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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我被天龙的两个小兄弟送进了医院,临走前,他们在医院给我存了三万的医药费。
可还是没换来天龙的一句“算了”。
我鼓足勇气的两刀,捅在了一个位置,因为我知道,这样会避免我受到更大的伤害,虽然,要切除掉一截手指长的小肠。
在我倒地前,天龙亲自扶了我一把,看着满头大汗,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的我,叹息一声:“你是个汉子,这事儿,我不冲你,也不冲高媛媛,我朋友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了。”
是的,他的承诺仅仅是不找我和高媛媛的麻烦,但他们和公司的矛盾,依旧在继续。
血粼粼的两刀,并没有换来我最期待的结果。
我进医院的同时,彪哥正在极力地回旋着案件,废了老大的劲儿,才在即将吃晚饭的空荡,见了冰姐十分钟。
两人坐在审讯的小房间内,发生了以下对话。
“外面怎么样了?”冰姐面色如常,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遇事不慌,这样的小事情,自然让她没多大的压力,可彪哥的一句话,顿时让她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板在国外。”
很显然,他的意思是,老板我联系上了,他回来不到,而他的资源,也用不上,或者说,老板让你们自己处理。
“咱公司被抓了三十多个,除了前台和收银,还有几个身份干净的内保,其他的,现在全部没出去,有三个,已经签了刑事拘留。”
彪哥用手狠狠地搓了搓疲惫的脸蛋,瞅着冰姐继续说道:“这次,咱们算是栽了。”
冰姐一听,下意识地拽进了小拳头,冷着小脸问道:“咱以前的关系呢?”
彪哥苦笑:“你还没看明白么?咱这事儿,就是天龙搞的鬼,他们出手这么快,而官方又给不上资源,肯定是预谋好的,而且,他们不可能让我们活动出去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些客人都是有点身份的,自然不会来协助调查,咱们又要轻松点。”
“混蛋!”
也不知道冰姐在骂谁,但彪哥没有心情去解读,只是问道:“你现在还有没有办法?”
冰姐坐在椅子上,依旧带着女强人的干练,仰着脑袋,露出性感的脖子,思考了半晌,这才对彪哥招招手:“你这样……”
十分钟后,出去吃饭的看守人员回来,彪哥也离去。
出了派出所,彪哥在车上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给大老板打了个电话,因为她觉得,冰姐的办法不是很靠谱,女人嘛,在真正的职场争斗中或许还能表现出他们的强势,但面对天龙,这是简单的职场商场之争么?
大老板的回答很简介,也很平淡:“小彪啊,该舍弃的时候就要舍弃。”
挂断电话,彪哥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他知道,大老板的意思,肯定不是让他舍弃掉公司,那样做的话,肯定是相当傻逼,如果再遇见类似的事儿,被老板舍弃的,就是他了。
……
我独自面对天龙,并且自己扎了自己两刀的事儿,并没有被公司内部的人知道,因为目前大多数人还被羁押,只是天龙内部有少数的人听闻之后,竖起大拇指来了一句:“这小子像样!”
我在医院手术过后,就喊护士帮忙找了个护工,因为手术这玩意儿,毕竟是手术,没人照顾还真不行,但一到晚上,就疼得不行。
躺在床上,百无聊奈,拿出手机,本来想找个人聊聊天,但一翻通讯录,才发现,我的朋友,不,认真的说,能联系的人,真的太少了。
自从父亲过世,酒吧易主,我身边的朋友,似乎在一夜之间,都知道我落寞了,没钱了,而这些朋友,就选择性地屏蔽我,远离我。
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要不落魄一回,还真不知道你自己是个啥角色。
而现在,仔细一看我的通讯录,能聊天的,就只有赵凯了,勉勉强强,但现在,他还在里面呢。
“叮咚!”
突然间,一条信息闯进了我的眼线,没有备注,只是简单的三个字“谢谢你”。
我一看尾号,顿时一激灵,差点没兴奋地跳起来,扯动着伤口,疼得我呲牙咧嘴。
高媛媛的号码,这绝对是她的,她的名片现在还在我的裤兜呢。
还没等兴奋劲儿过去,她又发过来一条。
“我会报答你的。”
擦,总算听见一个好消息,我摸着自己的伤口,居然躺在病床上,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
我住院的期间,昆山简直是风起云涌。
首先,彪哥在运作三次之后,冰姐依然没能出来,最开始签刑事的那三个,甚至已经转了看守所。
他的那些关系,在这个时候,没有落井下石,但也没有伸出援手,谁都知道,这是两家大佬斗法呢,所以,他们识趣地按规则办事。
两天之后,公司宣布被封,一个经理,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他将在看守所度过三到6个月的时间,冰姐和才被放出来。
她放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是对着彪哥咆哮:“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私自做决定?”
“这是老板的意思。”
“你……”
冰姐浑身的火气无处发泄,只能用手指了指彪哥,满脸不甘地离去。
一周之后,身上没有案子的员工,这才陆续放出来,而在医院呆了七天的我,准备出院,东西收拾完毕,正准备离开,我的病房,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夏芸芸?”我双眼喷火地看着来人,顿时咬牙切齿,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看我笑话来了?”
