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妹妺叫语蕊

云端下的蚂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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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夕之日,2***年10月6日,农历上书“云登天上而末雨,不能急进,等待时机之象”,此日为“明珠出土,上上卦”。

    “哥哥!”

    电话里传来涓涓泉水般,沁人心扉的声音。

    文天竺眼前浮现出,语蕊那张稚嫩青涩似嫡仙般风姿,倾国倾城的脸,还有那双灿然的星光水眸,似乎又闻到那熟悉的薄荷香味。

    心,瞬间软了下来……

    龙有逆鳞,人有执念,妹妹语蕊一直都是他的弱点软肋也是他的逆鳞。

    年少失亲,相依为命!很多人不会理解。

    命运不可选,生活犹可选!当生命里遇到无法承受之重,当你的世界瞬间坍塌下来,当明天消失在一片黑暗,人生还要坚持吗?

    文天竺的答案肯定是活下去,因为有爱、有执着,本身就是一种意义。

    生活,生活,不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语蕊,还好吗?”

    文天竺的语气,一时间变得柔和万分,长兄为父,爱有时候无声恰胜有声。

    “哥哥,中秋节我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为什么回家?”

    文天竺立刻紧张起来,语蕊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难道发生什么不测,头脑不由自主地疯狂转想起来。

    “哥哥你好笨呀,早知道你会胡思乱想的。”

    清脆的声音传来,相依为命多年,妹妹语蕊怎么不了解自己的哥哥。

    在语蕊的心目中,文天竺简直就是个典型的管得严家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出门不行,要逛街陪你去。

    “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实习,知道吗?我实习了,我特意选了回来实习,你说好不好?”

    电话那头,又传来一阵银玲般的笑声。

    “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好了几天就可以看到你了,回见,顺便说下,一定要想我呀……”

    不由文天竺再询问,语蕊快速地挂上了电话,微信上嘟的一声传来语蕊回程截图。

    文天竺完全可以想象到,语蕊此时那小巧笔直的鼻子,正微微翘起圆圆的噘起的小嘴,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正忽闪着坏笑。

    月夕之日,中秋节后天就到了,到底是相信这飘渺无根的梦境还是……

    文天竺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之中。

    人生有时候,每个人都会遇到面临选择,根据“墨菲定律”的心理效应,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事实上,文天竺潜意识中已经认定走上一趟,想起梦境中的那些丧尸他有点恐慌,不管是好是坏,真还是假,终归要有个答案吧。

    晨光微熹,一簇簇光茫从建筑背后挥洒出来,合着晨雾,交融着在一起,点染着城市的每个角落,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大叶黄杨,舒展着绿色的叶子接受着晨光的淋浴。

    花丛中,一株株光叶子花,一簇簇像燃烧的火焰,从温润的泥土中草丛里透露出幽幽的绿意。

    宽阔整洁的街道上,还没有繁华都市的人流如潮,车水马龙。路边的早餐店,开始人满为患,车鸣声、呼喊声此起彼伏,这个城市开始活起来了。

    穿过小巷古街,巷子左边是一排高大的写字楼,右边是一个小小的城市绿地公园。

    文天竺驻足在桂林米粉的一家老店,暗黑色的招牌也不知道挂了多久,粉字的半边的颜色已经差不多褪去,牌匾的的右侧稍稍坠下,仿佛给人远旧岁月的感觉,门口边不多时已经排起了小长队。

    据老板娘私下偷偷透露,她这家才是正宗的,隔壁几家山寨用料不行完全是东施效颦,味道也差得远不正宗。

    正宗与否,对于文天竺来说向来是无所谓,关键是量足味美,“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吃上一碗米粉,动不动上升到高层面的问题也不是他这斗米小民能左右的。

    “嗨!来了小竺竺!”

    老板娘不管店里人多事杂,眼光贼尖,文天竺刚一踏入店门,老板娘便热情洋溢地打起了招呼。

    “老样子。”

    老食客了,文天竺也不用多说,随手手机支付,闷声答到,眼神却不由自主瞥向老板娘。

    “好咧,三两两份,半叉烧半脆皮,外加油条两根”,老板娘声音珠圆玉润,字正腔圆。

    老板娘是个年近30,身材高挑的美丽女人,五官精致,面带笑意,弯弯的双眉,如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一颦一笑,风姿绰约,少妇的素雅风韵,在她身上浑是天成,稍肉的躯体,丰满紧致的胸若隐若现呼之欲出格外诱人。

