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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从梦中被唤醒的莫贺达干大吃一惊,睡意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刚刚部将来向他请示,大营的步兵都出动了,唯独莫贺达干部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不知所措的士兵们纷纷找寻着他们的将领,不过,将领们也一头雾水,最后,只好来请示莫贺达干。
莫贺达干多少都猜到了,肯定又是阙伊难如在捣鬼,搞不好,那老狐狸是想打夜袭的主意,同时把自己给蒙在鼓里,一旦得手,自己什么利益也甭想得到。
心存疑虑的莫贺达干正想召集全军出发摘桃子,却又传来了一个消息说阙伊难如偷袭失败而归,出动接应的步兵也撤了回来。
莫贺达干幸灾乐祸地偷笑着,不过,同时担忧又多了一层,乞史城的那些史国人也好,马匪也好,居然强悍到这种地步,阴谋杀不死,沙暴埋不绝,优势兵力去偷袭也被击退。他们究竟是什么做的?
“没有主人的相助,他们只是瞎折腾。奴婢认为,我们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以不变应万变。只要有了强大的实力,总有一天,踏平乞史城对于主人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甚至称雄西域草原也不在话下。”
已经自诩为处木昆部第一智囊的伽木,似乎看穿了莫贺达干的疑虑,恰到好处地谄媚阿谀。
可怜那些以勇猛著称的将领,听完伽木的奉承话,才从中发现点端倪。有聪明的赶紧附和着,至于嘴笨的依然还愣在那里。
“好!全军休息去。无论谁来找我,都说我生病了,重病不起。”
莫贺达干听从了伽木的意见。
众将面面相觑,有人提问道:“如果,明天阙伊难如来催促我们出兵,那该如何应付?”
莫贺达干道:“不去!打算吃肉的时候就忘了我们,要啃硬骨头了,才想起我们,哪来那么好的事情。”
伽木皱了皱眉头,他想反对,可又不好扫了莫贺达干的面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伽木,你想说什么就说,别杵在那里憋死你。”
莫贺达干注意到了伽木的表情,自从伽木表现出智囊的潜质之后,莫贺达干每次作出决定前后,都不自觉地观察一下他的反应。
“是,主人。奴婢认为,出兵不出力才是最好的选择。”
“哦?不出力?”
莫贺达干只一楞神,啥都明白过来,出兵不出力不正是他们以往经常玩耍的把戏么,今天一受气倒把这一绝招给忘了。
“嗯,是的。同时,我们还可以给阙伊难如他们下点猛药。顺便再教训下那些狂妄的马匪。”
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笑意,从伽木的嘴角浮现而过。
“猛药?”
莫贺达干顿时来了兴趣,以往,都是阙伊难如给他下绊子,听说有机会给阙伊难如下药的同时,还可以向那些万恶的马匪们出一口气,如何能不引起他的兴致?
“是的。主人还记得那个被我们俘虏的马匪斥候吗?……”
一个针对乞史城守军和阙伊难如的阴谋,正在突骑施人大营的某个大帐里酝酿着……
天终于亮堂,暖洋洋的太阳姗姗来迟。耀眼的阳光驱赶了黑暗,也给双方吹响了无声的催战号角声。
乞史城北门城下,黑压压地布满了突骑施人的大军,近万步兵整齐地列队在数里之外,两翼有骑兵不断在游弋,主将阙伊难如领着亲骑,意气风发地伫立于中军位置,一扫凌晨偷袭失败的阴晦之气,,摆出成竹在胸,志在必得的架势。
一名衣衫褴褛的俘虏被反绑着,跪在城门前一箭之地外。两名凶残的突骑施人强迫着俘虏抬起了头,向着城头方向。
“是乌鸦!”
有人认了出来,发出惊呼声。
李怀唐的心一紧,乌鸦他是认识的,他还记得乌浒水边上,这个腼腆的战士红着脸向自己提出战功奖励的要求。
前两天逃生回来报信的斥候说乌鸦遇难了,没想到,居然被突骑施人给俘虏了。看眼前的阵势,估计突骑施人是想利用他来威胁恐吓城头上的守军,恐怕乌鸦临死前难免得遭受一番折磨。
李怀唐紧紧地握着拳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忍心瞧着自己的手下承受着如此的苦难。
“你们都听好了,限你们午时前,献城投降,否则,此人便是你们的下场,届时全城人畜尽屠。”
耀武扬威的突骑施人在城下得意地威胁着。
见到恐吓没起作用,突骑施人便把怒气撒向跪在地上的乌鸦。
一名突骑施人举起马鞭,狞笑着用手指着城头,挑衅地甩得猎猎直响,忽然,马鞭狠狠地抽在了乌鸦光秃秃的头顶上。
一道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开裂在乌鸦的头皮上,剧烈的痛楚刺激着本已麻木的他,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从他的嘴里窜出,沙哑的喊叫声里仿佛带着他所承载的痛苦,飘向城头,敲击着每一名守军愤怒的心灵。
突骑施人的笑声更加狂妄,抡起后甩的马鞭,继续抽向乌鸦,又一道伤痕出现在乌鸦的头顶上,与第一道伤痕交错着,血肉模糊。
这一次,乌鸦没有再发出任何的响声,他紧紧地咬着牙关,但是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还是远远地超出了他的忍受极限,整个身体冷冷地颤动一下,一股血水从他的嘴角里渗了出来。
“哇伊!”
