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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章节在前传中大部分内容都为史料,作为剧情的背景补充、推进、事件发展分析和一些个人的看法。)
皇甫嵩既破黄巾,威震天下,而朝政日乱,海内虚困。
故信都令汉阳阎忠干说嵩曰:“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不旋踵者,几也。故圣人顺时而动,智者因几以发。今将军曹难得之运,蹈易骇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保大名乎?”
嵩曰:“何谓也?”
忠曰:“天道无亲,百姓与能。今将军受钺于暮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摧强易于折枯,消坚甚于汤雪,旬月之间,神兵电埽,封尸刻石,南向以报,威德震本朝,风声驰海外,虽汤、武之举,未有高将军者也。
今身建不赏之功,体兼高人之德,而北面庸主,何以求安乎?”
嵩曰:“夙夜在公,心不忘忠,何故不安?”
忠曰:“不然。昔韩信不忍一餐之遇,而弃三分之业,利剑已揣其喉,方发悔毒之叹者,机失而谋乖地。今主上势弱于刘、项,将军权重于淮阴,指撝(huī)足以振风云,叱咤可以兴雷电。
赫然奋发,因危抵颓,崇恩以绥先附,振武以临后服,征冀方之士,动七州之众,羽檄先驰于前,大军响振于后,蹈流漳河,饮马孟津,诛阉官之罪,除群凶之积,虽僮儿可使奋拳以致力,女子可使褰(qiān)裳(chánɡ)以用命,况厉熊罴之卒,因迅风之势哉!
功业已就,天下已顺,然后请呼上帝,示以天命,混齐六合,南面称制,移宝器于将兴,推亡汉于已坠,实神机之至会,风发之良时也。夫既朽不雕,衰世难佐。
若欲辅难佐之朝,雕朽败之木,是犹逆坂走丸,迎风纵棹,岂云易哉?且今竖宦群居,同恶如市,上命不行,权归近习,昏主之下,难以久居,不赏之功,谗人侧目,如不早图,後悔无及。”(大意就是将军将军很NB,为何不干脆反了。)
嵩惧曰:“非常之谋,不施于有常之势。创图大功,岂庸才所致。黄巾细孽,敌非奏、项,新结易散,难以济业。且人未忘主,天不祐逆。
若虚造不冀之功,以速朝夕之祸,孰与委忠本朝,守其臣节。虽云多谗,不过放废,犹有令名,死且不朽。反常之论,所不敢闻。”
忠知计不用,因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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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
北宫伯玉看着族人:“部族何意?”
族人:“愿随将军。”
北宫伯玉:“刺史左昌,恣行贪横,吾等军资,悉数贪墨,着实可恨!”
李文侯:“先零羌愿随将军。”
北宫伯玉阴晴不定的看了一眼族人:“老太尉之恩,今日始绝!”
中平元年(184)十一月
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与先零羌叛,以金城人边章、韩遂为军帅,攻杀护羌校尉伶征、金城太守陈懿。
(这里做点小说明:首先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与先零羌叛,攻杀护羌校尉伶征。然后围郡守陈懿于金城允吾,金城郡太守陈懿劝说韩约出城纳降。
韩约和边允等数十人出城去见叛军,结果王国等人立刻将韩约等人扣押。接着,城内守军也发生内乱,陈懿逃出城外,被叛军挟持到护羌校尉营杀害,而韩约、边允等人却被释放了。
朝廷却将韩约、边允也列为叛贼,于是州府下令悬赏韩约、边允的人头。因此,韩约和边允被迫加入了叛军,并分别改名为:韩遂、边章。
《献帝春秋》:陇西以爱憎露布,冠(韩)约、(边)允名以为贼,州购约、允各千户侯。约、允被购,约改为遂,允改为章。
当时凉州从事盖勋举报上司左昌贪污,于是左昌将盖勋派往位于平叛前线的阿阳县,希望置盖勋于死地。因为即便盖勋不被叛军杀死,吃了败战回来也可以以军法名义将其杀人灭口。
《后汉书》:昌怒,乃使勋别屯阿阳以拒贼锋,欲因军事罪之。
结果是盖勋守住了阿阳,左昌被围在了冀,当时左昌派人求援,盖勋大义凌然,不顾私人恩怨,救了左昌,期间边章还上演了哭戏。
《后汉书》:边章等进围昌于冀,昌惧而召勋。勋初与从事辛曾、孔常俱屯阿阳,及昌檄到,曾等疑不肯赴。勋怒曰:“昔庄贾后期,穰(ránɡ)苴(jū)奋剑。今之从事,岂重于古之监军哉!”曾等惧而从之。勋即率兵救昌。到,乃诮让章等,责以背叛之罪。皆曰:“左使君若早从君言,以兵临我,庶可自改。今罪已重,不得降也。”乃解围而去。
后来左昌事发,被朝廷下狱,后来凉州刺史宋枭是个十足的书呆子,感兴趣的可以了解下,这里就不概述,再后来就是杨雍、耿鄙。
盖勋作战负伤,杨雍表其为汉阳太守,离任后,汉阳太守的应该是傅燮。)
中平二年(185)正月
春大疫。
二月己酉,南宫大灾,火半月乃灭。让、忠等说帝令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
发太原、河东、狄道诸郡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师,黄门常侍辄令谴呵不中者,因强折贱买,十分雇一,因复货之于宦官,复不为即受,材木遂至腐积,宫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呼嗟。
凡诏所征求,皆令西园驺密约敕,号曰“中使”,恐动州郡,多受赇赂。
