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肥孔雀

马桶上的小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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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一路往家开,刀姐一边忙活一边还能分神嘱咐阮之南。

    刀姐:“校服我让人去学校订了,不过还没到,你穿以前的吧。其他的文具你要想自己买也行。”

    刀姐:“预约了医生,明后天再去做个检查。回了学校也别着急做什么激烈运动,先听医生的。”

    刀姐:“后天就要开学了,在家好好待着吧,别再跑出去玩了。”

    阮之南都当耳旁风,她看到手机一亮,来了条微信。

    [鲁淡]:……阮老板!阮爷!你转回三中了?!

    阮之南笑着回复。

    [阮之南]:哎呀,我还想说过两天告诉你的。

    [鲁淡]:不是!我们这个下学期要分班,然后学校往群里发了分班表。我他妈一看,还以为班里有了个跟你同名同姓的人!

    鲁淡发来了截图。

    是截取的表格的一部分,截图里三四个人名。

    依次是:阮之南。傅从夜。鲁淡。

    鲁淡,阮之南的大院发小之一,比他小一岁,以前也比她低一届。

    [鲁淡]:我都以为我瞎了!你竟然蹲级了!!你要重读高一了?!三中老师看见你,真的要想烧香拜佛了啊。

    三中老师确实想不到,当年高一的校霸转学走了一年之后,又回来读了高一。

    朝安三中,靠近内环,位置优越,面积也抵上个大学,在这个师资最差升学率最低的区,却靠着学校有钱家长牛逼,依旧能在全市重点名校的排行榜里咬在榜尾。

    阮之南初中成绩中等,升学竞争很激烈,她的成绩顶多能考上还行的普高,阮翎本来想找关系塞钱把她送到三中来,但中考之前,阮之南忽然跟阮翎闹得比较僵。

    闹僵的结果就是,阮之南就憋着一股劲想要自己上三中。

    “我才不要依靠一个靠脸吃饭的男人。”

    ——这是阮之南的原话。

    只可惜闹僵的太晚,鼓劲的太迟。

    她吃喝玩乐十几年,等要努力的时候,离中考只有两个多月了。

    阮之南俩月没出来玩,在家备考,最后自己真的以超过分数线零点五分的水平,考上了三中。

    不过,阮之南动动脑子就考上了三中,只让她对自己的智商沾沾自喜,上了三中就又立刻开始了混吃等死,准备等高三再学。

    可她只在三中混了半年多就转走了。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阮之南的妈妈调走去南方某小城市工作,她放着一群朋友不管,竟然头也不回的要去南方读书。时隔一年未见,他们那群大院发小还想趁着这个春节假期去找她,她竟然在群里先说自己要回来了。

    她按理来说应该读高二下学期了,这去南方一年——怎么又回到原点了?

    鲁淡在那头满心疑问,却看到阮之南回复道:

    [阮之南]:因为我半年没去上学了。跟不上了,只能蹲级了。

    [鲁淡]:逃学逃半年?!……大哥那叫休学。

    [鲁淡]:我懂了。你是不想在南方待了,所以才故意作精的吧。你爸要是知道你在南方那么混,肯定着急,就会想办法把你再转回来。

    阮之南也不否认。

    [阮之南]:[耶]

    [阮之南]:话说,会按照这个分班表排座么?我记得之前都是这么排的。

    [鲁淡]:……卧槽别啊!别吧!那我岂不是要跟傅从夜坐同桌!弄死我吧!我想跟你坐同桌啊!

    [阮之南]:咦?我还以为傅从夜是个妹子呢?看你这么不愿意,是个男的?是跟你不对付还是说这人是班里刺头大哥?

    [鲁淡]:……三脚踹不出一个屁的闷子。

    [鲁淡]:听说上学期惹过很大的事儿,老师学校都不敢管他。我总感觉他挺可怕的,他在学校,就跟黑洞似的——

    [阮之南]:怎么着?他还吸人呢?

    [鲁淡]:啧。就是老师当他不存在,班里其他人吧,也想要当他不存在。

    阮之南听到鲁淡这个语气,突然有点好奇外加幸灾乐祸。

    [阮之南]:哟,你是不是被他打过。

    [鲁淡]:怎么可能!我是谁,我他妈是三中一哥啊!

    [鲁淡]:……不过现在你回来了,我也更是打算咱俩搞个组合,绝代双骄,横扫三中,无所畏惧。

    惊了,鲁淡这么不要脸,还给自己封了个一哥称号。

    [阮之南]:你自己骄去吧,拜拜。

    [鲁淡]:哦对,还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鲁淡]:不对…也说不上不幸,不知道是谁要倒霉呢。

    [鲁淡]:庞广达调任回来了。

    阮之南手顿住了。

    但她被屏幕照亮的脸忍不住要冷笑了。

    庞广达,当年阮之南在三中读书时候的教导主任。

    [阮之南]:真是关系硬背景够啊,当时闹这么大,还能调回来。什么时候的事儿?[微笑][微笑]

    [鲁淡]:两三个月前调回来的。他胆子可肥了,现在还要求学生家长加他微信,天天在朋友圈卖红糖和茶叶呢!高二高三听说他又回来当教导主任,不少学生都在闹呢。后来就把庞广达调到高一这边,高二高三是别的主任管。你估计能碰上他。

    [阮之南]:哦。

    [阮之南]:挺好。

    [鲁淡]:没事儿。靠,当年你跟庞广达干起来没有我在,今天你至少有我一个哥们。有你就有我,他要敢跟你动手,我第一个上去锤死他个老秃驴。

    阮之南手都停顿了一下。

    鲁淡这话虽然说得真情实意,但阮之南感觉听着怎么有点……蜜汁中二傻缺呢。

    高一的孩子都这么愣的么?还是说她一年前跟庞广达打起来的时候也这样傻逼兮兮的?

