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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灵之侧目，身边那人扭头，两相对视，那人笑了，吴灵之淡漠地收回目光。
……怪异。她想着。
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个人的笑容不真实，让人不爽……
更多的则是警惕，比如眼前这人其实是恶鬼什么的……
也不是没可能。
她吴灵之不相信任何人。
……
真的不相信任何人吗？
假的。
她自嘲地笑笑，引来身旁男生的疑问：“想到什么了？”
吴灵之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想到个傻子，笑笑而已。”
“……你觉得那狗傻了？”男生的重点还在狗身上。
“……”吴灵之不答，比起狗，明明右边躺着的白衣女才更加诡异。
她冷冷抬眼，谨慎地看向右边不远处树根边儿上躺着的白衣女，人群早已围了她一圈。
而因为主角光环……大概是因为剧情需要，吴灵之眼睛看过去时，人群自主给她让了个空。
——她得以看到白衣女全貌。
应当是纯白的汉服，宋代的样式。
黑头发挡了整个脸，看不见长相。
脖子上有血，一长条的，看着很惨，像疤，新愈合的那种。
胸前染了血，不算多，也不少，虽然血止住了，但还是从脖子到肚子染红了一大片……
血是鲜红色的，刺目的红白交替……诡异，又瘆人。
“你学过医吗？”男生突然问。
“没。”吴灵之答。
其实她上过药学和一些急救的课，加之自己本身就是个药罐子，还是懂一些小事情的。
可这些“小事情”只能应付应付日常，尤其是在没能力的时候。现下并不适用。
男生看看她，又看向白衣女，手一直摩挲着下巴：“狗不正常，那人也不正常。狗可以说是傻了或者疯了，人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你不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吗？”吴灵之扭头看他，又指了指白衣女，“不管是我，还是她，都不对劲。”
“啊？”男生不明所以，一脸茫然，“你……你哪里不对？”
“……”吴灵之叹了口气，轻声嘀咕，“脑子不对。”而后抬脚便朝白衣女走去。
“脑子？”男生跟上她，“……骂谁呢？”
吴灵之：“我。”
男生：“哦……”
“我要怎么称呼你？”突地顿步，吴灵之垂头看他，眨眨眼，小声道，“我其实不擅长跟人交流。”
我擅长跟鬼交流。
这句不能说。(°ー°)
男生看着她，温和地笑笑：“没关系，叫我哥就好，哥罩着你！”
吴灵之：“……”(˙-˙=????)
(-^〇^-)你看起来咋这么不靠谱呢兄弟……
吴灵之当然不可能叫他“哥”，“哥”这种生物，在吴灵之这里约等于“不靠谱”。
只是吐槽了一阵子，她便开门见山直入主题：“血的颜色不对。她身上的血液不应该是那样艳的红色，而应该是红褐色暗红色或者褐色。人体血液流出后与空气接触，亚铁离子氧化为正铁离子，血液的颜色就会变暗。”
男生推测：“鲜艳也许是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不够所以没变色，或者是受伤部位是动脉而动脉血够红……”
“我不认为这两种情况的概率大。”
吴灵之分析道：“你看她脖子上的伤口，那么长的伤口，感觉伤得不轻，但在没流多少血的情况下已经愈合了，这点很诡异。”
“再看衣服上的血渍，血液更像是流下去的而不是喷射出去的，她躺的地方也干干净净，我认为这不是伤到动脉。这也不是静脉，静脉血不会这么红。”
“而时间，从人群起骚动到我站在这里，怎么也得有十分钟了，而且这里旅游的人很多，穿汉服的人很少……”
男生接过话头：“你的意思是，她的穿着引人注目，如果是刚受伤不久，那么这么多人肯定有人看见，那时候就会有人报警，而不是直到不久前人群才开始议论，而且这些议论声中，没人提到这件事的起源，所以她衣服上的血液肯定已经暴露在空气中很久了，不应该不变色。”
吴灵之又想了想，皱了眉头：“不合理啊，难道她是闪现的吗？这么多人，她躺的位置也不隐蔽，不管她什么时候出现在那儿都解释不通……等等！”
男生：“怎么了？”
吴灵之突地意识到一点：“我们的讨论没有意义。不管是关于她出现的时间，还是关于她血液的异常。”
她想到一种可能，敏锐的直觉让她腿脚发软，她深吸了口气，拉上男生的手：“跑！”
说罢，两人转身冲出人群，沿着来路往回跑。
同一时间，左侧道路上人群慌乱，有人大喊：“快跑！跑啊！！！狗疯了！疯了！！！”
……
吴灵之回头去看，却不敢止步，因为她看见人群的惊惶失措，和不远处喷泉般的血液狂欢。
因为，这不是一道侦探题，除了逃命，一切都不会合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