    似乎发现了文天竺刚才的小动作。

    递给文天竺食袋时,老板娘故意挺了挺胸,纤细柔滑的小手从文天竺手心不经意地画个小圈圈,火热的眼神有着不言而喻的味道,鲜红欲滴的美唇像要把文天竺给吃掉融化。

    骇得文天竺脸色通红,不自觉的小动作,让当事人给发现了赶紧羞答答地落流而逃。

    身后传来,老板娘“咯咯咯”脆若银铃的笑声。

    “小奶狼,有色心没色胆!”声音迷离而妩媚。

    惹得排队的一群雄性动物们,踮脚趾头伸长脖子,排好的小长队一阵骚乱。

    从粉店到写字楼是二千三百六十二步,正所谓卖油翁的“无他,唯手熟耳,”路也是如此,行多必熟。

    文天竺才进入楼层,南宫老头便已经笑盈盈地,准时迎了过来,这场景默契得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搞得他每一天都像是进入了一个不断轮回的时间世界。

    这老头,随意套了件保安制服,步履坚定有力,头发斑白,红褐的脸上,布深深的皱纹,样貌与大众无异,尖嘴猴腮,两只小小的眼睛浑浊中不时透出点精光。

    一双小蒲扇大的手,每根手指头粗得像是弯不过来,皮肤皱巴巴的,半拉的裤角露出毛茸茸的小腿,给人三分粗俗二分丑恶的样子。

    “哈哈哈!小竺,幸苦了,幸苦了!”

    这老头伸出手来张嘴便笑,像是遇见了失散多年久别的亲人热情洋溢地前来问候。

    搞得文天竺从来不好意思张口,讨要早餐费,日子久了反而习惯成自然。

    “权当付了今天的房租了,寄人篱下。”

    文天竺无不恨恨地想。

    “南宫老头,老子要请假,也就三天!”

    “请假,还三天?”南宫老头眼睛一眯,似乎不乐意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人送早餐,还是生怕没人值班。

    “小兔崽子毛没长齐,敢在在我面前喊老子,老子上战场时,小兔崽子撒尿还不知道方向,不准!”

    “行不行?”

    文天竺倔强的高喊,眼睛大大的盯着这老头,想想起来又心痛起帮老头购买早餐的几块大洋,声音不觉高了许多。

    “不准!”

    南宫老头就是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这模式一直来都吃定了吃软怕硬的文天竺。

    文天竺涨红了脸,怒目圆睁像一头被迫窘了的野兽,最讨厌的就是老头这幅模样。

    “好,南宫老头,老子,不干了!”

    “真不干了?”

    南宫老头这回倒出乎他意料之外,一直以来,在他眼里,文天竺性格也没有那么刚烈,平常做事挺稳妥靠谱的,保安这个工作比较轻松,文天竺都是言听计从,何况还有个妹妹需要供养。

    没逼到绝路,这小子也不会这样。

    “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文天竺双眼冒着坚定和果决,堂堂七尺男儿又何需折腰于此。

    “算你狠!”

    南宫老头比了个中指,大大咧咧地骂到。

    这老头一向是面恶心善还视文天竺为己出,暗地里帮了文天竺不少的忙。

    “中秋节中午,火车站帮忙接一下语蕊。”

    文天竺这次倒没有坚持大丈夫能屈能伸,毫不客气直瞪着南宫老头,一副你不干老孑也不干的模样。

    “语蕊!”

    南宫老头那双浑浊的小眼睛,兴奋地露出一道色迷迷地邪光,小故娘倒是越来越俊俏了。

    文天竺来公司之后,语蕊假期的归宿,也是那楼顶小小的房间,幸好文天竺值的是夜班,白天休息,语蕊每天缠着爷爷、爷爷地哄得南宫老头开心得不得了,也着实捞了不少好处。

    “南宫老头,我妹要有个闪失,別怪老子翻脸不认人”文天竺恶狠狠地瞪了南宫老头一眼,像只护犊的母牛。

    “这小免崽子这回像是来真的了。”吃人嘴软,南宫老头五官尴尬地扭了一下,眼神带着些没有底气的神色。

    “安了安了,自己注意安全!”

    南宫老头拎起食袋,转头就走,边走嘴里还低声咕噜着恋妺狂、变态之类的。

    文天竺的心还是软了下来,这老头言出必行办事稳着呢。

    回到房间,文天竺行动干脆利落,一只破旧的的蓝色帆布双肩包,一套换洗内衣、六只密封压缩饼干、两瓶饮用矿泉水、一把蝴蝶折叠刀、一个指南针、简单行李收拾干净。

    想到或许要离开几天,文天竺回头又花了几分钟给几棵花草浇了一轮水。

    回望了房间一眼,果断地掩上门,头也不回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