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记二

吟游诗人ZG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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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的行程倒是蛮有趣的。休伯特由于驾驶速度太快,路上生吞了不少飞进他嘴里的甲壳虫;卡卡多被阿尔泰唠叨的耳朵都快肿了,维多利亚则是坐过来和我聊天(别想让我告诉你,她和我聊些什么)。

    “啊!”休伯特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大呼一声,并指挥众人回到刚才错过的那间酒馆。众人拗不过他,(虽然卡卡多是个爱管闲事并且常打小报告的家伙,但他毕竟不想被休伯特打掉几颗门牙。)只得掉头回酒馆里稍做调整。

    “巢穴”中很少能见到装饰如此华丽的酒馆。这酒馆是一个教堂模样的庞然大物,门把手是两个透露出诡异气息石像人口中衔着的吊环,就好像是两个恭候我们多时的主人一样。酒馆顶端有着一个石像鬼样式的雕刻物伫立在大门的正上方凝视着我们;石像鬼雕刻的栩栩如生,每一个细节和设计都极具质感。我甚至能从石像鬼的口中看到少量的血渍。这酒馆通体漆黑,让人分不清楚是有意粉刷出来的还是用漆黑材质的矿石所铸造出来的。彩色的玻璃壁画和瑰色的恶魔符号却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神秘感和吸引力。酒馆内部的正中央是一只巨大的水晶吊灯,幽暗的灯光折射在吊灯的每一颗珠母上都映射出彩虹般的炫丽光芒。

    空荡荡的大厅里,有着8-9个用兜帽遮住脸的小孩子来回嬉闹玩耍。看到有客人后,女店主急忙将小孩子赶到自己的房间里并彬彬有礼地前来迎接众人。

    “40桶黑啤酒要快!!老子的喉咙都快冒烟了!”休伯特急不可耐地向女店主嚷嚷道。“我这就去地窖里去取!”女店主不怀好意的笑道,眼神中时不时的展现出一种鬃狗看到猎物时的兴奋和恶意。

    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一个正在制作旗帜的店员身上。他躲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将一支两人多长的旗帜放在地上用一圈白色的蜡烛将旗帜围绕起来;他旁边放着十几只鼠狗的头颅并用手沾着血在旗上画着什么,如同在做着某种仪式。从参差不齐的伤口看来,这十几只鼠狗是不借助利器的情况下硬生生的用双手撕裂开的。黑色的血液不停的从头颅中渗出。尸臭的气息猛地从断骨表面的血液中散发出来,干涩、灼热、令人窒息。甚至有一些头颅的眼珠都被挖了出来丢弃在一旁。这些鼠狗满脸露出死前最后一刻所经历的痛苦与绝望,如同是一位濒死的老人见到了来迎接他的不是天使,而是撒旦一般。我不由自主地后退数步,一只手按住一侧脑袋试图抑制脑中陡然升高的血压带来的疼痛。我的视线模糊,眼冒金星。这血液的刺激几乎让我呕吐。如有实质的异味弥漫在口鼻内。

    店员不停地用黑血在旗帜上涂抹一只巨大昆虫的符号,以至于达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不停的有蛆虫向他渐渐涌来,并发出让人无法忍受的厌恶感。他嘴里碎碎念道:“我的主人啊,我将肉体和灵魂都献给了你!!”

    突然,他的眼珠开始上翻,面部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可怖。他的脑袋开始不停的抽搐变形,就好像一只正在放气的气球。他的额头上拱出了一个蠕虫一般的肉,冠,每一颗牙齿都变成了倒三角型。这家伙的锁骨两边冒出来了一对硕大的撕裂爪,肌肉的颜色也变成了红蓝相间并且蹦蹦跳跳地朝我冲了过来。

    整个酒馆开始震动,数以万计的这嗜血怪物从地窖下面往上攀爬。我将随身携带的立场剔骨大剑狠狠地刺入怪物的身体里,甚至把剑柄都整个刺透了进去。怪物一声哀嚎,吐出了一口绿色的黏液并仍旧挣扎着企图利用他的撕裂爪来攻击我。

