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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半晌,白日里积堆的雪渐渐消融,周遭的气温也随之降低,漆黑的天空只挂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预示着明天是个风格日暄的好天气。
五间不相连的上房除却一间较为偏僻的,另外四间房里灯火一直未熄,雕花纸窗上的人影至今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在密林小道上四匹精壮矫健的黑马犹如利剑出鞘般的速度飞驰,耳边传来的驾马声与冰寒刺骨的风并驾齐驱。
踢踏!踢踏!
一匹英姿飒爽的白色汗血宝马在低头啃食路边的野草,时不时来回踱步几下,马背上的男子腰戴配剑,一身玄色在夜里让人看不清人影。
只有面上戴着的獠牙面具和周身浑然天成的冷峻气息充斥在林间令人无法忽视。
在他身后一字排开并列穿着同样黑衣装束的侍从。
飞驰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黑衣暗卫递上一把强弓,獠牙面具男子接过又从马背上绑着的箭筒里抽出四支冒着寒光的利箭。
獠牙面具男子将四支冷箭搭上弓,百步穿杨之势四箭齐发,只听见一声嗖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箭入皮肉之声,远处飞驰而来的四人齐齐落地,快马也受到惊吓在暗夜里嘶鸣。
四人同时捂着鲜血直流的左肩,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远处的四人。
起初以为是他们四人一起射的箭但仔细观察只有为首的面具男子才持有弓箭,另外三人皆腰戴配剑。
“何人出手伤人?报上名来!”其中一位质子看向白马背上的男子问道。
“取汝命之人。”面具男子话音刚落,其他另外三人瞪大了瞳孔,跪地求饶。
“好汉饶命,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取吾等性命?”
“蜀地老儿送五名号称学识渊博的质子出使北戎,共结两邦之好,为何尔等会出现于此,莫不是看不上北戎国,想再次兵临城下?”
现在他们再愚蠢也猜到了马背上那人的身份。
传闻北戎国太子刚出生就被立为储君,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八岁自请入军营,从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是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鬼面战神。
“你是斐慎,北戎国太子。”三人异口同声。
“孤本想在北戎尽尽地主之谊好酒好菜款待各位,哪知各位一点都不给孤面子,急与孤见面,孤只好来会会各位了。”斐慎不急不慢的诉说着,好像是他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既如此,留着尔等的性命作甚?”斐慎反问他们,一副无所谓,理应如此的样子。
“斐慎,你敢在此地取吾等性命,不怕破坏两国盟约吗?”
“哼,蛮夷人就是蛮夷人,你跟他讲这些有用?程玉不用跟他废话。我手里的剑也不是吃素的。”程术道。
程玉深知敌众我寡的局势,望着眼前气质非凡的男子,“你要如何才能放过我们?”
“简单,好好做你们的质子,你们蜀国的文化交流就靠你们了。不该有的念头……就不要有。不要试图向蜀地老儿传递任何密报,下场只有死。”斐慎说完将手里的弓慢条斯理的递给一旁的暗卫,又从另一暗卫手里接过一方白色的巾帕,将手来来回回擦了几次,好像刚才射中什么赃东西一样。
四人一时间沉默无言,其中自始至终没有开口说话的程枕抽出配剑奋力刺向面具男子,还没碰到就被一暗卫打掉冷剑制服在地,前后不过一招。
“杀!”
面具男子一声令下,暗卫就地结果了地上的人,鲜血从他脖颈处不断涌出,流至一旁与白雪相融又很快凝固。
剩下的三人不敢造次,论智谋,论武力他们都不敌眼前这个男子。
斐慎看着这三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问他们,“你们五人一同来,为何只余四人商讨逃离?”
“程淼那个病秧子,谁想带着他拖后腿?”程术开口解释。“如果你能信守承诺,不杀我们,我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向蜀国传递任何消息。”
“你们有资格跟孤讨价还价么?给他们服下。”
在斐慎右边的一名暗卫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三颗药丸,给他们三人服下。
“追魂丹,北戎毒药,暂时不会对你们的性命有影响,但一月需服一次。超过一个月没有服药,会全身奇痒无比,七天内脏腑溃烂而死。”暗卫边喂他们吃药边说。
吃了毒药,他们三人的命就在眼前这个人手里了。
三人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再怎么反抗都是徒然,索性破罐子破摔,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程淼也是质子之一。”程术这句话无疑是在提醒眼前这个男子,要吃毒药那就一起吃,程淼是他们其中一个世子,就算他们不叛变,也难保他不叛变。
“昨夜,他比你们先吃了。”斐慎其实有些看不惯这些人的,他们在想什么他一清二楚。
“风一,送他们回去。”斐慎不再多言,尽快解决完这些渣滓后面的行程也太平些。
“是。”
雷一看着尘土飞扬渐行渐远的几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殿下,为何要骗他们?”
