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放手好吧?

长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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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玉不说,孟哲注意不到,化玉一说,孟哲果然看见长萧素色的丝衣底下,有一道殷红的鞭伤。

    他不动声色的替长萧拉好被子,抬步走向门口,化玉忙问他:

    “你要干什么去?”

    孟哲脚步不停“替他叫个医生,不然他要烧傻了。”

    “我不建议您这么做。”化玉道“这个行为百分之九十九不符合魔尊的人设。”

    孟哲不理他“我既然敢叫,自然能让这个行为符合魔尊的人设。”

    魔尊魔尊,无非是邪魅张狂四个字,只要时时刻刻冷着脸,谁敢没事挑战魔尊的权威。

    故而当御用医师谢无涯踏入大殿,就能看见魔尊表情阴沉的坐在床边,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榉木长桌,像是心情极为不好。

    谢无涯顿时有些怕了。

    他不动声色的撩起衣摆,恭恭敬敬的跪下来,试探道“敢问尊上,是哪里感到不适?”

    “起来。”孟哲遥遥一指床“给他看。”

    谢无涯起身的动作便是一顿。

    孟哲冷笑一声“怎么,我差遣不动你?”

    谢无涯连忙爬起来“在下不敢。”

    他伸处一根手指压上长萧的脉搏,低眉思虑的片刻,试探到“这……情况不是太好,不知尊上是想治到什么程度?”

    孟哲扫了他一眼,“自然是治到最好的程度。”他拨弄着手上的白玉印玺,勾了勾嘴角“我还没开始玩呢,若是就死了,那得多扫兴。”

    谢无涯给他吓的一抖。

    他又仔仔细细的诊了片刻,孟哲也不催他,过了莫约半盏茶,也不晓得谢无涯诊出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片刻之后,他一咬牙,碰的一声跪倒地,闭眼道“在下无能,求尊上恕罪,长萧道长这伤病,绝非一时能够养好,他没有修为,很多药用不得,得细细的调养很多年,尊上恐怕一时间,一时间……”

    孟哲心头狂喜,心道“我就等你这句话!“

    魔尊邪魅张狂,地位超然,当然得玩常人所不能玩,作为他的玩物,长萧的身体素质当然也必须超凡脱俗,所以因为长萧现在身体素质太差,他必须好好养病直到可以胜任这个工作,那么魔尊给他治病,给他药,好好的把他摆在一旁当花瓶却不动他,那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是多么完美的逻辑!

    按孟哲的估计,他起码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这几年。

    他强行按下心中喜悦,面上仍旧阴沉一片,甚至很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低声问“到底需要几年。”

    谢无涯又给他吓跪下了,连连磕头,冷汗冒了一脸“尊上,这个我不好说,起码三年,如果……如果长萧道长心中抑郁,或者再有什么闪失,可能会,可能会更久。”

    孟哲心道“久的好,久的妙啊,三年内我就查清楚捅刀始末,然后想办法把长萧放跑。”

    然而他面上半分不显,撩起衣摆起身,露出一个阴郁的侧脸,扫了谢无涯一眼“那你好好给他治,药用最好的,明白吗?”

    于是谢无涯在魔尊的恐吓下哆哆嗦嗦的拿了纸笔,歪歪斜斜的写了六七味药,又哆哆嗦嗦的把药方拿给门外侍女,活像得了帕金森。

    在他哆哆嗦嗦的拿调羹想给长萧喂药,险些洒别人一脸的时候,一旁cos邪魅魔尊的孟哲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挥挥手叫谢无涯退下,状似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寝宫挂着的刑具,嗤笑道“得了,瞧你那样,你下去吧,我自有办法灌进去。”

    谢无涯视线跟着转了一圈刑具,了然退下。

    然而胸有成竹的孟哲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有个鬼的办法啊。

    长萧烧的神志恍惚,还给喂了半两酒,牙关闭的紧紧的,撬都撬不开,孟哲也不敢硬来,只好用上了从前哄生病的小侄子的办法,往长萧要背后垫了两个枕头,半抱着他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醒一醒,别睡了,喝过药再睡。”

    长萧的睫毛颤了颤。

    其实方才孟哲就注意到了,长萧睡觉的时候,身体是蜷缩在一起的,腿牢牢的缩在胸腹部,简直像刚出生的小猫,孟哲只能很小心的帮他把身体舒展,然后半抱起来,诱哄道“别睡啊,先喝药。”

    或许是因为孟哲声音确实放的很柔,不那么像有威胁的东西,长萧挣扎片刻,终于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他显然还不知道今夕何夕,看着孟哲的时候眼睛睁的很大,似乎没有办法聚焦一样,片刻才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了一句话。

    “我死了吗?”