    显然,大部分人都被这场景吓得一激灵,并且没有反应过来。维多利亚身后的那个颅骨机器人的眼睛从一种绿色的荧光改而变成了红色,环绕在它主人的四周放射出镭射激光来掩护它的主人。卡卡多和阿尔泰则展现出了少有的冷静,用等离子手枪射杀怪物的同时并指挥大家聚在一起堵住地窖的入口。

    女店主房间的门砰一声地炸开,只见女店主拿着一把肢,解人体用的锯子带着让人后脊发凉的瘆人表情和她那群怪物孩子迅捷地扑向休伯特。休伯特以肉眼无法识别的速度将桌子上那一大扎啤酒一仰而尽(他还真敢喝,都不知道店主在里面放了什么)随后一巴掌把他面前的木头桌子拍成了两半,一手拿起一半桌子砸到了女店主和她怪物孩子的头上,直到把这些怪物的脑袋都砸变形了。

    越来越多的怪物从天花板,墙壁四周还有地窖的入口处如同潮水一般的向我们涌来。它们的排列方式就好像一张设伏已久的天罗地网势必要将猎物束于其中那样。我们肩并肩背靠背围作一团来保持火力的集中,而卡卡多则忙着枪毙因为恐惧而失去理智的队员(说实话,我极少见到卡卡多能有如此的理智。难道我过去都误会他了?)。

    “用步兵车炸开大门!!”阿尔泰声嘶力竭地呼唤在外驻守的军士们打开从我们进入酒馆的第一刻起,便紧紧关闭起来的“地狱之门”。?只是这不知用什么材质铸造而成的黑色城堡,仿佛有了不坏之身一般;在狂轰乱炸中,纹丝不动。“废物啊,真是群废物!”卡卡多训斥道。越来越多的队员被突袭而来的怪物撕碎,成为了怪物口中衔着的一块肥肉;可我们仍旧坚守住了大部分的突破口,并打退一波又一波的嗜血怪物。

    忽然,在众怪物的围绕之中。出现了一个身着长袍兜帽,四只手分别持着铃铛,水晶球等不同法器的细长大怪物。因为兜帽和长袍的原因,我无法描述出它的准确样貌。我只能告诉你,它的身型就如同一只巨型螳螂一样。时不时的吐出他那像是沙漠蠕虫一般满是碎齿的舌头,或者形容成口器更为恰当。他将三只充满恶意的红色眼珠子死死地盯住我们,我竟感到有种说不出的眩晕和反胃。不少队员则是大口大口的呕吐了起来,只是他们吐出的不是肠胃里未消化的不洁之物;而是一滩滩混着蛆虫的鲜血。队员们都被这景象吓傻了,维多利亚也显示出了惊恐的表情。

    这长袍怪物发出了一声婴儿啼哭一样的鸣叫。这鸣叫声在黑暗中徘徊,像是徘徊了上千年的回音。众多嗜血怪物陡然同狂热的信教徒那样开始放弃了狂暴的攻击姿态,向长袍怪物拼命地朝拜。长袍怪拿起一个被撕碎了的队员的残肢,沾着尚有余温的血渍在地板上画出了一个八种方向的风向标志。他在标志的每一个方向都放上了一个破损的内脏器官,心,肺,胃,肠,肝.......。嗜血怪物们受风向标的影响,也像队员们一样大肆地呕吐起来。他们呕吐出的一滩滩绿色的脓液仿佛有生命一样迅速朝着我们移动回来。

    阿尔泰朝绿色的脓液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脓液,而是一群荧绿色的寄生虫!他们已经把我们看作是一顿美味的晚餐了。维多利亚已经对这帮生物厌恶到了脸色发紫的程度,将低温液态手雷拼命地朝怪物和脓液丢去。

    这种做法所达成的效果显著,哪怕无法冻死这些脓液也能大幅度地减缓它们的移动速度。而我们所面临最大的问题则在于除了维多利亚随时携带的7发低温液态手雷和4发带电手雷外,没有更多的大型杀伤力武器.....。等等,带电手雷?我恍然大悟地告诉维多利亚朝那几滩冻液上投掷带电手雷。

