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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心心念念的紫罗兰般灵动轻巧的姑娘一瘸一拐的走到竹间阁前。
因为拐角处停着的一辆马车让她和阿令擦肩而过,不过那么一瞬间,就彼此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她回来时,阿令刚巧离开,但若是阿令此时见到她,一定也会很惊讶,从来只穿青绿衣裳的竹间阁阁主,此时却是一袭紫色襦裙,衣袂翩翩。
竹间阁前的姑娘当然只会是竹间阁的阁主。
竹间阁的阁主,顾侯的女儿,同赵旭有婚约的女子,沈复的心上人,竹间绝色榜上的第二名,绿竹猗猗的顾简。
爱翠竹爱到骨子里,连门框上,枕屏上,茶杯上的绘纹都是翠竹的纹路。
每日穿的衣裳也大都是翠竹一般的颜色,翠绿色,青绿色,都与她耳上的翡翠耳坠很相称。
顾阁主今天清晨出门时本来是穿的绿色衣裳的。
她贴了孔雀石的花钿,簪了青玉步摇,耳上戴着竹叶状的翡翠耳坠,耳坠尾梢垂了两颗莹绿的小珠。
襦裙青绿,袖口绣着两片竹叶,绦带的颜色比襦裙更清亮些,又缀几颗光彩熠熠的孔雀石,衬的不盈一握的腰肢更加纤细柔软。
描眉傅粉,盛装而出,美的不可方物。
在去春日宴之前,顾简装扮成清丽娴静的模样去赴另一场约——在“展云”和一位广有才名的才女斗画,比画宜州的山水,在展云最高的一楼搭了台子,邀了宜州不少的文人画师做陪。
幸而画技是她少数拿得出手的技艺,又在衣着相貌上狠狠压了另一位一头,以一幅秋水红枫图稳稳的赢了对方。
和她斗画斗输了的那个才女手忙脚乱时将画山的石青洒到她身上,然后就惊慌失措的掉头跑了。
因为下午和人约了架,没时间回家换衣裳,所以只洗去面上的脂粉铅华,在就近的绣房里挑了身上穿的这身紫色襦裙就匆匆往春日宴赶。
虽然伤着腿了,却并不妨碍她见到站在门口等她回来的沈复的第一眼时,就冲过去跳到沈复身上。
从他接到家书得知在澄州那位表妹的婚讯起到现在,顾简已经有五个月零十三天不曾见到他了。
说是要去送妹妹出嫁,处理家中的琐事,顺道去拜访在澄州的旧友,一走就是那么久,虽有鱼传尺素,但见不到那个人,心里总是时时刻刻惦记着的。
早知道会那么想他,当初他走时就该跟着去的。
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事比跟着他,陪着他,守着他更重要。
顾简心想,以后绝不要再放他一个人离开了。
她挂在沈复身上,双手轻轻揪着沈复的耳朵,含情脉脉的看了良久,然后低下头,狠狠的咬在他鼻尖上。
沈蹙了蹙眉,托着她的手带着她往上提了提,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脖子,顺势亲了了她的下巴。
两个人稍微隔开些距离,抵着额头,沈复低眸看着顾简,咬了他的人此刻一脸的得意洋洋,眼角眉梢都噙着笑意,灵动又灿烂,在紫衣与灯烛的衬托下,整个人都好像在发光。
于是沈复也忍不住笑着吻上她的嘴唇。
从门外到屋里,一路缠绵,不曾分开分毫,他拨开桌上的书和笔墨,轻轻把顾简放在桌子上。
“怎么受伤了?”沈复在她眼角出轻轻摩挲。
“打架来着。”顾简堂而皇之的说:“和情敌。”
沈复心里一愣,疑惑的看着她。
“一个叫红菱的女侠客,说是三年前在铜陵县被你所救,对你一见倾心,非你不嫁。”
“红菱?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啊。”
顾简从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方团的很圆润的绣着竹叶的帕子,将帕子的四角放开,露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说是定情信物来着,你救她时送的伤药,你看着不熟悉吗?那女侠客英姿飒爽,看着还挺漂亮的。”
沈复借着阿令的手看了看说:“瓶子底下有一片竹叶的纹路,这好像是你名下的一家医馆,叫竹青堂来着。”
说完以后他还抬头看着顾简确认,“对吗?”
“这你倒记的清楚。”顾简哼了一声又说:“除了红菱以外,上午时有个自诩名门闺秀的姑娘,说是偶然得到一幅你画的芙蓉图,被你的诗画与才情倾倒,所以自己带着嫁妆来寻你,哎,不晓得大启的民风何时开放到这种程度的。”
顾简捏着他的下巴说:“一走就是五个月,说,这次有没有给我惹一堆桃花回来?”
“绝对没有。”沈复信誓旦旦的保证,“不过这些琐事应该等我回来处理的,让那些人烦到你眼前,是我的不是。”
“你不懂,对付情敌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们知难而退,我长得比她们好,又琴棋诗画刀枪剑戟无一不精,自然是随意勾勾手指就能让她们望尘莫及的。”
“嗯。”沈复圈着她的腰低声应和,“你当然是最好的。”
顾简突然从桌子上跳下来,笑着在沈复面前转了一圈问:“好看吗?我第一回穿这个颜色的襦裙。”
“好看。”
“那你觉得我是穿青绿色的衣裳好看,还是紫色的好看。”
“你穿绿色时清丽脱俗,穿紫色时妩媚灵动,能穿到你身上,你这些衣裳的荣幸。”
“那你如果喜欢的话,我以后就偶尔穿给你好了。”
沈复低声在她耳边耳语,“我还是更想看你穿红色,想看你穿嫁衣。”
顾简脸色未变,耳根却有些微微发红,她别过脸去对沈复说:“那你可要好好等着了。”
沈复轻声笑了出来,圈过腰把她重新抱到桌子上说:“好了,我先给你上药吧,弄成这样也不喊疼。”
脸上的擦伤并不严重,只是稍微破了点皮而已,也不怎么疼。
沈复从柜子里翻出伤药,在顾简的注视下轻轻给她擦药,中间还是不是传来顾简好奇的疑问。
“你当年救那个女侠客时也曾凑的这么近的给她擦药吗?”
“她的肌肤有我这么白皙细嫩吗?”
沈复看着她说:“没有,我只给你这么上过药,我又不是大夫,若是遇到受伤的人当然是送去医馆了。”
“哦。”顾简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顾简松了衣带,往下拉了拉衣领,露出纤白的锁骨下面的一点红肿,勾着沈复的脖子说:“这里还有一点。”
沈复将药膏涂到顾简的手指上,握着她的手腕,轻轻将指尖白色的药膏抹到她锁骨下白皙的肌肤上。
随后沈复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脚,一边替她脱去鞋袜,一边心疼的说:“脚又是怎么弄的,走进来的时候一瘸一拐的。”
“从阁楼上跌下去,不小心扭了一下。”
沈复低着头认真在她红肿的地方抹上伤药,然后揉着她的脚踝。
双足被他攥在手心,稍有些酥痒,顾简便左顾右盼含糊其辞的问他,“有没有想我啊?”
“有,眼里见不到你的每时每刻,心里都在想你,连梦里都只有你。”
直白又缱绻的情话,不像是沈复这种清润如玉的人说的,可他就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让人莫名的心动。
顾简俯身握住沈复的手腕说:“脚不疼的,不是想我来嘛,要不要抬头看着我缓解一下相思之苦?”
沈复怕她栽下去,连忙扶住她的肩膀,双手都占着,就被顾简抢了先,环着他的脖颈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