    孟哲没好气道“没有,死什么死,你快喝药。”

    虽然语气不太好,他动作还是很轻柔,舀了一勺递到长萧嘴边,还有心情问他“会怕苦吗?”

    长萧似乎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一勺接着一勺,虽然眉头皱成一片,也丝毫没有因为太苦,而想要停下来的意味。

    倒是比孟哲的小侄子乖上太多。

    药是满满当当的一碗,即使病人出奇的配合,喂的也很慢。等他好容易把一整碗都灌进去,想要把药碗放回桌子上的时候,除了张嘴再没有其他动作的长萧忽然伸手,虚虚的抓住了孟哲的衣袖。

    孟哲“嗯?”

    他其实抓的很松,也很迟疑,只要孟哲一扯就能松开,但是病中的人总是需要更多安慰的,孟哲便也没有走,将碗放在一边,在床边坐下来,问他“怎么了?”

    长萧盯着他的脸,定定的看了好久,然后忽然皱起了眉头,将半张脸往被子里拱了拱,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我没有。”

    “嗯。”这种时候不能和病人讲道理,孟哲顺着他的话说“你没有什么?”

    长萧依然盯着他,半响没有动作,片刻以后,才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拱出来,对着他的衣袖轻轻的嗅了嗅,而后观察了一下孟哲的神态,见他神色没有不耐,居然一抬手,揽着他的脖子拱进了孟哲怀里,脑袋在他的肩胛骨旁蹭了蹭,小声的重复了一遍“我就是没有。”

    孟哲人都傻了。

    就如浓朱说的那样,长萧的皮肤很白,但不是那种很健康的白,反而有些透着病气,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贴过来的时候,体温烫的灼人,隔着薄薄的衣料那么一靠,孟哲全身都不自在。

    他被贴的浑身发毛,下意识要推开他,可是长萧一直盯着他,孟哲刚一皱眉,他就自觉放松了双臂,虚虚搭在衣服上,好像等着孟哲去推他一样,乖巧的让人害怕。孟哲虽然不知道长萧把他当成了谁,也不好这样欺负病人,只能半只手抵在他的腰上,叫他不要靠的那么近,哄道“好好好,你没有,先睡觉好不好?”

    谁料长萧刚刚喝药乖的很,现在居然不是那么好哄,他本来只是看着孟哲,而后怔怔的愣了半响,忽然软了眉目,竟然像是要哭了,而后他很小声的,像是控诉,又像是委屈“我知道,你不信我。”

    “你不信我的。”

    孟哲母胎solo二十余年,哪里见过这种可怕的场面,他一时间手忙脚乱,也不知道长萧到底将他当成了谁,用上了哄侄子学的毕生功力,也只能刻板的重复“没有,我信你,谁说我不信你,谁说我不信我打死谁。”

    长萧于是歪着脑袋,又盯了他半响,也不知道经过了什么此期彼伏的心理活动,居然又一扑,再度拱进孟哲怀里,小声道“不信也没关系。反正本就没有人信我。”

    孟哲僵硬的不能再僵。

    他开始怀疑留长萧住宿是不是一个好主意,嘴上却只能小声的哄“那你先放开我好不好,你病了,大夫说要多睡觉。”

    “我不要。”长萧摇了摇头,他自以为藏匿的很好,其实孟哲早就发现他在小心翼翼的打量,见孟哲没有厌烦,这才稍稍收紧手臂,再度抱了上来“……你不要我了,别不要我。”

    “祖宗。”孟哲心中哀嚎“你看清楚我是谁啊就不要你了,我特么是无恶不作,全魔修看见我都要抖三抖的魔尊啊,而且这个魔尊还被你捅了几刀,我不来他马上就要捅回来啊,你抱着不虚吗?”

    他疯狂cue死了一样的化玉“调调你的数据库啊老哥,现在我该怎么办?”

    “正在响应宿主需求。”化玉认真的分析“方案一,根据数据库和对魔尊人设的分析,建议您冷笑一声“你也配得到我的垂怜?”,然后啪唧一声掰断他的手腕。”

    ——“啪唧”这个拟声词实在是很灵魂了,充分的体现了魔修手段的干脆利落和为人的狠辣无情。

    “掰你”

    孟哲爆了一通国骂。

    他认命的平躺下来,轻轻拍了拍长萧的后背,叫他不要抱的那么紧,念咒一样的哄他“不走不走,信你信你,给抱给抱,祖宗,你快睡快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