    带电粒子撞击在冰块上的巨大冲击力使得细小的冰片四散开来,每一片冰上都缠绕着大量的电离子且与附近的冰片相互连接。我们制造出了一张铺向怪物们的巨大电网!而这电网仿若是上帝的右手那般惩戒着这群嗜血怪物并给予它们致命的打击。虽然我们中有个别队员也受到了电网的波及而与怪物们一同坠入黄泉,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也是为了照耀家族的光辉而奉献的。

    电网为我们提供了足够多的喘息机会。“哥,我需要零件来组建引力子炮;待会儿还要仰仗你来掩护我啦”。维多利亚笑嘻嘻的对休伯特说道,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随后她把身边的颅骨机器人按在地上开始拆卸,并将休伯特鹿皮行囊中的机械零件拿出来自顾自的组装起来。

    长袍大怪物显然被这“电网“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原本阴沉的红色眼珠之中竟带有了几分歇斯底里。那样子就如同是被赶到失乐园中的恶魔一样,愤恨且躁动。它将气的颤抖的手指向我和维多利亚,并用它的口器吐出数根腐烂的毒刺。我用黑客帝国里的经典姿势闪躲开飞向我的毒刺,而刺向维多利亚的那几根则被休伯特拿几块石板给挡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血淋淋的内脏所组成的风向标开始发出腐烂变质那般的恶臭。一群群毒蝇飞进来,大口吃着摆放在风向标上的人体器官。这些毒蝇的体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成长,进化;竟有数只长到了一个成年人那般的大小。原本灰头土脸的长袍怪物,仿若等到了天降神兵一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罕见的得意。

    这座建筑彷若是梦魇结合物一般,容纳了各种难以言表的扭曲生物。我们如同困于地狱般的噩梦之中,而唯一得到救赎的希望便是那扇厚重的地狱之门。越来越多的家族成员被蚕食,腐化,肢解,收割灵魂。看着建筑内各种仪式用的器具和奇怪的恶魔符号,这哪还是什么噩梦啊;这简直就是但丁的地狱!!在这最绝望的时刻,上帝如同听到了我们的呼喊和求救,从而赦免了我们的罪责一样。砰地一声,打开了这如同封闭了几个世纪的大门。

    我的呼吸变得顺畅了起来,恶臭也开始渐渐飘散。幽暗的路灯照耀在我的脸上,如同是初升的太阳那般温暖;以至于我想永远沉睡在那太阳神阿波罗的光辉之中,不再触及这残酷的现实。

    炸开大门的是维多利亚手中的引力子炮(我不太明白这玩意的确切原理,只知道它和重力成正比。越是厚重的重金属材质,它便越能发挥最强的威力;反之亦然),我想也只有这玩意能够轰开它吧。随着封闭的空间被打破,怪物们的能力似乎消弱了很多。它们不再变得嗜血且狂躁,反而充满了恐惧。它们唯唯诺诺的不敢跨出这建筑一步,似乎内外相隔的是两个不同维度的空间。长袍大怪物看似非常的失落,像是到了嘴边的肥肉跑了一样。

    这一次我们损伤惨重,大部分的士兵都遭遇了不测。

    卡卡多张着嘴巴想和休伯特说些什么,可是欲言又止。我们没有过多的责备休伯特,毕竟大家都知道他自己心里也很难受。只是休伯特却由悲伤转变成了一种愤怒,那种缘自心底的悲愤感。他叫喊着在众人还没有来的及反应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又冲进了这栋梦魇般的建筑。

    我看此情景,马上也冲进建筑内想要拉住他。可是太晚了,他一个人冲杀进了更深的地方,我只有追寻着他的足迹冲进去。由于大门被破坏的缘故,原本充满了恐惧与绝望的酒馆似乎被大幅的减弱了影响。等我追上休伯特的时候,他已经将长袍大怪物的头颅给砍了下来并吊在狼皮披风上祭奠死去的兄弟。

    我们再次踏上了行程;只是这一次,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