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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于诺依躲在暗处,远远的望着于立伟和顾奈奈四目相对。
她不屑一顾的笑了笑,心中暗自得意顾奈奈也算聪明睿智,可最终还是输在自己手上。
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钓上钩,于诺依只等着接应接下来的好戏。
这时她隐约听到两人在交谈,于是拿出手机拨通通讯录里的陌生号码。
“是张叔吗?我是杨哥介绍的于小姐,你在幸福村的空民房我准备租住一天,现在你发个账户给我,我直接把钱给你转过去。”
确定对方的身份后,于诺依手指灵敏的操作着,很快将计划所需置备好。
随后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两人交谈已有十分钟,竟然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而自从踏上这座桥,于立伟的香烟几乎没断过,他一根接一根的抽,脚下堆满烟蒂。
“你怎么抽这么多烟”顾奈奈皱皱眉目光望向地面。
她开始懂得关心于立伟,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的迹象,说明接下来的计划也十拿九稳。
于立伟仰头笑了笑,“你没听过一句话,男人在压力大的时候,烟酒才是最好的伴侣。”
这句话顾奈奈无法苟同,但她并没有做出反驳。
“也许吧。”顾奈奈语气恢复平静:“我不知怎么劝你,我只是觉得人越是在逆境中,越应该坚强的活下去。”
于立伟神色诚恳,点点头回答:“奈奈说得对,你这么乐观我也放心了。”
“可是你呢?”顾奈奈立即反问:“你希望我乐观,可是你却去做相反的事。”
于立伟面色愧疚,再次摸出一根香烟,“爸爸只有一死才能减除自己的负罪感,所以你还是别劝我了。”
听到这里,顾奈奈感到背脊一阵发冷,她斩钉截铁地说:“不!爸爸我希望你活下去,如果你答应我,也许有一天我会原谅你!”
言至此,已是顾奈奈所能做的最大让步,她尽量不去思考有关母亲的苦难,更想以旁观者的身份去劝解轻生的人。
这时,一个字眼仿佛成了黑暗中的微光,于立伟颓废的眼神霎时明亮起来。
“奈奈,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怔了怔,才意识到那说不出的两个字就这样不自觉的溜出嘴边。
但顾奈奈突然注意到于立伟的情绪高涨了许多,没有第一眼看上去那样面如死灰。
她决定乘胜追击,不管未来如何,先把于立伟劝下桥再说。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爸爸桥上风很大,我现在送你回住的地方吧,你一定要答应我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
又一句爸爸叫得亲切,于立伟立即扮作笑得合不拢口的模样。
随即他灵机一动,又不知所措的说:“好好,爸爸答应你,以后爸爸人生中的每一天都只为你而活,来补偿对你的所有亏欠。”
顾奈奈唇角勾起浅笑,一抹悲伤从中掠过。
如果把这一幕带回十几年前那该多好,也许母亲会伴侣的陪伴下,一直过着虽不富裕但却安宁的生活。
人生无法重来,唯有把握当下。
顾奈奈这样劝慰自己,她压制住心里始终过不去的那个坎,搀扶着于立伟起身。
她面色淡然的问:“那我们回去吧,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不知是不是于立伟的演技太过逼真,当于诺依一路跟随两人来到城中村的时候,她一直阴沉着脸。
虽然她才不屑于和顾奈奈争宠,但这重修于好的父女关系,怎么看也不像是作假。
民房是她在最短时间内安排好的,钥匙就放在窗檐红砖的下面。
窥视着于立伟轻车熟路的走进小院,于诺依看到他随意张望一眼直接走过去,按照之前所交代的,他掀起排列的第二块红砖,将锈迹斑斑的钥匙取出来。
顾奈奈站在一米开外,她有些惊讶于立伟竟然会住在如此脏乱差的地方。
闻着空气中弥漫的垃圾气味,她若有所思的问:“你什么时候搬到这里的?”
于立伟仿佛久居于此,捏着钥匙准备开门。
他笑呵呵的回答:“大概有两个月了,虽然环境差了点,不过这里的房租很便宜。”
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响声,于立伟一开门,立即飘出一股混杂烟尘的霉味。
顾奈奈下意识的后退,但想到于立伟每天住在这里,还是跟随他一起走进去。
屋内比她想象中要干净,只是几件旧家具上落着灰尘,似乎闲置了许久。
靠墙角的小床上也没有被褥,只铺着一张厚草席,上面堆叠着皱巴巴的床单。
顾奈奈望着端端正正摆在小床上方的鞋盒,睁大眼睛,面露诧异。
“你你不会每天睡在这里吧?”
于立伟也是第一次进来,观察几眼破旧的陋室,尴尬一笑说:“是是啊,我也没有钱买被褥,所以就拿鞋盒当枕头。”
随后他又指了指柜门半开的矮柜说:“夜里冷,我就盖这些旧衣服。”
不管面前的人是谁,这样的一幕都让顾奈奈看了心里很不舒服,突然她有些后悔,中午的那番言辞也许有点过分。
于立伟搬来椅子,用衣袖擦了擦灰尘,“奈奈你坐,快到傍晚了,爸爸去附近的小店买两道家常菜,今晚你陪我吃顿饭吧。”
顾奈奈第一反应就想拒绝,但看到于立伟忙上忙下的打扫屋子又难以开口。
过了一会儿,于立伟从外屋搬来一张折叠桌,铺展开之后用纸擦了擦说:“奈奈你等爸爸一会儿,爸爸很快就回来。”
“好”顾奈奈心乱如麻,但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下来。
于立伟腿脚麻利的离开屋子,走出小院刚进入小巷就被于诺依拉住。
见状,于诺依忙不迭的问:“怎么样,她有没有答应和你吃饭?”
于立伟眨眨眼睛,得意一笑说:“不然你觉得我一个人出来做什么?”
于诺依顿时喜出望外,仿佛那笔即将敲诈成功的巨款已经有一半装进钱包。
随后她摸出一个纸包,递给于立伟说:“很好,我们现在去买饭菜和酒,这包药爸爸找机会放进去,速溶的,无色无味。”
于立伟以前没见过这东西,接过来观察了片刻,接着藏在外套的暗袋中。
他心里有些没底,忍不住自语:“这东西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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