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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大学选的文科,说话也像我以前一样,有些文绉绉的,她和尤小云工作的地方离得不远,所以每回来看我,总是结伴而来。
这天,她和我聊了会天,便没头没尾地念了句词:“凡事往往不得已而求其次,‘鸿沟’上没有‘桥梁’,只好‘绕道东京’了。”
这句话出自曹靖华《叹往昔,独木桥头徘徊无终期》,她想表达的意思,我再明白不过。
我瞪她:“我妈刚念叨完,你就别跟着掺和了!”
“依依,你现在肚子越来越大了,再过三个多月就临盆了。你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没有......”
我没有等她说完:“他们有,一凡在孩子们出生前肯定会回来的。一凡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走的太近,自从上次在陵园见过一凡之后,我已经同连胜和李星海讲清楚了,孩子未出生前,不许再来看我。等孩子出生后,以孩子伯伯的名义来给孩子包个大红包就行了。”
尤小云:“真乃女中豪杰,小女子着实佩服。”
“佩服你个大头鬼,你什么时候找个意中人啊?看你老大不小的,一天天吊儿郎当的样。”屈玲在一旁边哄孩子,边打趣。
“对啊,我和廖明明年就结婚了,你也加把劲啊!”杜云也跟着起哄。
这三个女孩子因为我,早就打成了一片。
我看着她们有说有笑的样子,我抚摸着我的龙凤胎宝宝,心里由衷地高兴。
对了,我怀是是龙凤胎,后来宝宝成形的时候,专门让家庭医生检查了。这会真的用儿有女了。
自从上次在陵园见到一凡之后,我更加地坚信我的想法没有错,一凡一定还在这个世上。
他不见我,肯定有他的苦衷。
我甚至找了几部关于卧底的电影反复观看,心理医生那里我也不去了,我说过,我不信命,也不信心理医生,我只信我自己。
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一凡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只是这一天,我得等!
在这之前,我要好好的,好好生活,好好生下我们的宝宝!
我将酒店打理得很好,一凡外公外婆留下来的公司,我也时刻关注着。陈总不忙的时候,我让他去老家的公司把把关。
总之,我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想,这才是一凡最想看到的样子!
一凡外公的公司是做纺织品出口生意的,去年的金融危机对公司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导致今年的订单量急剧下降,生意也一落千丈。
这天,陈总来找我商量对策。
“依依,你得想个法子。老家公司已经两个月没给工人发工资了,今天那边总经理打电话来,说工人上办公室闹起来了。我要不要找找老爷子和大哥帮忙?毕竟......”
陈总一脸愁容,看看我的脸,又看看我快临盆的肚子,眼里有些不忍。
“小叔,不用担心我。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找他们,一凡会不高兴的。我这卡里还有一些钱,你先拿着,把工人的工资发了。我这两天做一份计划书出来。国外市场既然不景气,那我们就开发国内市场。我最近一直在研究互联网,我们可以尝试着开网店,把我们公司生产的产品挂到网上去卖,你觉得如何?”
我打开几个比较出名的购物网站,让他看看人家的网上生意是怎么做的如火如荼的。
陈总一脸惊讶:“前阵子,李星海和连胜一直很担心你,说你不见他们,连心理医生也不看了,原来你都在忙这些?”
“对啊,小叔,在一凡回来之前,我得帮他把一切打理好。外公的公司既然交给了我们,就不能在我们手上败了。”
“你真的相信一凡还活着?”
“嗯,一直都信!”
虽然,从那次陵园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甚至做梦都很少梦到,但我依然坚信一凡一定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里看着我,看着我们的孩子。
肚子越来越大了,我不再像怀孕初期那样患得患失,而是保持心情愉悦,安心养胎,并且努力学习,学习怎么理财,怎么管理公司,怎么规划未来......
我会隔三岔五地让司机开着车带我去一凡的墓地,同他说好多好多的话,一说就是半天。
我在他的坟前念我给他写的情书,念我写的日记,甚至哼儿歌。
后来妈妈不放心我,就同我一起去,但每次我都是让她和司机远远地站着。
我想和一凡单独呆着......
有一天,我看着他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我突然想起来他骨灰盒里面的那块手表。
葬礼那天,我把这块表从骨灰盒里面拿出来了,因为这是一凡唯一留给我的贴身之物。
我想起了那块表上的数字。
这是一块有着月份和日期的手表,月上面的数字显示的是11,日上面的数字显示20。而时针对着11,分针对着4,4也代表着20。
这两组一模一样的数字,1120,或者是2011,他走的那天压根和这两组数字搭不上边,这组数字也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生日,那一凡到底要向我表达什么?
一股凉意从脚底油然而生,一凡在暗示什么?
这是否是他求救的暗号?
我也不想再找李星航问什么了,我问了他几千次,从来不曾从他嘴里问出过什么。
或者他真的不知道,或者他得到的消息,确确实实是一凡牺牲了!
我什么都没有和别人说,回家后,我又小心翼翼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凡的手表,仔仔细细,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
还是这些数字,这些数字从我那天看到的时候,一直没有动过。
也就是说,这个手表,从我打开骨灰盒的那天,它就没有再走动过。
是巧合,还是一凡刻意而为之?
我心跳加快,我越发觉得一凡离我越来越近了。
绝不是他们说的因为对一凡的思念太深,导致心理出现了问题。
手表的事情,因为一凡外公公司的事情又耽搁了下来,我马不停蹄地想解决方法,做未来规划,趁我生孩子之前,我必须将公司扭转乾坤。
甚至在还有一个月临盆的时候,我特地去了一趟老家公司坐镇,安抚公司元老及员工。
终于,在我快生产前,我们组建好了两支运营团队,并快速开始运营网店。
我们的线上网店很快开了起来,所有产品迅速上架,营销,销售。
线下也开始着手跑国内市场。
就这样,公司的生意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经过我们不懈的努力,终于将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拉了回来!
