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易纵程窈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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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窈窕如触电般甩开他手, “我吃谁的醋?”

    易纵见她炸毛的反应越发笃定,“除了我还能有谁?”

    五月日光倾城, 照在身上恰到好处的暖。

    程窈窕动动唇,将两人关系推向冰点。

    她凝住他,一字一句道, “易纵,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连喜欢都没有, 哪来的吃醋?”

    她擦过他肩,这回易纵未拦她。

    却听见他低低的解释声, “陈织是我表姐。”

    程窈窕步子微顿, 没回头,径直离开。

    她最怕他永远游刃有余的模样, 犯蠢的只有她一个。

    连夜赶完工, 程窈窕一刻也不想多拖, 邮箱打包好东西发给他过目。

    程窈窕请了天假,再不给自己放天假她脑子要炸掉。

    窗外下起雨,前两日晴好的影子被雨水冲刷净, 她拉上窗帘,喝杯牛奶, 缩在被窝里睡觉。

    她睡得迷糊,身体发热, 细密的汗珠布满她额角。

    手机在枕头旁嗡嗡震,她看过,一串没有备注的数字, 尾号她熟悉,她将手机塞入枕头下,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

    半睡半醒间,手机再震过几次,没了声响。

    男女的交谈声把她吵醒,程窈窕睁开眼,恍惚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向她走来。

    他在床边蹲下,目光缱绻温柔,有着她最喜欢最想念的容颜。

    程窈窕掐他脸,眼前人躲也不躲,她越发确定这是梦。

    “你来了啊。”她笑笑,彻底陷入昏迷。

    易纵皱紧眉,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医生是个男的,给她诊断完,开好药,“她最近应该是没休息好,疲劳过度,问题不大,这几天好好休息就行,以后多注意点。”没说其他废话,安静离开。

    合上门时,医生回望他们,颇为感叹,没想易纵也是个痴情种。

    易纵给她喂好药,将她被角压严实。

    程窈窕冒汗,浑身水淋淋,脸色烧得通红,唇红艳艳,像水塘里捞出来的一把花。

    易纵指尖压在她唇边,凝思极久,柔软与柔软贴合,一瞬,她手机响起。

    摸出她的手机,屏幕上三个字,叶绍清。

    那天医院里那个人胸前名牌上的名字和眼前名字重合。

    易纵想也不想,接通。

    “周末有空吗?我妈让我带你出去吃饭。”叶绍清不疑有他,直接道明来意。

    回应他的是生冷两字,“没空。”

    说完,易纵按下挂断键。

    他不是君子,对情敌他可没什么怜悯之心。

    程窈窕仍在昏睡,在易纵接电话时,她探出手,吊带裸露在外,一束光从窗帘缝隙钻进室内,打在她肩头,锁骨白皙小巧。

    易纵盯住它,眸色渐沉。

    他低下头,在她脖颈和锁骨处留下几吻。

    红痕烙在她白如纸的肌肤上。

    另一侧,叶绍清看着手中被挂断的通话,捏紧了手机。

    他摘下金丝框眼睛,眼锋锐利。

    叶绍清第一次见到程窈窕,是在四年前。

    酒吧里外国人三两扎顿,亚裔面孔在里头格外显眼。

    她一进来,几个中国人目光直落在她身上。

    即便她穿的毫不露骨,可她进来,便被定性为不良。

    她举动生疏,对这样的地方似乎极不熟悉。她在他旁边落座,吧台人不多,点杯烈酒,一声不吭开喝。

    边喝边哭。

    叶绍清歪头看她一会,觉得好笑。

    八成不过伤心人出来买醉罢了。

    叶绍清撞撞她胳膊,用中文直接道,“一起?”他刚瞥见她手机上的中文。

    程窈窕微愣,回过神,点点头,和他碰个杯,又一杯下肚。

    叶绍清没见过人这么不要命的喝酒,说不上出于什么想法,或许只是同在异国他乡人的共情。

    “喝这么厉害,等下醉了怎么回去?”

    程窈窕若有所思状,似乎刚意识到这个问题,“你送我?”

    两人再次碰杯,“行。”

    他只浅浅抿下一口。

    全程对话声极少,多是默不作声对饮。

    叶绍清偶尔说两句,程窈窕也答。

    “是失恋了吗?”叶绍清话有调侃之意。

    程窈窕不知听没听出,认真答他,“不是。”

    恋都没恋过,怎么失。

    “那是为什么?”

    “你猜。”她歪头笑,给他满上酒。

    叶绍清识趣极,没再问。

    如他所想,程窈窕这个喝法,没多久便醉倒。

    结好账,叶绍清拍拍她脸,“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程窈窕抬头,报出串地址,栽回臂弯里。

    被她逗笑,叶绍清企图扶她出门,她醉成摊烂泥,浑身没骨头似的。

    叶绍清背起她,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里。

    差点忘了,那是冬天。

    他双手冻得通红,也没把她摔下来。

    六菱形雪花覆满头顶和肩头,飘过鼻尖,痒痒的。

    叶绍清将她往背上颠颠,偏头望她冻成粉红的鼻尖。

    “你叫什么?”

