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田寡妇、夜壶和县长

过路财神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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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微微亮,田寡妇就出了门。

    她要上县城找县长,昨晚她的野男人小木匠回来说,县长的小姨子要承包她看好的那块地,她就坐不住了。

    这块地邻近大路,又有“渭惠渠”和机井两个水源,用来种草莓正好。

    这些年草莓在大城市的价格高得让人眼红,如今这个小木匠说他懂技术还愿意投资,只要她能将地拿下,就万事大吉。

    这都是小木匠用嘴说的,起初她有些半信半疑,后来人家带她去西安看了几个草莓大棚,又取来两摞子钱扔到她的面前,这才全信了。

    钱,真是个好东西,比男人可靠。

    当然,田寡妇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她除了投入土地以外,其他什么都不投。即使将来种草莓失败了,土地又跑不了,自己也没有多大损失。至于那几个承包费,她倒没有放在眼里,有了就给,没了就到村上哭两声,相信村上定会给她免的。

    实际上,聪明的田寡妇还是少算了两样成本,即自己的辛劳和丰腴的身子。

    田寡妇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无论从体型、肤色还是相貌上,她的身子都是农村妇女中的佼佼者。特别是胸前那对美妙,再加上嫣然一笑,纵使铁骨铮铮的男人,也会低首下心。

    今天的田寡妇穿了一件紫红色大花衬衫,长长的下摆打了漂亮的蝴蝶结,系在肚脐处,下身一条浅蓝色紧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高跟水晶凉鞋。走起路来宛如随风摆柳、袅袅婷婷。

    走出村子,田寡妇上了河堤。

    时间已过了灌溉的季节,浅浅的河底布满大大小小的水洼,水洼之间有小股流水连接,一群黑黑的蝌蚪挤在水洼里,靠着纤细的水藻取暖。

    水藻嫩嫩地,绿绿的,在水面下轻柔的护着这些黑色的小精灵。

    水面上倒映着蓝盈盈地天,清风徐来,荡起层层涟漪。

    晨曦里,田寡妇的脚步很慢,望了一眼手里拎的皮包,心里打起了鼓。

    包里装着一只夜壶,是小木匠给的,说是送给县长的礼。

    县长喜欢收藏研究这些老玩意,这个她知道,但她不敢确定,这个还带些骚味的破烂夜壶县长能喜欢。

    小木匠为了打消她心中的疑虑,又给她讲了下面这个故事。

    说是1960年,江苏省向阳村发现一座古墓,考古人员在对其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先后共挖出一百多件非常珍贵的文物。因为当时社会混乱,考古条件也相当有限,挖掘工作完成之后考古人员就匆匆离开了,并没有对这座古墓以及周围进行严密的搜查。

    考古人员离开之后,一位路过这片古墓的向阳村村民,在这个古墓的一个土坑里发现了一个形似夜壶的瓷瓶。没有多少文化的他觉得这瓷瓶还有些用处,就将其带回了家,当作了夜壶。

    从此,这件珍贵的文物就开启了它50年的夜壶生涯。直到前些年,随着考古工作的细致和相关技术的是进步,几位考古专家再次回到这里,对这座古墓进行研究,无意中发现了这只夜壶。

    经鉴定,这只夜壶是元朝后期的一件青花瓷,而且还是罕见的元青花,价值上亿元。而那座古墓的主人正是元朝时期一位富豪,名叫钱裕,是当时五代时期吴越王钱镠的后代。

    田寡妇不知道吴越王钱镠,更不知道什么元青花,所以这些都没记得,她只记住了曾经有一只夜壶非常值钱,希望手里这只夜壶也是如此。那样的话马副县长就能喜欢,她租地的事就有了希望。

    她见过这位马副县长好几次,每次有领导来村里检查,她都要围观。而在这些检查的领导中,马副县长经常出现。

    领导们下乡检查调研,是为了老百姓能过上好日子。老百姓无以为报,只能靠围观这个简单的形式为他们站脚助威,略表心意。

    送夜壶的主意是小木匠出的,夜壶也是他找来的,说是明朝的东西,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田寡妇不懂,但她知道,有一件礼物总比空手去强些。

    到了县城,已是中午,她胡乱在街上吃了点,就住进了飞凤宾馆。

    飞凤宾馆是县城最好的宾馆,由先前的县招待所改建而来,专门招待外来投资者、国外旅行团和贵宾。因为设施齐备、服务高端,这里也成了一些家不在县里的领导宿舍,我们敬爱的马副县长就住在这里。

    田寡妇以前听说过里,却从未没有住过。这一次为了拿到地,小木匠可是下了血本,不但弄来那只夜壶,还以投资商名义为她订了这里的房间。

    什么是投资商?田寡妇闹不明白,她只是一位普通的农村妇女。但为了租到那城地,为了能学到种草莓的手艺,她豁出去了。

    田寡妇住进宾馆的第三天是个星期天,马副县长难得睡了个好觉。连续几天下乡视察麦收工作,让他疲惫不堪。

    大约十点多,明媚的阳光通过宽大的落地窗照了进来,有些不舍地离开柔软而舒适的床,马副县长走到窗前,推开一扇窗户,挟带着麦收特有味道的空气迎面扑来,他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正在惬意之际,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谁?”马副县长心有不悦。

    他昨天专门交待过秘书,今天上午不要来打扰他。

    “打扫房间!”是宾馆服务员。

    “进来吧!”马副县长有些无奈地走出卧室,打开了外间的房门,然后头都没抬又回到了卧室。

    他的房门服务员是打不开的,在居住的头一天,他就让人在里面加了一把锁。

    咔嚓一声,房门关了,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马副县长有些诧异,转身又走出了卧室。

    客厅,茶几上多一件青花瓷,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但见那青花瓷形似夜壶,胎薄如纸,透光透影,瓷质晶莹洁白,釉色白中泛青,上饰缠枝花卉纹,古朴典雅,色彩灵动。

    但见那人是一位温婉少妇,明眸皓齿,冰肌玉骨,微微一笑,媚态横生。

    马副县长的眼睛亮,目光却迷离起来。在他看来,面前的一人一物都是自己喜欢的领域,也都是各自领域里的精品。

    那天的整个上午,马副县长都在研究这两件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