拿着马鞭的突骑施人狂怒了,怪叫着,跪在地上的俘虏是在向他挑战,感觉到自尊心受伤害的突骑施人失去了理智,疯狂地把马鞭甩向了乌鸦的后背。薄薄的衣布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在马鞭的作用下,开始破裂粉碎,乌鸦的背部顿时皮肉绽开,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乌鸦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远远看过去,还以为皮鞭抽的是一段朽木。大量的血水从乌鸦的嘴里流出来,他的舌头,嘴唇,都已被咬破,可乌鸦坚持住了,强硬得像一块石头。
“将军,我们杀出去,把乌鸦救回来!”
飞鹰忍无可忍,眼睁睁地看着马鞭抽在乌鸦的身上,那种感觉比抽在自己的身上还要痛苦。
李怀唐没有吭声,只是举起手,指着突骑施人大军左右两翼漫游的突骑施骑兵。
突骑施的骑兵正虎视眈眈地等候着出击的机会,这是一个歹毒的光明的陷井!让你看得见,却不得不去踩踏。
李怀唐的牙齿咬得嘎崩直响,他的内心在滴血。他除了吩咐强弩手做好准备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乌鸦抓狂地一拳砸在了城垛上,鲜血从他的指骨关节处流出来。这一拳不但是责怪着他自己,更多的是想为乌鸦分担那份痛楚。
公孙文远带着二十四名强弩手,站上了城头,臂张弩上的弩箭已经上弦了,锋利的箭头直指着突骑施侩子手。
终于累了,突骑施人气喘吁吁地垂放着拿马鞭的手,颇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这名倔犟的俘虏是在用生命为代价来羞辱他。无助的突骑施人不自信地回头望向中军方向,可是他得不到任何的指示。
恼羞成怒的突骑施人狠心下来,拔出了弯刀,朝着奄奄一息的乌鸦砍下去。随着刀锋闪过,乌鸦的一条臂膀落在了地上。
乌鸦惨叫一声,终于支持不住,倒伏地上。
“乌龟你个儿子!”
数把声音同时叫骂了出来。飞鹰更是暴怒狂跳,一刀就砍在城垛上,突骑施人的暴行让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身边的士兵抱住了他,他还真的会跳下城头,找突骑施人拼命去。
“将军,让我们出击吧!我们不怕死。”
飞鹰和数名将士流着泪,跪在了李怀唐面前,苦苦地央求着。
李怀唐的嘴巴在抖动,伸在半空中的手迟疑着,他很想大手一挥,出去杀个痛快淋漓。终究,他还是忍住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抬头冲天,发出了郁闷的嚎叫声……
“杀,杀,杀,杀他个乌龟儿子!”
强弩手扣动扳机,二十五支弩箭带着复仇的恨意,破空而去。乌鸦的倒地让他们不再有所顾忌。
突骑施侩子手的脸上恢复了狞笑,城头上的躁动正是他所需要的,他感觉到暴怒的守军似乎朝他放箭了,要放就放吧,随便你们折腾,蠢驴都知道我在弓箭的有效射程之外,就算勉强射到跟前,也轻飘飘的,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杀伤力。除非,除非是**的强弩又另当别论,可是…..
还没可是完,他的狞笑就凝固在脸上,数支弩箭同时插在了他胸前,弩箭的冲力让他啷呛后退几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还在摇摆的箭尾。在后仰倒地的同时,脑海里闪过一丝奇怪的念头:**的强弩,他们居然也有?
几乎同时,在乌鸦附近的四名突骑施人都被弩箭给射倒。臂张弩的威力还是差了点,仅比复合弓的射程稍远,不过也足以威胁到那些嚣张的侩子手的性命。
“杀!为乌鸦报仇,杀尽突骑施人!”
城头上,守军喊出了激昂的口号,那浩荡的声势远远盖过了突骑施大军的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