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难缠赵会计,初闻队里复杂关系

这么多人爱吃薄荷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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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追究下去明显没脸。

    赵大奎是个聪明人,自家媳妇什么人他岂会不知,不过再没理也没得让外人欺负的份。

    他选择暂时偃旗息鼓,只拿意味深长的眼神睇打头那言辞犀利得女娃娃,是叫桑芷萱是吧,他们来日方长。

    靠山屯毕竟是赵大奎的靠山屯,却不是知青院的靠山屯,他会让她清楚什么叫做地头蛇。

    “我还是那句话,一半细粮多了些,说出去队里大家也不可能答应。

    这么着吧,也不是赵叔欺负你们,细粮减半,多匀点红薯和玉米,数量多些,也不至于饿肚子不是。”

    许是最后一句话打动张利民,想到新知青刚来时下地那样,指望他们赚多少工分也不现实。

    他一锤定音做下决定:“那就依你们赵叔所言,快些去领粮食吧,我待会还得去地里巡视几圈,那些家伙是懒驴拉磨没人盯着做事磨磨唧唧。”

    一路沉默着将粮食抱回知青院,一趟拿不完,又多跑了两趟。

    粮食没有问题,这就是赵大奎做人的高明之处,在看得见的事情上,他从不与你们做手脚,要动就打在七寸上。

    通过这番交流,桑芷萱深知此人的难缠,怪不得王桂花嚣张跋扈成这样,人家底气足得很。

    三人并没有就此事多做讨论,下午去周围稍微转了转,权当了解未来三年生活的地方。

    桑芷萱立在小坡上眺望河对岸,那里便是涯边农场,可惜林木太过繁郁,将之遮的严严实实。

    云婉婉站在她旁边,许是环境太过怡人,一直愁苦的神色稍微松缓几分:“若是单论环境,靠山屯依山傍水,鸟语花香,是不可多得的地方。”

    河边,李红军吃力提起一桶水,微喘着苦笑两声:“可如今重农业,靠山屯山林居多,土地稀少。

    听秦哥说,每年全靠大队长领着大家在山里边边角角种些红薯玉米高粱的,才能勉强果腹。”

    这样也就意味着他们吃不饱的同时,还得满山遍野去上工,想想就苦不堪言。

    等桑芷萱回神时,面对的就是两张苦瓜脸。

    她不自觉眉头皱了皱:“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担心那些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做什么?

    你们也可以往好处想想,有山有水意味着水草丰满,那山上野菜、野果什么的岂不很多。”

    “有道理啊。”

    李红军是个没太大主意的人,别人一说什么很容易受影响,想法总是跟着起变化。

    也不想想东省寒冬漫长,野菜再多又能吃几个月?

    倒是云婉婉听入心,她出生中医世家,山中多绿植,也说明草药颇丰,到时候可以多备些,以防万一。

    三人合力将两口水缸打满水,这年头粮食是个敏感问题,因而没有准备晚饭,坐在山楂树下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谷明月见状,许是睡累了,也搬着自己的板凳过来凑热闹,听他们说起海婆子,不由撇撇嘴。

    “那海婆子是靠山屯出了名的懒婆娘,生的儿子也懒且横,娶得媳妇更甚,恨不得吃喝都赖在床上。”

    李红军最喜欢听八卦,小眼神亮晶晶问道:“谷同志,那海婆子的儿子和媳妇为什么会去农场改造?”

    云婉婉禁不住也凑近些,轻声询问:“是呀,有个奶奶还说是我们知青院干的好事。”

    “嘁~”谷明月嗤笑一声:“跟你们说这事那婆子是不是左边脸颊上有巴掌大一块黑斑。”

    “对对!”三人齐齐点头,一听就知道这里边有故事。

    “那婆子因为那块黑斑,被称呼为黑婆婆,可以说和海婆子是两个极端,她相当勤快,可惜命不好。

    三子一女,尽皆英年早逝,如今就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孙女相依为命。”

    想起刚来靠山屯时年幼无知,黑婆婆因为这个缘由从她手里边骗走好些东西,这些黑历史使得她面色铁青。

    云婉婉想起自家的糟心事,推己由人,惋惜不已哀叹:“那还真是可怜!”

    “哼,可怜是一回事,可你们千万别以为她就是什么好人,总之,听我一句劝,尽量离远些吧。”

    到底交浅言深,不好说的太过,谷明月很快住嘴。

    桑芷萱看出她眼里的晦涩和恼怒,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估计是在黑婆婆手里吃了大亏吧。

    “谷同志,谢谢你的提醒,我们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就需要像你这样的指路明灯。”

    “咳,那倒也不至于。”

    谷明月自打来到靠山屯,得到的都是否定,整整一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动听的夸赞。

    桑同志,实乃实诚人啊。

    耳尖一抹薄红晕染,她不甚自在扒拉一下辫子,想要以此遮住,让眼尖的桑芷萱一目窥见。

    敛睫轻笑了下,略有一丝兴味上头,这谷明月看似娇滴滴的大小姐,性格出乎意料的有趣,也算好打交道。

    “咳,说到哪了?”

    “海婆子家里吧,出了名的穷困潦倒,一家子懒货不说,还专生闺女,偏又想要个儿子。

    这不,连生八朵金花,就是没有儿子,人家也负责任,生多少全部咬牙养着,一个都没有丢掉,也没有饿死。

    都说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没钱再拼儿子,可不就想到歪点子上去了。”

    桑芷萱大胆猜测:“难道他们讹诈知青?”

    “呃~八九不离十。”

    谷明月拍拍胸口,这位桑同志不仅实诚还很聪明啊,这种人,应该就是妈妈说的值得相交之辈吧。

    “哦,咱们知青院以前打海市来了位男知青,叫做黄征,家境颇为富裕。

    海婆子家硬赖黄征对他闺女耍流氓,闹着不娶就上告。”

    “这、这,这不是刁民吗?”

    李红军张口结舌:“没想到,这年头,男知青在乡下也不安全啊。”

    谷明月啧了声,用意味深长的眸光围着他转了圈。

    “不管是男知青还是女知青,只有两种情况在乡下最受欢迎。

    第一、男帅女靓。

    第二、家产丰厚,且为人大方。

    至于其他嘛,还是很安全的。”

    李红军呆呆点头,哦了声,陷入沉思,那他到底算安全还是不安全?

    桑芷萱和云婉婉对视一眼,尽皆忍俊不禁,于是,刻意岔开话题。

    “对了,谷同志,你那立柜不错,是在哪换的,我也想去换一张来。”

    “就在村口的张木匠家,天色还早,我带你们去吧,除了立柜还有其他的。”

    “好呀,我也想换,谢谢谷同志。”

    “嗐~客气啥。”

    “……”

    声音渐渐远去,李红军终于分析出来:“我家里条件虽说不算太好,双职工也算不差。

    但是,我长得帅,又有一身力气。

    所以,还是比较危险的,看来,以后得尽量离队里的大姑娘们远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