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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止尧任由她在他脸上捏柔一番,而后拽住她小手,玉天卿见他俊脸越靠越近,忍不住心跳加速。
突然听得草丛中传来声音,她顿时警惕起来,抓起桌上的一把棋子扔过去,只听几人小声抱怨:“好痛。”
从草丛中爬出几个身影,风桀、风骜、童珑、雯儿、小风,一个不落。
平日里冷漠的风骜正在给童珑择草,童珑一脸羞涩,玉天卿突然想起,他们一群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时,童珑意味深长的眼神,原来这二人早就暗生情愫。
玉天卿一本正经说道:“雯儿、小风、风骜、童珑,今晚不用值夜,尽情去玩。今晚风桀值夜。”
风桀立马反抗:“姑娘,这是为何?”
玉天卿灿烂一笑:“人家都成双成对,就你一人‘单身狗’,不虐你虐谁?好了,各自行动。”
那几人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风桀,不过片刻间,消失在望月亭。
北止尧见人都走光了,笑意吟吟的盯着玉天卿:“我们可以继续了。”
玉天卿食指挡住他唇瓣,笑道:“咱们也去逛逛。”说罢牵起一脸不情愿的北止尧。两人骑着朗朗,在清凉的夜风下,缓缓向街市行进。
灯光通明,人头攒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成群结伴的穿梭在大街小巷中。北止尧自是不太喜欢这种场面,但难得见她如此开心,只得小心翼翼护着她。
玉天卿拉着北止尧挤过人群,见许多人从一个小摊贩处买一种五彩的丝线,她禁不住问道:“这些五彩线,可以做什么?”
那摊贩是一个大约30多岁的男子,他解释道:“一看姑娘就不是京都人士。乞巧节这一天,女子都会乞求爱情圆满、夫妻和顺。将这丝线绣成一个香囊或者其他东西,挂在那棵百年大树上,谁挂的高,谁便能梦想成真。”说着指向远处河边的一颗大树。
玉天卿顿时心痒起来,买了一把丝线。北止尧不时去看她,见她态度极为认真的绣了两只小鸭子。
北止尧扯一扯嘴角:“鸭子绣的不错。”
玉天卿忍不住斜他一眼,心内直嘀咕,明明绣的是两只鸳鸯啊!
两人牵手走到大树旁,挤过一层又一层的人群。玉天卿指着最高的枝桠说道:“我要挂到最上面。”
北止尧满脸宠溺,飞身而起,他身形在空中迟疑一下,不过片刻间便将香囊挂到最高的枝桠处。
两人又游逛一番,玉天卿吃了不少的小食。她见天色渐晚,对北止尧说道:“走吧,今日我送你回去。”
三皇子府,北止尧牵住玉天卿双手,在他脸上亲昵的磨裟一番,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舍:“陪我一起睡?”
这声音说不出的软糯,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她双颊顿时染上两朵红云:“不行。”
北止尧将她搂入怀中,失望的追问一声:“什么时候才可以?”
他清润的气息总是有让人沉沦的本事,她快速挣扎出来:“你快回去。”
待他走后,玉天卿骑着晴晴绕道返回,蹑手蹑脚走到正阳居门外。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冷声道:“进。”
在看到玉天卿后,北止尧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立刻披上外袍。玉天卿上前一把将他衣服扯下。
见他八块肌肉浅浅覆在腹部,几缕黑发垂在胸前,胸口处一块碗口大的伤口,仿若狰狞的血红眼睛,在盯着她。
他湛蓝色的眼睛宛若午夜的星空般优雅清澈,唇色淡白。此刻,他一脸无奈:“就知道你不会这样好骗。”
玉天卿见他拆下的棉纱上血迹斑斑,怪不得他挂香囊的时候差点从空中摔下。
她手指轻触他伤口,蹙起柳眉:“疼吗?”
北止尧拥住她,玉天卿小心翼翼与他拉开距离,深怕一个不小心将他伤口弄疼了。
风桀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见将军**着上身和王姑娘抱着,顿时用手捂住双眼,眼神从指缝中透过来:“将军,水来了。”
“告诉公主,晚点再过来。”
待风桀退下去,玉天卿帮北止尧清洗伤口。他伤口边缘处,肉已经绽开来,倒像是伤口每日愈合后,又重新被刀剜过。
北止尧见她面色凝重,轻声道:“笑一个。”说罢用手指摆弄她唇角,做出一个笑的表情。
玉天卿将头靠在他肩膀处:“你说过,以后的你,在我面前,犹如白纸。那你为何,隐瞒你的伤势?”
