖处。见状,刘年无奈的苦笑一声,同样朝塔底望了一眼,驱动着身下的飞猪一个呼吸间便也完全消失了。
“咱们也过去吧。”塔底四人眼看着塔尖处的二人凭空消失后,樊明宇轻拍了拍花牛的肩膀,带着花牛园地一个转身也离开了。
花二嫂子看着眼前一幕幕的景象,有些怔愣的回不过神儿来。贺萧见状朝贺思雨打了个手势,随即也转身离开了。贺思雨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轻唤了花二嫂子两声,待花二嫂子回神后,扶着有些微颤的花二嫂子,缓步朝着前厅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