    也是有意思,都快把她送回家,还不知道人叫什么。

    问她几遍她才回答,“程窈窕,我叫程窈窕。”

    后半句话他记许久,“易十一你记住没!”

    他嗤了声,还说不是失恋。

    打开她家的门,将人放在床上,程窈窕自己滚几滚,滚进被窝。

    窗大开,冷风飕飕灌进来,借着月光,他看清脚下铺满一地的画纸。

    都是同一个男人。

    细致到睫毛,根根可见。

    四年后,在医院里,叶绍清见到了这个男人。

    四年前的相遇是场意外,他没放在心上,没多久回国。程窈窕更是,喝断片,谁送她回家她都不知。

    四年后他母亲发给他相亲对象照片时,那晚大雪和喝得烂醉的女生涌回他脑海。

    再见她,她迟到,还忘了他,让他意外并且恼怒,甚至口不择言。

    可对她的兴趣,像只猫,徘徊在他心口,时不时给他挠上一爪子,才会陪她玩这种幼稚的合作游戏。

    现在看来,有些人好像动作比他更快?

    程窈窕一觉睡到第二天清晨。

    睡这么久,按理来说她应浑身舒爽才对,可她浑身泛疼。

    看到她枕头旁的易纵,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掐掐大腿,疼得要命,她方信这是事实。

    窜到厕所,脖子上那几颗小草莓刺目极,更倒霉的是,她姨妈来了。

    蹲在马桶上,程窈窕苦思冥想半天,记不起昨晚发生过什么。

    他们到底,做了没?

    都说女孩子第一次会疼,可她身边毫无感觉的朋友也并非没有,脖子上的草莓不停暗示她,易纵肯定对她做了非人的事,不然他属狗没事啃她脖子两口?

    靠。

    易纵怎么跑她家来的?

    推开厕所门,易纵已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看她。

    程窈窕越看越像那种男人得到满足后餍足的笑。

    易纵勾起唇,“昨晚睡得怎么样?”

    他居然真这么问,程窈窕险些脱口而出禽兽二字,她撑住腰,稳住心神,“昨晚发生什么了?你怎么在我家?”

    “你发烧了,我要不来你现在可能是个傻子了。”

    “……”

    呵呵,所以你上了个傻子?

    话这么说没错,可他怎么进来的?

    “我让余好开的门。”易纵看穿她,径直告诉她,神情愉悦,越过她进洗手间拾掇自己。

    好好,你放他进我家做什么?

    余好早早醒来,等得就是程窈窕的质问。

    思及昨晚和易纵的对话,她搬出早准备好的说辞。

    你生病了,病得好厉害,我一个人没办法,易纵说放心交给他,我就走了。

    余好等几秒,见她没回,试探问道,你们没发生什么吧?

    程窈窕心如死灰,鬼知道关键时刻余好会掉链子。

    可能发生什么了。

    余好傻眼,什么叫可能发生什么了?你自己没感觉吗?!

    没……就是醒了身上不太舒服。

    余好彻底愣住,握住一旁洛楠的手,“完了楠楠,易十一这个禽兽,就这么把我家窈窕吃了。”

    洛楠听她说完,哭笑不得。

    “傻瓜,你让她问问那个人不就行了,一个男人总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对嚯。”余好如梦初醒。

    易纵从洗手间出来,见程窈窕坐在他方才的位子上,如临大敌,她脑子里想的那些,他实在太清楚。

    同一个场景,同样两个人,位置调换,神色诧异也如此大,易纵觉得好笑。

    程窈窕见他笑,神经绷得更紧。

    这人,笑什么笑。

    她清清嗓子,“我们昨晚有发生什么吗?”

    易纵将挽起的袖子放下,动作慢条斯理,有意磨她,白色衣袖遮住他有力的小臂。

    他扣住袖口,乜她,“你猜。”

    程窈窕僵住,我猜你大爷。

    易纵穿好鞋站在门边,沙发上的程窈窕盯着他,模样格外傻。

    他难得好心情,“忘了说,昨晚有人给你打电话,问你周末吃饭有没有空,我说没有。”

    程窈窕怒了,“你怎么擅自接别人电话,你要不要脸?”

    “你现在是别人吗?”

    “……”

    门被合上,易纵已离去。

    程窈窕趴回床上,揉乱头发,掀开被子,企图寻找证据,除一滩血迹,什么也没有。

    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血。

    通话记录最近通话是叶绍清。

    程窈窕觉得,易纵这人被刺激到,一言不合做出些什么无耻的事,真的太有可能。

    可这一切都得建立在他对她余情未了的前提上,问题是,他对她有情吗?

    她哀嚎一声,想不明白,收拾收拾上班去了。

    程窈窕下班回家,发现楼下等着个女人,

    女人长发如藻,身形有致。

    是陈织。

    陈织回眸笑,剥了剥长发,“程小姐,有兴趣聊聊吗?”

    程窈窕想拒绝。

    她又道,“是关于小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