北止尧侧过头,见她琼鼻娇俏,神情中满是担心。他温热的唇在她额头上浅浅一吻。
“并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怕你担心。况且,待司徒圆走后,一切都会回归正轨。我们之间,再无任何障碍。”
第二日,玉天卿早早起床准备膳食,雯儿见她面上柔情满满,与前些日子的清冷,倒不像是同一个人。
“姑娘是给将军送膳食?”
玉天卿点头,还未出门,忽然见一条白绫飞来,她当即抽出软剑,剑光所到之处,白绫碎成无数段碎片,天女散花般飞在空中。
来人竟是司徒圆。见她白裙着身,腰间系着翠色腰带,身段婀娜,风情万种。她手上缠绕着一条白绫,手腕间翡翠玉镯泛着温润的光芒。
司徒圆黑发红唇,翠色丝带随风漂浮着,道:“我们南宛国的女子,如若两人同时看上一个男子,便要以舞定输赢,今日我便要与你定下赌约,太子册封大典,我定要与你争个胜负。我不会放弃小北,绝对不会。”
玉天卿唇角勾起,冷冷笑道:“好。今日公主既然来了,不如,先以马术论个输赢。”
说罢,二人走到大门处,同时跃上马,飞奔而去。
两人一路向东,玉天卿一时占了上风,司徒圆眼神一凛,两条白绫化作白蛇,玉天卿双脚站在马身,随着白绫旋转几圈,宛若九天仙子,再次坐到马上。
她拉紧缰绳,突然改变方向,横挡在司徒圆马前,两手握剑,用力一劈,那马两只前蹄飞起,司徒圆一时差点跌落在地。
司徒圆飞身而起,扬起马鞭缠绕在玉天卿右臂,左手同时劈出一掌。
玉天卿侧身躲过,“咚”的一声翻滚落地,此时,正处在一处斜坡,连带着司徒圆一同落在地上,两人缠缠绕绕往下滚去。
玉天卿浑身沾满了草屑,司徒圆洁白的衣衫也不成样子,两人躺在地上抬头望天,有着一瞬间的放空。
司徒圆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他执意要将我身上的蛊虫引到他自己身上,这样他就脱离了对我的依赖。你知道,每日剜心放血,有多痛吗?”
玉天卿坐起来,眼中满是惊愕:“剜心放血?”
司徒圆冷笑一声:“我体内的蛊虫,是自小养在我身上的,对我身体并没什么伤害。而蛊虫到他体内,会对他进行反嗜。所以,他必须每日饮我的血,而后剜心放血,持续七七四十九日,以求蛊虫适应新的血液?。你昨日,想必见他的伤口了吧?”
玉天卿起身,焦急的迈出两步,突然定住了。
司徒圆又是一阵冷笑:“其实只要他娶我,我也定能保他身体无忧。但他说,他的世界,不需要任何女子,哪怕是名义上的侧妃、姬妾,他只要一个你。怎么,你不去看他,不去安慰他?”
“他不想让我难过,我又何必非要拆穿他。我只要守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司徒圆望着眼前清瘦的背影,阳光洒着金辉,她浅紫色的裙摆荡漾成一朵风中芙蕖,无比耀眼。
司徒圆以为王小点知道这件事后,会流泪,会感动,会难过,会哭着说要放弃北止尧,但她没有。她只是笃定的说道,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王小点,真的爱北止尧吗?
玉天卿不再去管司徒圆,骑上马飞奔,她只想见到他,现在,立刻,马上。
不待晴晴停稳,她便飞身而下,寥寥数步,来到正阳居。她素手推开门,正碰上刚刚起身的北止尧。
她突然拥住他。
北止尧微怔,见她头发上都是草屑,衣服上也全是尘土,脸抹的跟小花猫一般。
他浅浅一笑:“和谁打架了?”
玉天卿摇头不语,深深的嗅一口气,他身上总是有种令人心安的味道,像是冬日午后阳光微醺,让人暖意洋洋。
见她不语,他突然明了,凶巴巴说道:“是司徒圆?”
玉天卿抬起双眸,眼波深处凝聚着两颗露珠,晶莹欲滴,她鼻头微微泛红,菱唇却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她伸手捂住他双眼,不让他看见她有些脆弱的表情。声音闷闷地说道:“就是司徒圆,下回,我定要将她打的落花流水。”
北止尧任由她捂着双眼,圆圆定是将剜心放血的事情告诉玉天卿,才会让她如此失态。
他道:“既然来了,帮我束发吧。”
玉天卿将他安置在桌旁,拿起梳子替他梳头。他乌黑浓密的头发,像是山涧瀑布一般,垂在背脊处。她一时感慨,发质真好。她前前后后磨蹭一番,将铜镜拿给北止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