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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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曼春把一摞摞文件堆在于曼丽的办公桌上,直到桌上堆成个小山才满意的点头。

    于曼丽对着桌前那一厚摞文件叹了口气,刚上任就有那么大工作量,汪曼春压迫员工的程度果然名不虚传,于曼丽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一抬眼,正对上汪曼春的眼睛,顿时觉得心里毛毛的,赶紧低头装作处理文件。

    于曼丽从旁边的小山上随手拿下来一本,一张信纸从夹页里飘落在地,于曼丽俯下身子,去捡桌下的信纸,上面只有寥寥几字:上海银行,231保险柜,明镜。

    其中“明镜”二字用笔画了一圈又一圈,留下很深的印记。

    于曼丽心里蓦然一颤,明镜的名字出现在76号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于曼丽咬了咬嘴唇,思忖着231保险柜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会让汪曼春这么重视。

    汪曼春不满的声音传人她的耳朵里:“你干什么呢?”

    她在桌下待的时间太久了,于曼丽握着信纸的手不经意一抖,声音却很平静:“找东西呢。”

    她不慌不忙的起身,把之前一直握在手里的钢笔帽晃了晃:“笔帽掉了。”

    汪曼春白了她一眼没再搭理她。

    于曼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个时间阿诚应该陪在周公馆开会,她思考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起身走到汪曼春旁边:“汪处长,我突然有点事想出去打个电话。”

    汪曼春头也没抬:“不行。”

    “为什么?”

    “76号有规定,除了公事剩下的都不能随便使用,再说了,你能有什么事。”

    于曼丽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抱住汪曼春正在写字的手,于曼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一僵,浑身不自然。

    “松手。”她眼中透过一丝戾气。

    于曼丽硬着头皮,死皮赖脸的抱住她胳膊边说边摇:“汪处长你最善解人意了,你就让我去吧。”

    汪曼春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谁跟你说我善解人意了?”

    于曼丽脱口而出:“大哥说的。”

    汪曼春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大哥是谁,有点不相信的问:“明楼?”

    于曼丽其实也只是没过脑子的随口一说,因为阿诚说过有问题就找大哥,但见她的反应,也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曼丽笑吟吟的继续唬她:“是啊,他经常跟我们提起你呢,有时候我们都听腻了,他还是说个不停。”

    女人是情绪化的动物,特别是汪曼春这种女人,她听了这话心里很温暖,甚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嘴上抱怨着:“小小年纪学会打趣人了,你赶紧去,左拐是监听室,内部有监听,你自己说话注意点。”

    于曼丽欢天喜地的点头答应,三两步拐进监听室里,把一个匿名电话打进新政府办公厅秘书处。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声音:“您好,我是明先生的私人助理阿诚,您哪位?”

    听到阿诚的声音于曼丽心安了许多:“我是中央储备银行的林秘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于曼丽的声音阿诚还是听的出来的,电话的使用一定是一条通过转换机转换过来的暗线。

    “您说,”阿诚紧握着话筒,举手示意秘书处的人全部回避。

    于曼丽思忖了一下:“上海银行门口停了一辆车号231的车,有人跟我说是明家大小姐的车,我向您证实一下。”

    阿诚心里一惊:“是明家大小姐的车。”

    于曼丽也紧张起来:“哪您最好还是过来把它开走吧。”走廊里有人走过来,于曼丽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是个危险预警,阿诚紧握着话筒的手沁出一丝薄汗,明楼现在正在开会,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阿诚走进办公室,随即反手上锁,明楼的电话使用的是专线,不受内部监听,也是唯一安全的电话线,阿诚走进门的一瞬间就已经决定了要怎么做,他毅然拿起电话,几乎是以赌运气的心情拨通了明公馆的电话。

    ***

    于曼丽进屋的时候电话刚好响起,吓的她一哆嗦,汪曼春拿起电话:“喂。”

    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汪曼春突然坐直,瞥了瞥于曼丽,好像是故意回避的压低声音:“咬紧它,别让鱼儿脱了线,我马上就到。”

    汪曼春急匆匆的起身,刚出门又退了回来,眯着眼注视着于曼丽:“你跟我走。”

    “干什么去啊?”

    “让你走你就走,哪那么多废话!”

    被汪曼春这么一吼,于曼丽也不敢再多问,只好跟在她身后。

    阿诚手指不安的敲打着桌面,他不敢保证76会有什么行动,但依着汪曼春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搞垮明家的机会,阿诚盯着墙上的挂钟,心情莫名烦躁:“你就不能停下吗?”