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责助军修宫钱,大郡至二三千万,余各有差。当之官者,皆先至西园谐价,然后得去。有钱不毕者,或至自杀。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之。
时,钜鹿太守河内司马直新除,以有清名,减责三百万。直被诏,帐然曰:“为民父母,而反割剥百姓,以称时求,吾不忍也。”辞疾,不听,行至孟津,上书极陈当世之失,古今祸败之戒,即吞药自杀。书奏,帝为暂绝修宫钱(张让传)。
因苛政,黑山贼张牛角等十余辈并起,所在寇钞。
三月,廷尉崔烈为司徒。(铜臭一词的由来)
北宫伯玉等寇三辅,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讨之。
时,皇甫嵩请发三千乌桓,朝廷就发兵的事情进行了一场影响深远的辩论(应劭传)。
北军中候邹靖认为:“乌桓众弱,宜开募鲜卑。”
大将军掾韩卓同意他的看法并且做了补充“乌桓兵寡,而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被发,则鲜卑必袭其家。乌桓闻之,当复弃军还救。
非唯无益于实,乃更沮三军之情。邹靖居近边塞,究其态诈。若令靖募鲜卑轻骑五千,必有破敌之效”。
乌桓和鲜卑是世仇,征乌桓,他们要担心老家被鲜卑打。
应劭驳之曰:“鲜卑隔在漠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帅,庐落之居,而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岁。
唯至互市,乃来靡服。苟欲中国珍货,非为畏威怀德。计获事足,旋踵为害。
是以朝家外而不内,盖为此也。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校尉王元发鲜卑五千余骑,又武威太守赵冲亦率鲜卑征讨叛羌。斩获丑虏,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为不法。
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制御小缓,则陆掠残害。劫居人,钞商旅,啖人牛羊,略人兵马。得赏既多,不肯去,复欲以物买铁。边将不听,便取缣帛聚欲烧之。
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今狡寇未殄,而羌为巨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臣愚以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牢赏。太守李参沉静有谋,必能奖厉得其死力。当思渐消之略,不可仓卒望也。”
鲜卑不服管教,容易酿成兵祸,不如选择西羌。最后朝廷讨论,应劭的方案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六月,以讨张角功封张让等十二候。
皇甫嵩和西凉叛军打了个拉锯战,等到中平二年(185)七月,张让、赵忠等宦官就进谗言,说皇甫嵩以战养战,拥兵自重,所费甚多等等。(前文已经提到皇甫嵩奏书封了赵忠华丽的老家。)天子就将皇甫嵩撤了,免去左车骑将军等职务。
在此前,由于皇甫嵩迟迟不能战胜凉州叛军,朝廷就是否放弃凉州召开了朝会,司徒崔烈认为应该放弃凉州,理由也很简单,凉州天高皇帝远,叛乱频发,朝廷为凉州每年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凉州问题却迟迟不见好转。
(最大最长的一次羌乱于安帝永初元年开始,直到灵帝建宁二年107-169差不多乱了60年。羌乱的导火索很为简单,汉要发羌征西域,羌人不愿意远屯,遂发兵反,出塞与塞外的羌人联合,就跟现在北宫伯玉造反方式一样。)
傅燮提出反对:“昔冒顿至逆也,樊哙为上将,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愤激思奋,未失人臣之节,顾计当从与不耳,季布犹曰“哙可斩也。”
今凉州天下要冲,国家籓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海内为之骚动,陛下卧不安寝。
烈为宰相,不念为国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弃一方万里之土,臣窃惑之。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以为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若烈不知之,是极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帝纳其言。(傅燮传)
(王符就西羌问题曾经进行过深刻的分析:“往者羌虏背叛,始自凉、并,延及司、隶,东祸赵、魏,西钞蜀汉。五州残破,六郡削迹,周回千里,野无孑遗;寇抄祸害,昼夜不止,百姓灭没,日月焦尽。
而内郡之士不被殃者咸云:“当且放纵,以待天时!”用意若此,岂人心也哉?前羌始反,公卿师尹咸欲捐弃凉州,却保三辅,朝廷不听。后羌遂侵,而论者多恨不从惑议。
余窃笑之,所谓媾亦悔,不媾亦有悔者尔,未始识变之理。地无边,无边亡国。是故失凉州则三辅为边,三辅内入则弘农为边,弘农内入则洛阳为边,推此以相况,虽尽东海犹有边也!……(这是对崔烈提出弃凉州有力的反驳,不知当时傅燮是否引用了他的话)
前日诸郡皆据列城而拥大众……然皆不肯专心坚守,而反强驱劫其民,捐弃仓库,背城邑走。由此观之,非苦城乏粮也,但苦将不食尔!……
谚曰:“痛不著身,言忍之;钱不出家,言与之!”假使公卿子弟有被羌祸朝夕切急如边民者,则竞言当诛羌矣!
