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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哥,你真的要走吗?”
“是啊,离职申请已经批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我就不来了……最近你们都比较忙,等你们闲下来,我再找个时间请你们吃饭哈……”
“那你还在虚市吗?”
“哈哈,放心,以后不确定,但是至少这个月应该在的,毕竟这里有很多地方还没好好玩呢。”
“嗯。”
“好了,不聊了,回头有时间咱们再聚聚。”
挂了电话,高真鸿叹了口气。
原来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想不到接连接到了好几个同事关心的电话,他原本平静无波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片片涟漪,一时间感动,羞愧,遗憾等等情绪交织,整个人颇有些定不下神来。
“唉——”
他叹了口气。
旋即,脑子里开始出现熟悉的眩晕感,伴随眩晕感的是,他视线中的一切景物开始变得忽明忽暗,忽大忽小,仿佛是某个人在他的眼睛上挂了一个放大镜,并且还在不停前后移动镜片的那种。
空间也似在扭曲之中。
过了大约十分钟后,视觉才恢复正常。
高真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背,一块暗红色,大约有手背五分之一的暗红色印记出现在上面。
这印记是一朵火苗的形状,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块胎记一样。
但是,高真鸿知道,这并不是胎记,更像是某种诅咒。
印记出现的时间是在半月之前。
那天是周六,刚好轮到他在公司值班。值班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高真鸿正要吃饭,然后突然之间,他就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他的人已经在医院里。根据医院检查,他会晕倒,似乎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度。
作为一个既不喜欢运动,又没什么不良嗜好的单身狗,高真鸿完全不觉得自己有过什么剧烈消耗体力的行为。至于坐在办公室值个班,会消耗大量体力,怎么可能?
医院的检查结果,在高真鸿心中完全是个笑话。
然而除了这个,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别的异常——当然,高真鸿倒是发现了自己手背上突然间多了个印记,只是不管是医生还是他朋友,可没人相信这是几个小时就能出现的,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他某块从小就有的胎记。
这个晕倒并不是结束,它只是一个开始。
自那次晕倒后,高真鸿便时常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印记会莫名的发烫。每次发烫,他便会出现一阵阵的精神恍惚,听不清楚别人说的话。在外人看来,他便是发呆发的神不守舍。
这种状态下上班,而且就在老板的眼皮底下,给老板的感知显而易见。
一周的时间,高真鸿便被被行政部的经理单独谈过好几次。
可惜,他的问题在此之后,却更加严重了——他不只是出现了精神恍惚,更出现了幻听,这种幻听不只影响了他的工作,更是开始影响其他的同事的工作。
而这期间,他去医院检查,依然是没什么毛病。
种种考虑之下,高真鸿自己选择了辞职,然后不出意外,当场就被批准了。
虽说在这公司也就两年时间,不过他和同事之间相处的挺不错的,这陡然间辞职,总是会有些不舍的。
……
“帝君,心灯已亮,求求您……救救主人……”
就在高真鸿盯着手背上的印记时,耳中传来一阵细如蚊蚋的祈祷之声。这声音似乎有些幼稚,时有时无断断续续的,内容也含糊不清,钻入脑中,让高真鸿有些烦躁不堪。
“又来了,这该死的幻听。”
他左手捂着耳朵,看着右手背上的印记,有种想要将它抠出来的冲动。
耳中传来的声音并非是真实存在的。
在此之前,他已经用好几种方法验证过。
——录音设备捉不到这种声音,除了他之外,其他的人也听不到声音。就算是听觉敏感的猫狗之类的动物,也完全觉察不到这些声音。
只有高真鸿自己能听见。
而且,就算是他戴上耳机也隔绝不了。
这不是幻听是什么?
高真鸿并不想搭理这声音,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这种幻听大概持续个十来分钟就会自动消失不见。那之后,他的世界就会再次清静下来。
逃避虽然解决不了问题,但是短时间内能避开问题。
虽说说起来有些可耻,但高真鸿暂时也没其他方法可想了。
只是,这一次,他失算了。
在等了大约十分钟后,“幻听之音”似乎如往常一样在慢慢变弱,在渐渐平息,可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声音猛然间,开始变得清晰,且大声起来。
“救救主人……”
“就救主人……”
“救救主人……”
眼见着这种幻听好似没有停止的迹象,再加上之前连续数天的折磨,高真鸿身体里某种忍耐的弦终于撑不住,断裂开来,狂躁的情绪从他的口中倾泻而出:“够了,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给我闭嘴!”
这话一出口,高真鸿感觉自己的郁闷之意瞬间发泄了几分,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而伴随着刚才的言语,他的感知似乎和某道无法言喻的精神连接起来。
借着这种神秘的连接,他能感知到那道精神的部分状态。
弱小,虚弱,懵懂,满含着强烈的恐惧,担忧,以及不舍的情绪。
这种奇特的体验,让高真鸿瞬间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对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而就在他的呵斥之下,耳中的幻音蓦地沉寂下来。
如果不是自己还能感知到对方的精神,高真鸿肯定以为这次的“幻听”又结束了。
“帝君,您终于回应我了……求求您救救主人……”
耳中传来这样的声音,随后,一些画面通过那种神秘的连接传入高真鸿的脑海之中。
那是在一个略显黑暗狭小的房间。
仅仅是一张床,一个书桌,还有简单的衣柜便将房间大部分空间给撑满了,剩下的地方是一个隔开的小小的卫生间。
衣物,书籍,杂物,随意地扔在书桌和床上,显得杂乱不堪。
原本应该好好打理它们的主人——一个年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此时蜷缩在地上,靠着床沿,双目紧闭,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