    [阮之南]:我不打架。我决定这个学期开始要娘一些。

    [鲁淡]:??????

    [鲁淡]:你一说你要变娘,我他妈就浮现出之前三中元旦晚会的时候,你用腾格尔嗓音唱《女人花》的妩媚身姿。骚不过骚不过。

    阮之南拿着手机笑了起来。

    刀姐在后座上斜了她一眼:“别笑了,到家了。”

    车进了馥园,馥园在内环大路后头,靠着山丘灯光稍暗的地方,进了大门后,各家建筑风格迥异,似乎是当时只卖地皮,买主又找设计师建的各自的别居。

    建筑都各自藏着入口,绿植环绕,露台朝另一侧,私密性极强。从小区里看,只有路与流水、池塘蜿蜒其中,车停在一栋极简几何风格建筑旁。

    阮之南跳下车,刀姐跟她嘱咐:“后天就开学了,你别浪了,好好预习一下,缺什么东西跟芳妈说。”

    阮之南头也不回的往家门跑。

    她回了家脱了外套就瘫在沙发上,芳妈帮她把电视打开,阮之南一瞥眼,就不知道是哪个台,正在放娱乐新闻采访,这会儿采访的是某个跟阮翎很熟的导演,背景还是某春节档叫好又叫座的电影的宣传物料。

    阮之南也见过这导演本人几回。

    但估计下一个就是要采访某个主演,她翻了个白眼,关上电视,仰头喊道:“大菊!”

    楼上响起一声猫叫,一只体型扁圆的大橘猫拖着肚子下了楼,它下楼稍显艰难,但重要的是太懒,干脆脚在台阶上一蹬,抬手抬脚自我放弃的从楼梯上淌了下来。

    一边淌一边叫唤,猫叫都被下楼梯的动作颠成了颤音。

    滚到一楼后,它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朝阮之南的方向走来。

    阮之南问芳妈:“它以前不都懒得走楼梯就坐电梯么?现在怎么还自己下楼了。”

    芳妈:“……因为它现在蹦起来也够不到电梯按钮了。不过要是同层有人,它肯定对着电梯叫个没完,找人帮它按。”

    阮之南起身把大菊抱起来,一年不见,它如今这重量,阮之南都不敢把它放在肚子上。阮之南搓着它下巴:“你说说你,怎么体质跟某人似的,吃几口就中年发福。他吃完饭恨不得掌自己的嘴,甚至夜里都爬起来跑步,你呢!懒死!”

    大菊就只会委委屈屈的用那双下垂眼看着她,撒娇似的叫几声。

    阮之南握着它爪子抖来抖去:“唉,中年公猫,纯靠欺骗世人的样貌混吃混喝,都跟你那个不争气的爹学的。”

    芳妈看着一人一猫,背过身去,平日严肃的脸隐隐露出几分笑意。

    阮之南回来了,家里也热闹了。

    大菊翻身露出肚子,任她埋头,她趴在沙发上,点开手机,刷了会儿微博,却看到阮翎又给她发了两条消息。

    她想了想,还是点开了。

    两张自拍。

    不要脸的中年男人还用了美颜萌拍,头顶猫耳,磨皮磨得脸上一条褶子都没有。

    时常有某些营销号发某人年轻时候参演电视剧电影的剧照,引起一堆少女转发,怒舔某人所谓的混血不老容颜,可那些营销号和站姐都没磨皮磨成这样过。

    不过看背景,他好像是在酒店里。

    一会儿他又发了个小视频过来。

    某人穿着西装,对着镜子开始跳他昨天在元宵晚会上的沙雕舞步,自己还清唱伴奏。

    歌声嘹亮灌耳。

    这视频发出去,央台今年所谓的不假唱宣言都要被他揭穿了。

    她觉得自己但凡有点骨气都不该笑,可还是忍不住下巴抵在大菊的肚子上,看着视频里的某人,不争气的扯了扯嘴角。

    她本来都把手机扣在肚子上不想回,可小视频循环播放,阮某人歌声还在,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故意回了一句。

    “你胖了。”

    被她备注为[肥孔雀]的男人立刻把信息轰炸了过来。

    [肥孔雀]:???!!!

    [肥孔雀]:我没有!我没胖!我一会儿上秤给你拍照!

    [肥孔雀]:[图片]

    [肥孔雀]:你看!南南!爸爸没胖!爸爸是盛世美颜,是不老神话!南南,看看爸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