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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枝头,什么凤凰?大清早的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方尘撇了撇嘴。
“我可是全看见了,灵州市鼎鼎有名的万鑫集团的二当家萧远,”文岚一脸媚笑,“喂,方尘,看不出来,你还是挺有本事的嘛!”
方尘苦笑一声,不想再作回答,别人眼里的艳羡,只看到了表面的光鲜,却看不到背后千疮百孔的挣扎与酸楚。
文岚看出来她脸上的不悦,面露尬色,“哎,我是真看不懂你,要是我,做梦可都要笑醒!”
“那要不我把他借给你两天,让你体验体验?”方尘打趣道。
“真的假的,你舍得?”文岚把脸凑了过去,露出一丝坏笑。
“这有什么舍得不舍得,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不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文岚两眼一翻,“这种福气享受起来可是要折寿的,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正说间,靳一川也凑了过来,“什么福气啊?方姐姐,有什么好事你可别带上她,她这人呐,有点不好的地方就是过于自信,自信过度很多时候就会变成不知好歹,所以啊,好事还是留给自己慢慢享用比较好!”
文岚一听这话,烈焰般的红唇撅得老高,她将手肘挥了过去朝靳一川肚子上捅了一记,“你一天不埋汰人是不是浑身痒痒?就你长了一张嘴是吗?这万鑫集团的审计都结束了,老陈也是时候把你调回你们那衰气横秋的行政科了吧,一天天的除了杵在这让人心塞外还能有啥正儿八经的用处?”
靳一川也不甘示弱,“我喜欢,我愿意,我就赖在这不走了怎么滴?我让方姐姐心塞了吗?怎么偏偏你心塞了?你那嘴还能再撅得高点吗?老陈那把铜茶壶都能挂上了吧?”顿了一秒,他又装模作样叹了好长一口气,“哎,你说同样是女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文岚气不打一处来,抬起脚狠狠往地上落去,“啊—”,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震愦了整个办公室。
靳一川抬起被高跟鞋戳伤的脚,连连叫苦,“哎哟喂,方姐姐,她欺负我!”
“对付你这种人,不来点暴力真以为我吃素的吗?”文岚很是解气。
方尘笑了笑,调侃道,“你俩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我们这财政金融科可以改成你俩的冤家大舞台,早上来场前戏,中午预热预热加彩排,下了班才是全戏高潮,哎,你俩可得悠着点,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文岚朝靳一川白了一眼,“什么长着呢?他脸是有多大还能真赖在这不走?”
“我就脸大,脸皮还贼厚,怎么的,你来咬我啊?”靳一川边说边拿起手里的肉包狠狠咬了一口,脸上是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气势。
“哼!咬你?我可不想跑医院去打狂犬疫苗!”
方尘见这阵势开始打圆场,“你俩是要斗争到底吗?要不要我叫全科室的人每人搬个小板凳再来点爆米花,你们再开始你们的好戏?”
“切!”靳一川和文岚几乎异口同声。
方尘有些忍俊不禁,又说,“文岚,以后靳一川可要成为我们财政金融科的正式人员,同事一场,你俩多点善意不好吗?”
“什么?”文岚有些难以置信,“老陈答应了?”
方尘点了点头,刚过完年,靳一川就向老陈递交了转科申请书。
“哈哈!”,靳一川很是得意,“怎么的?就喜欢你一副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哼!等着,来日方长!”
话音刚落,老陈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声咳嗽过后,他喊了一嗓子,“方尘,来趟办公室!”
方尘连声答应,又在文岚耳边低喃了几句,这才起身朝老陈办公室走去。
刚进去,老陈脸上的严肃就让方尘感觉到一丝压抑。
“听说你跟万鑫集团的副总走在一起了?”
方尘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私事,我本来不应该干涉,我也了解你的脾性,只是…”
“我知道您的意思,对于万鑫集团的调查一直没有放弃过,我绝对不会夹带个人感情在里面。”
老陈沉默了一会,又问,“你父亲知道吧?”
“嗯。”
“哦,”老陈若有所思,“据我现在掌握的资料来看,万鑫集团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泰昌集团,甚至更甚…”
方尘心里一沉,又故作镇定,“该来的总会来,不是吗?”
“我是希望你有心理准备,而且,不要把自己也搭进去…”
“您放心,”方尘微微一笑,“您不是说我和我父亲很像吗?我绝对不会做违背组织和纪律的事。”
“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你受到伤害。”老陈叹了一口气,又说,“那个万鑫集团的副总,真有那么好?值得吗?”
方尘心里掠过一丝疼痛,“他,对我来说很特别。”
每当提到萧远这两个字,她浑身便如触电般惊觉。
一个从来不相信缘分的人,现在却笃定这一切都是冥冥中的注定。
“十几年了,你父亲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万赋良的调查。”
老陈悠悠的一句话惊得方尘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
老陈端起那个被磨得发亮的铜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茶,然后轻抿了一口,“你父亲一直在偷偷调查当年的建安轮船事件。”
“……”
“就连我们审计局调查万鑫集团,也是你父亲一手安排的。”
方尘脑子里已是一片乱麻。
“你父亲不告诉你,是知道你太不容易。”
方尘突然想起来什么,十二年前,好像父母间的嫌隙就是从那时候开始,那时候的父亲,几乎天天不回家。
“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能理解你父亲,谁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老陈放下了茶杯,脸上写满了忧虑。
“可是为什么,当初为什么要让我来负责万鑫集团的审计?”方尘抬起头,眼里有些怨恨。
老陈垂了眼,不敢正视,“你父亲也不愿你牵涉进来,让你负责是我的意思,因为除了你没有真正让我可以完全信赖的人。”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倾泻进来,照在墙角的平安树上,那点翠绿散发出来的生机与蓬勃,也感染不掉办公室狭小空间里无处不在的压抑和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