    明台几乎是冲进上海银行的,一进门就看见了一个戴眼镜的人从楼上下来,旁边的银行管理员边走边说:“您这第一次开保险箱手续要办理的多,下回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大厅里看报纸的人整张脸都被报纸遮住,那戴眼镜的人刚走他就把报纸叠起来,装作漫不经心的跟了上去。

    明台跟了上去,那人走到拐角处左右环视,就在准备拐弯时,突然有人伸手从背后拽住他,他刚要拔枪,明台一把摁住:“我是来帮你的。”

    那人半信半疑,依旧没有放下枪。

    明台懒得和他解释那么多,拉着他走进了马路对面的餐厅。

    明台和他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大大方方坐下,把临街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

    “你从保险柜里拿了什么?”明台直截了当的问。

    那人对明台已经稍稍的放下了戒备心:“组织上的事情,不能透露。”

    “以后这个保险箱你们不能再用了,把存取保险箱的私章给我,这是必须的。”明台说,“你直接上二楼,楼上有个洗手间,你自己设法出去,把礼帽留在桌上。”

    汪曼春的车缓缓开过来,特务看到汪曼春的车立刻上前汇报:“汪处,他们进了冠生园。”

    “他们?不就一个人吗?”

    “中途又来了一个。”

    听到这,旁边的于曼丽暗自庆幸自己通知的及时,同时也又捏了一把汗。

    汪曼春看着前面的冠生园吩咐道:“都跟我进去,封锁路口,别让他们跑了。”说完又看向旁边的于曼丽,“你也跟我去。”

    一队人马气势冲冲的冲进来,门被粗暴的推开,汪曼春看到明台的那一刹那满脸惊愕,目瞪口呆,而明台看起来比她要精湛百倍,慢慢的她就发现,明台真正惊愕的是她身后的人。

    于曼丽双手不安的搅在一起,她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明台。

    汪曼春想起来他俩也算是一家人,把于曼丽往前推了推:“明台,她算是你二嫂吧。”

    明台从齿缝迸出几个字:“没过门,不算。”

    “曼丽,你去76号上班了?”他故意把“76号”咬的很重,像是在提醒什么。

    “是,你阿诚哥帮忙找的。”

    明台干笑两声:“那真不错。”

    不知为何,汪曼春总感觉他俩之间的气氛很陌生,就像是两个根本不熟悉的人。

    楼上传来声音:“汪处长,他跑了。”

    “什么!?”明台“啪”的一拍桌子,“他带着我的钱跑了!”

    这一拍把坐在他对面的于曼丽吓了一跳,生死搭档之间的默契总是能心照不宣,于曼丽配合他:“明台你干什么了?”

    明台委屈的看着她:“我以大姐的名义开了个保险柜,那里的钱都被刚才那人偷走了。”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明台低着头:“马票,舞票,电影票,不都得要钱吗。”

    汪曼春在一旁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一样。

    于曼丽小心翼翼的对汪曼春说:“汪处长,他也是一时糊涂,我一会儿告诉阿诚,让他回去好好教育他。”

    汪曼春觉得这明家人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刚才两人还一副不和的样子,现在就变成了嫂子弟弟一家亲的场景。

    汪曼春笑笑:“可以啊。”

    依着汪曼春的性子不查到最后绝不罢休,现在这么爽快就不查了,让于曼丽心里莫名担心。

    汪曼春眯着眼看向明台:“明台,别让我抓到下一回。”

    ***

    华东影楼横挂着“暂停营业”的招牌,为了不让汪曼春怀疑,于曼丽还是给阿诚打了电话让他下午就把明台带回去,阿诚的说法是一直没找到明台,于曼丽的直觉告诉她,明台很有可能回了影楼。

    于曼丽敲了两下门,无人回应,她慢慢的推开门,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于曼丽根据记忆摸索着开关。

    一只强有力的手猛的钳住她的一只胳膊,顺势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另一只手也狠狠的捏住她的肩头,一动就生疼。

    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仔细一闻还夹杂着明家香的味道。

    于曼丽平静的开口:“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明台伸手摁开客厅的开关,“我还想问问你要干什么?”

    突然出现的强光让于曼丽忍不住眯起眼睛,明台眼睛通红,整个人看起来异常颓废。

    “你想知道什么?”

    “我问你,”明台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你是不是替76号做事了?”

    她答的很快:“没有。”

    “那我大哥呢?”

    于曼丽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她仍记得阿诚的嘱咐。

    明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枪口抵在于曼丽的太阳穴:“说话!”

    “不知道。”

    明台忍无可忍,几乎要到崩溃边缘:“那阿诚哥你总该知道了吧。”

    “不知道。”

    “天天睡在一张床上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明台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你逼我的。”

    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明台一把搂过于曼丽的脖子,他的唇深深的贴上了她,一瞬间让她无法呼吸,她拼命的想要推开他,但都无济于事,她挣扎的越厉害他就吻的越深,直到她把手无力的垂下来。

    冰凉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在明台手背上,他微微一怔,慢慢松开了她。

    于曼丽背靠着墙坐下,明台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他蹲在于曼丽身边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当时脑子一热,就.......对不起啊。”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苍白无力。

    于曼丽蹲在墙角,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明台慌忙的拿纸巾给她擦拭,于曼丽冲他笑着摇头:“不怨你。”

    她一笑明台心里就难受的说不出话,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耳光,一个接一个。

    于曼丽伸手拦下他:“真的不怨你。”

    “我只是一瞬间好像回到了过去,那种想挣扎又挣不开,只能任人摆布的无力感。”

    明台喃喃道:“对不起.....”好像除了对不起他也找不到合适的话。

    于曼丽缓缓的起身:“我出去走走。”说完又看了看要身后要起身的明台,“别跟过来了,我一个人静静。”

    ***

    阿诚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手表。

    门口传来开门声,阿诚猛的抬头,见是明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去哪了?曼丽去找你了你知道吗?瞧瞧你这个样子,满身酒气。”

    明台失魂落魄的开口:“阿诚哥,对不起。”

    阿诚也意识到了不对,试探的问他:“你干什么了?于曼丽呢?”