今苟以己无惨怛冤痛,故端坐相仍;又不明修守御之备,陶陶闲澹,卧委天听,羌独往来,深入多杀。己乃陆陆相将诣阙,谐辞礼谢退云状。
会坐朝堂,则无忧国哀民恳恻之诚,苟转相顾望,莫肯违止。日宴时移,议无所定。已且须后,后得小安,则恬然弃忘。旬时之间,虏复为害,军书交驰,羽檄狎(xiá)至,乃复怔忪如前。若此以来,出入九栽。……
一人吁嗟,王道为亏,况百万之众叫号哭泣感天心乎?”)
八月,使司空张温领车骑将军讨北宫伯玉,同行者孙坚、陶谦等。拜中郎将董卓为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并统于温。
发幽州乌桓三千突骑随张温讨凉州,结果由于钱粮没有给到位,乌桓兵半路全跑了。
《刘虞传》:后车骑将军张温讨贼边章等,发幽州乌桓三千突骑,而牢(láo)禀(bǐnɡ)逋(bū)悬(xuán),皆叛还本国。
中平二年(185)九月,司空杨赐死(杨彪的父亲,刘陶的老上司。)
十月。
谏议大夫刘陶上言:“天下前遇张角之乱,后遭边章之寇,今西羌逆类已攻河东,恐遂转盛,豕突上京。
民有百走退死之心,而无一前斗生之计,西寇浸前,车骑孤危,假令失利,其败不救。
臣自知言数见厌,而言不自裁者,以为国安则臣蒙其庆,国危则臣亦先亡也。谨复陈当今要急八事。”
大较言天下大乱,皆由宦官。宦官共谗陶曰:“前张角事发,诏书示以威恩,自此以来,各各改悔。今者四方安静,而陶疾害圣政,专言妖孽。州郡不上,陶何缘知?疑陶与贼通情。”于是收陶下黄门北寺狱,掠按日急。
陶谓使者曰:“臣恨不与伊、吕同畴,而以三仁为辈。今上杀忠謇之臣,下有憔悴之民,亦在不久,后悔何及!”遂闭气而死。
前司徒陈耽(和曹操一起上书言时政)为人忠正,宦官怨之,亦诬陷,死狱中。
十一月,张温破北宫伯玉于美阳,因遣荡寇将军周慎追击之,围榆中;又遣中郎将董卓讨先零羌。慎、卓并不克。
鲜卑寇幽、并二州。
《董卓传》:夜有流星如火,光长十馀丈,照章、遂营中,驴马尽鸣。贼以为不祥,欲归金城。卓闻之喜,明日,乃与右扶风鲍鸿等并兵俱攻,大破之,斩首数千级。章、遂败走榆中,温乃遣周慎将三万人追讨之。
温遣周慎将三万人追之。参军事孙坚说慎曰:“贼城中无谷,当外转粮食,坚愿得万人断其运道,将军以大兵继后,贼必困乏而不敢战,走入羌中,并力讨之,则凉州可定也!”
慎不从,引军围榆中城,而章、遂分屯葵园峡,反断慎运道,慎惧,弃车重而退。
温又使董卓将兵三万讨先零羌,羌、胡围卓于望垣北,粮食乏绝,乃于所渡水中立以捕鱼,而潜从下过军。此贼追之。决水已深,不得渡,遂还屯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