“孤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
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也证明了对方确实是个弱的。
两人听完都生出一抹同情,在北戎男子手无缚鸡之力形同老弱妇孺,可见对方身子骨确实差。
不知情的程淼淼正在客栈的厢房里睡得香甜,翻了个身后又打了个喷嚏,又把被子使劲往身上裹了裹继续睡着。
次日清晨,阿丑为程淼淼梳了个抹额发式,一条白色中间嵌玉的抹额搭配程淼淼俊俏的脸蛋倒是极好看,看起来精神气挺足的,眉宇间的病气也少了很多。
“本世子好看不?”程淼淼在阿丑前转了一个圈,一席白衫再披上御寒的黑色貂绒,贵气逼人,气质清冷。
阿丑目光灼灼,马不停蹄的点点头应道“公子真好看。若是公子换上女子装饰,着绫罗绸缎,戴珍钗珠环定然愈发美艳动人。”
“阿丑,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了。我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穿女装了。我知道你心思单纯,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怕是会惹来你我的杀身之祸。”
“公子……”阿丑眼圈红红,程淼淼不忍再说重话,只能将道理与她拆分细说。
“以后啊,我就是个男子,天塌下来我也是男的知道吗?你是我最亲近之人,也是我最信任之人,我的秘密只有你知道,你要帮我保守秘密知道吗?”
“嗯嗯,好的。公子,我知道了。”阿丑收回了眼圈里的清银泪珠,转而破涕为笑“公子,早食店家送上来了,用完早食就该启程了。婢子听他们说接下来的行程要加紧,后面可没有太多休息的时间了。”
程淼淼总算放心了。应了声“知道了。”就跟阿丑在客房里用完早食就收拾好东西下楼。
刚到楼下就撞上另外四人的视线,其中三人心中满是鄙夷,唯有一人神色淡淡。
程淼淼知道他们就是另外四个与他同道的世子,程淼淼并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对他们行了个见面礼,自己年纪最小,也理性她先行礼。
见他们面露不屑,时不时捂着左肩,程淼淼不以为然,自顾自的朝外间走去。
三人中间坐着另一名假世子,顶着熟悉的面孔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们知道这是北戎太子安排来监视他们的。
纵使有太多话想发泄也尽数淹没在喉咙里。
这一路上程淼淼都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今日更甚。尤其是撞上那人的视线后,明明同是质子,对方给她的感觉只有陌生和疏离,还有隐隐出现的同情之意。
那名假扮其中一个世子的人正是暗卫风一。顶着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在经过程淼淼的马车时斜睨了她一眼,程淼淼只觉莫名其妙。
待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车轱辘走后,一直藏身在客栈里北戎太子才从破子棂窗后收回视线。
此刻的北戎太子没有青面獠牙的面具遮挡,露出他本来清俊笔挺的面容,剑眉星目,飞云入鬓,不怒自威,棱角刚毅与草原上常年风吹日晒的人不同,肌肤细腻不见一丝毛孔,那高大魁梧的身材不容忽视,衣衫包裹下的喷薄肌肉散发着热血与野性。
斐慎翻正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汤,喝完几杯才对在一旁的雷一吩咐:“这边不用再盯着了。有风一在,他们翻不了天。今日先启程回尚都,命大军加急班师回朝不得延误。”
“是,殿下。”雷一拱手应道。
斐慎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继续倒着茶汤,只是这次握在手里的茶汤迟迟没有饮下。透过淡黄色的茶水想到那日山林间救起的男子,一身的药味淡淡的萦绕在鼻尖,仿佛杯里的茶水也沾染了那人的药味。
心里有些烦躁,清香的茶汤索然寡淡,一口饮下,烦闷更甚,但思绪已经飘回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