    明台支支吾吾的:“我,我当时太生气了,一时冲动,就......”

    阿诚急道:“你到底干什么了,快说啊。”

    “我就......”明台到底没敢说出口,“反正就是她走了,不让我跟着。”

    “不让人省心,”阿诚套上大衣,临出门时又瞪了明台一眼,“回来再收拾你。”

    ***

    于曼丽出了影楼也没走多远,找了个人多的地方随便坐下,目光空洞的看着人来人往。

    也有人在她身边停下,好心的问她:“姑娘,你是不是迷路了,你还能记得你家在哪吗?”

    于曼丽觉得好笑,难道她看起来像是会迷路的人吗?

    那人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带着惋惜的目光看她:“可惜了,是个哑巴。”说完又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塞进她手里,摇着头离开了。

    于曼丽扶额,看来以后还真不能随便坐在大街上。

    “姐姐。”

    于曼丽抬头,是个小孩,手里拿着两瓣西瓜,把其中一个递给她,“我爹让我给你的。”说完又指了指旁边卖西瓜的摊位,一个老汉朝她点点头。

    于曼丽怔怔的接过,始终也没去咬那瓣西瓜。

    “姑娘,这西瓜切开了卖不完,我们也要收摊了,正好分你一块,吃吧。”

    于曼丽看了看西瓜又看了看他:“可是.....”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我不喜欢那些虚的。”话虽这么说,但他脸上还是喜滋滋的。

    “可是现在不是吃西瓜的季节啊,西瓜都不甜的。”

    老汉顿时黑了脸,又觉得跟一个小姑娘吵架显的太不稳重,悻悻的别过脸,小孩也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自顾自吃西瓜,连同西瓜籽一同吃了进去。

    于曼丽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西瓜籽是不能吃的。”

    “为什么?”

    “因为它会在你肚子里长出小西瓜。”

    小孩大惊失色,说话都带了哭音:“真的吗?”

    于曼丽继续唬他:“真的,到时候西瓜就长在你的肚子里了。”

    小孩哭着跑回老汉身边,接着她就听见老汉的怒吼:“什么人啊这是,吓唬小孩。”

    待他们走后,于曼丽实在绷不住了,在原地笑起来。

    “人家给你西瓜你就这么报答人家?”

    于曼丽瞬间笑不出来了,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跑,阿诚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跑,在她起身之前把她摁在原地。

    “说说吧,这么晚了不回家你想干什么啊?”

    “你先松开。”

    “反正你也跑不了,”阿诚松开摁在于曼丽肩上的手,挨着她坐下,“明台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于曼丽摇头:“不怪他。”

    阿诚想起出门前明台反常的举动,好奇的问:“他到底干什么了?”

    于曼丽下意识的抿了抿嘴唇,低下头不说话。

    阿诚瞬间就急了:“他到底对你做什么了?”

    于曼丽嗫嚅:“就是他......”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于曼丽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阿诚立马跳起来:“他居然......”阿诚眼睛里冒火,“这个小兔崽子,等我回去宰了他!”

    街上不少人回头瞅他们,于曼丽不好意思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当时他一直追问我你和大哥的身份,他也就是一时冲动,而且就只是贴了一下。”

    “只是贴了一下?”阿诚怒火中烧,“一下都不行。”

    阿诚附身扶住她的肩,盯着她眼睛:“于小姐,你,名花有主了。”

    于曼丽眼里的光黯淡下来,笑着低下头。

    阿诚愣了一下,刚才的愤怒转化为慌张,他挨在她身边小心的问:“你怎么了?”

    “其实还是应该感谢明台吧,要不是他这么一闹我都忘了我曾经是什么身份,”于曼丽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搬家,“我们在一起时都失忆了,我之前是妓女,脏,怎么都洗不干净。”

    一滴眼泪掉在地上,地上的蚂蚁如临大敌,瞬间慌乱起来。

    阿诚搂住她:“都过去了。”

    于曼丽把头埋进他的怀里,闻着他衣服上的淡淡香味,闷闷的说:“可那些事情都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

    阿诚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没事的,发生过就发生过吧,我不介意的,而且你现在遇到我了,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以后都不提了好不好?”

    无人回答。

    阿诚低头看她,于曼丽鼻息平缓,脸上还带着哭痕,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阿诚无奈的笑笑,合着自己说的话她都没听到啊,阿诚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睡着了我也要说,你以后都要记得,你名花有主了。”说完又极其无奈的背起她。

    于曼丽头靠在阿诚肩上,睫毛微微抖动,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