但是一凡,始终都没有出现。
在我们的龙凤胎宝宝出生的那一刻,我的一凡都一直没有出现!
我忍了七八个月了,我突然感觉我的天真的要塌了!
难道一切真的是我的臆想?
我的一凡真的没了,牺牲了,为了战友,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孩子们的出生,无法填补我心中的那个大口子,它空了,没有心了......
做月子的那一个月里,我的眼睛差点没哭瞎!
所有人都给我和孩子送来了最好的祝福,但没有一凡的家,是家吗?
杜云、尤小云、屈玲在我月子期间几乎轮流值班陪着我,怕我想不开。
爸爸和妈妈也寸步不离我身,怕我得产后抑郁症。
连姑姑都特意为我请了一个月的假期来陪我。
我问姑姑:“一凡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丢下我不管?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我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姑姑搂着我,也泪流满面:“傻瓜,人要往前看,你看两个孩子就是他留给你最美好的礼物!”
连胜也说:“依依,你得往前看,为了孩子,也为了你自己。你看,男孩多像那臭小子,女孩像你多一点,他们都是他生命的延续......”
成年后的重逢,这是连胜对我讲过最多的话:“我就给孩子做干爸吧,让他们不要叫我大伯了,都把我叫老了,省掉那个干字也行......”
一直以来,连胜对我的心意,我又何尝不明白?
杜云说颜丽丽等了他10年,最终还是没等到他的垂怜,去年她终于狠下心来嫁给了别人。
而我,却从来都不曾多看他一眼。
杜云说,你现在为什么不给他一次爱你的机会呢?
李星海和连胜一样,除了以伯伯的名义包了个大红包之外,也拉了一车的婴儿用品。
他俩把我们家的婴儿房都填满了。
这下,那三个女人和我妈,更加不肯放过我了......
而我,至始至终,不忘初心。
一年后,也就是2011年,我们的宝宝们满一周岁了。
时间真快,我们的宝宝都会走几步路了,说话也早,能简单地喊爸爸、妈妈,外公、外婆了!
可是,你们的爸爸在哪呢?
我还记得我在一凡坟前说过的话,我说,等你回来,孩子都会喊“爸爸”了。
我还等着你给两个宝宝取名字呢。
我现在只取好了小名,大名得等着你做爸爸的来啊!
你知道吗,女儿是姐姐,小名叫念念,儿子是弟弟,小名叫帆帆。
就是念凡的意思,你能明白我有多想念你了吗?
可是,你在哪?
你到底在哪?
我又拿起了他的表,翻来覆去地看。
我有些走神,帆帆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都没有在意。
等我发现孩子摔倒的时候,我立马要去扶他。
结果一不小,把手表给扔了出来。
我惊呆了,我抱起孩子,就立马去查看手表有没有摔坏。
可能是我的劲有些大,几万的手表散成了两瓣。
看着两瓣的手表,我懊悔不已。
我居然把一凡最心爱的手表给摔坏了,我真该死。
我正准备拾起手表的时候,却发现手表的内壳里面有一张白色小纸条,很小很小,叠了两层。
我立马把孩子给保姆,双手颤抖地打开纸条。
纸条上面的字用钢笔写的,那是一凡的字迹,由于没吹过风,淋过雨,字迹清晰可见。
上面写了四个字:依依,等我。
我激动地语无伦次:“爸,妈,你们快来看啊,一凡真的活着,一凡没死。”
我又翻开手表的正面,我这才明白1120的意思,倒过来是2011。
2011,依依,等我。
第二天,我开车去李星海的单位找他。
他怮不过我,只得带我见了他们的领导。
“弟媳妇,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方便透露。我们接到的消息,就是一凡同志牺牲了,为此,我们感到深深的歉意。本来这次任务星海同志要去的,无奈上级要个新面孔。选来选去,一凡是最合适的。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一凡还活着,那我们不知道有多开心。我们和你一样,期待他的回归。”
绕来绕去,总结起来就一点,他们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什么,也不方便透露。
我奔溃了,我看着同样摸不着头脑的李星海,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
“你别哭啊!我帮你查还不行吗?”
李星海答应,一定要帮我查个水落石出,看来他确实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我也开始利用我这两年做生意的关系网,着手查一凡失踪的事情。
其实哪有这么容易,毕竟关乎重要机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又岂是这么容易查到的?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天,我和妈妈,还有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遛弯。
因为是周末,公园的人特别多。
念念想去玩跷跷板,帆帆想去玩滑滑梯,但跷跷板和滑滑梯分别在公园的东面和西面,无奈,我们只能分开走。
我抱着念念,妈妈和保姆推着帆帆。
孩子小,其实玩不了跷跷板的,我只能抱着念念坐在了跷跷板的一头,另外一头就空着了。
我说:“念念,你看,这跷跷板得和弟弟一块玩,一个人不好玩的。”
没等我说完,我就感觉我们这头的跷跷板轻轻往上翘了起来。
我往对面一看,瞬间石化......
他戴着一顶鸭舌帽,一幅墨镜,帽子虽然压得很低,但那张脸的轮廓,我再也熟悉不过......
我就那样任由对面的他把我们翘得高高的......
我们不说话,世界仿佛静止了!
我们就那样看着对方,透过墨镜,我看到了那双有星星的眼......
我日思夜念的他,终于回来了......
随后,他又慢慢起身,将我们慢慢放了下来。
就在我们着地的下一秒,我感觉我喉咙里有股血腥味一涌而上,我脸往侧面扭了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然后,我便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