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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邈自小精力比别人旺盛,可是没人知道这种旺盛并不正常,每年春夏时节薛邈最难熬,入夜后身体自感燥热根本无法入睡,可以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天亮,为不断变换位置凉快一点。直到上大学第一年,从中医基础理论学到“骨蒸潮热,五心烦热”,才知道自己这种体温正常,实际皮肤触之随着时间越长越热,就像字面意思——好像骨头里蒸透出来的热。
中药学是位中年女老师,心思细腻,有一天下课叫住薛邈问她平时怕不怕热。薛邈惊奇地看着女老师,使劲点头,“老师,您怎么知道”。
中药老师笑了笑,“我上课时观察到你经常两颧发红。”
薛邈摸了摸自己脸颊,有些不好意思,是呀,每天下午就会觉得两颧骨发热,严重的时候,手指还会不自主抽动,因为刚开始学中医基础,自己对自己身体还不是特别理解——这是典型阴虚发热,甚至有热甚动风的趋势。
中药老师给薛邈摸了摸脉,沉吟半天,对自己微微点头,然后对薛邈说,“你这个问题,应该从你小时候就有,非常典型的肝肾阴虚。没关系,人真正阴阳平衡的很少,都是在正常范围内的偏阴偏阳体质。我给你说两味药,你坚持泡水喝可以改善,再不济可以配合服用知柏地黄丸。”
薛邈听从中药老师的话,坚持泡了一段时间的熟地黄、干地黄,身体渐渐改善,没有以前那么燥热,两颧也不潮红了。
…………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中医神奇。
薛邈盯着值班室黑漆漆的天花板,又想起前几天与薛景说起他们母亲陈丽的事,一下子搅动内心深处看似平静的期望。薛邈觉得自己应该去陈伯伯那看看,抑制不住自己爬起来给薛国庆打电话。
电话“嘟嘟嘟”响了半分钟后,薛邈听到薛国庆焦急的声音直接喊道:“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旁边还传来陈丽焦虑声音,不断问道,“没事吧。”
“没啥事?”薛邈被父母的声音吓了一跳,从耳边拿下手机才看清,已经凌晨1点多,自己一激动竟然忘了这个时间打扰他们,“嗯…,不好意思国庆,我一激动忘了看时间,你们别担心了,我就是想问问我明天能去陈伯伯那看看不。”
“啊,”薛国庆喘了口气,薛邈听到他在话筒那边对着陈丽小声说道“没事,没事放心吧,她说想去陈清浅那抄方。”然后对着话筒说“你想通了?可以,我明天一早给你陈伯伯说一声你下午过去抄方。”
“是去看看,不是抄方。”薛邈纠正到。
“有什么区别吗?”薛国庆问道。
薛邈:“……”。
“行了,我跟你妈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虽然你值班不是太忙,但是也要按时休息注意养生。睡觉前别忘了给你那张脸敷敷面膜,还没对象呢。“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唉…”,这边薛邈话没说完,就让薛国庆随口鄙视了一番跟薛景一样“讨厌”,气的鼻子都歪了。
那边,因为薛邈自己要求提前去抄方,薛国庆一脸得意,高高兴兴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薛邈安排好自己的病人,打发时间等到十一点多,就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下夜班。
这时电话响起,是薛景打来的。
“邈,你今天下夜班,我刚好下午没排手术,等我一起回家吃饭呗。”
“难得。”薛邈说的是实话。
“回家一起吃饭,顺便给国庆说一声你不去跟什么老中医抄方子了,我都想好了,这事我出面帮你说。”薛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为了妹妹在所不惜。
“哥,嗯…,我说了你别生气,我想着还是去看看吧。”
“什么?你疯了吧,国庆最近给你灌迷魂汤了?还是你欠他啥了?你不要委曲求全,有哥在呢。”
薛邈听薛景说这话,差点没让口水呛死自己,感觉自己是卖到薛家的丫鬟,没一点人生自由似的。
“哎呀,哥,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薛邈,你要立场坚定。我给你说,你不能去,去了我不给存学费了,不能去记住没有?”薛景在电话那头,扯着嗓子吼,吼得同科室罗飞扬医生,一进值班室门,手一哆嗦饭盒没拿稳,摔了一地。
“你别吼了,我就是去看看,又不干嘛,再说了,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为什么不喜欢中医?你把学费还是给我存着。”薛邈早就习惯了薛景对她咋咋呼呼的样子,被吼的一点波澜没有,还有点死皮赖脸的。
“那个会中邪的,我先信你。记住了立场一定要坚定。别不好意思跟国庆说。”薛景虽然降低了分贝,但是还是不放心,没发现自己也是个老妈子唠叨没完。
“知道了,我才收拾东西,一会医院门口等你。”
“嗯,我妹真乖,大门口等我,我也收拾下东西下班…”薛景正乐滋滋,罗飞扬看着一地饭菜,一脸丧气插嘴说到,“让薛邈别等了,刚才急诊来了个腹部外伤的,薛哥,已经准备接台了。”
“啥?”薛景缓缓转向罗飞扬一脸惊愕,随后鬼哭狼嚎地喊到,“怎么又有急诊手术,飞扬呀,你是招财猫嘛?你的班连台手术都不带喘气的,作为你的二线我太惨了。”
薛邈在电话另一头知道怎么回事了,眉毛一挑,幸灾乐祸对着话筒说道,“哥,那我不等你了。”然后挂了电话。
“招不招财猫我不管,你赔我个盒饭吧。”罗飞扬已经认命自己就是那个全科室最招病人的猫,被整个科室鄙视到最底层,但是又有什么用,总要先吃饱饭吧。
“我碰的?”薛景看到一地碎成渣的饭,简直难以置信,觉得自己刚才就是嗓门大点,离罗飞扬挺远的。
“没,你吓的。”罗飞扬一脸无辜。
“你说这话,有底气没?”
“嗯…,没,但是…”,罗飞扬指了指地下话还没说完。
“手术室有手术餐,走不走?”
“走”
“好孩子,让护工过来收拾,我们吃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