“呵呵,你还真猜对了。”
她一笑,走了进来,几个汉子插手把门一挡,把护工吓得够呛。
“没事儿,刘婶,你走吧。”
我对她摆摆手,刘婶忙不迭地走了,夏芸芸一愣,飞扬着眉毛,笑得花枝乱颤,胸前两坨开始下垂的满头左右摇晃:“哎呀,变性了?这么有爱心了?”
“你别管,你来干啥来了?”我不耐烦地看了看她,倒不是很在乎她身后的几个打手。
“你这住院来了,我这当后妈的,说不得要来看看你啊。”
她拨弄了两下头发,笑眯眯地坐在椅子上,满脸的阴森:“上次的消费,你还没给我结,今儿,我是来收钱来的。”
麻痹,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什么费用?”
“就上次你请彪哥的酒钱啊。”她站起身,挑衅地看着我:“我还说,当你跟了哪个大哥呢,原来就是一只丧家之犬啊,前天我才知道,你早被开除了,你出事儿,谁还会管你啊?”
“什么,什么开除?”我迷楞了,我离开公司,那是和彪哥的君子协定,谁在造谣呢。
“呵呵,还跟我装。”她继续诋毁着我:“现在他们的人,到处找你呢,说要把你找出来,然后敲断腿,呵呵,说你惹客人不高兴了,有这么回事儿么?”
“恩?”我皱着眉头,满脸孤疑。
“我也不管那么多,我就要钱来的,给钱。”达到了羞辱的目的,她嚣张地伸着小手,在我面前摇啊摇的。
“没钱。”
我没心思看她,脑袋里正在解读她方才的话语,彪哥的人找我?为什么,为了高媛媛的事儿?
我不相信,百思不得其解。
“没钱?哼哼……”
她冷笑着后退,几个汉子挤了上来,我一看,连忙抓起桌上的水果刀。
这个娘们,真特么不是人,那天晚上免单,肯定是看在彪哥面子上,现在得知我惹了祸,居然找上门来了,而且从她的话语中看得出来,她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手里握着水果刀,双腿靠在病床边,面对四个壮汉,只能拼死一搏了。
“哐当!”
就在这关键的瞬间,房门被人狠狠地推开,刘婶领着主治医生走了进来。
“干什么呢?”主治医师一看里面的状况,就皱眉吼了一句:“要整事儿出去整,这里是医院,门口就有警亭。”
“算你好运。”夏芸芸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最终还是聪明地选择了离去。
我感激了几句医师,将一个包好的红包,不由分说地塞进了刘婶的兜里。
出医院的时候,我走的后门,我知道,夏芸芸肯定没走,她不仅蛇蝎心肠,还是个疵瑕必报的人。
我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半小时后,我见到了赵凯,他的脸色不好,甚至能说得上憔悴。
“到底怎么回事儿?”
他看了一脸苍白的我,叹息道:“你呀,哎……事儿大了……”
原来,就在昨晚,沉寂好几天的彪哥,终于爆发了,直接让人断了他们庄园工地运送材料的路基,天龙那边肯定不干,两帮人大战一场,各有损伤。
这些我能猜到,彪哥能忍下来那才奇怪了呢,而且公司被封,整顿,开业时间待定,他手下那群小兄弟正闲着没事儿做。
“那外面传的我那些?”
“那些都是谣言,你别瞎听。”
赵凯摆着手,疲惫地看着我:“你咋打算的啊,公司肯定回不去了啊。我们这边也恼火,有人说公司即便开业,也得换行当,我们这群人还想做的话,就得去外地。”
“这么严重?”我惊了。
“恩。”赵凯点头:“天龙那边肯定也忍不了,两家这才算开始,你不信就看吧。”
“那你咋想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赵凯并没有给我太多的信息,但我却知道,彪哥方面为了撇清和我的关系,故意透出来的这些信息,而他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早就亲自找过天龙了,并且付出了两刀的巨大代价。
而他们,现在还以为我跑了,所以,当我找到彪哥的时候,一言不发的小柯,差点没直接上来捅死我。
“你咋来了?”彪哥坐在椅子上,冷着脸抽着烟,没好气地看着我。
“我找天龙了,七天前。”我没管他们的表情,撩开衣服,露出上面泛红的难看刀疤:“我自己捅了两刀。”
“唰!”三人集体转头,面带惊色地看着我。
“彪哥,我来,就是告诉你,我惹下的祸自己扛,没跑,也不会跑!”
说完,潇洒转身,留下三个神情迥异的汉子。
离开的时候,又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恨自己还是太天真,朋友,在利益面前,就特么是一坨狗屎。
工作一丢,我又迷茫了,但三天后的一个电话,又让我看见了希望,开始雄心勃勃,但我没想到,这一个电话,彻底让我跌进了两家争端的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