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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人都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瞧着台上的状况。
正被侍女搀扶起来的金秀珠神色惊恐,她用力拽着裙子试图遮掩,可越是遮掩周围的嘲笑声就越响亮。
金秀珠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将脸上的妆容脂粉晕开,整张脸黑一块白一块红一块,狼狈极了。
苏清歌转身,朝着萨图野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女子笑容灿烂,容颜好似画卷中的雾霭云气,那般璀璨华目,令人观之晕眩。
萨图野看呆了,虽然不知这手势是何意,也别扭地伸出两只手指头比了个同样的手势。
然而,就在这时,金秀珠袖中露出一抹光亮,她推开侍女,朝着背对着她的苏清歌冲了上来!
“小心!”
萨图野厉声高呼,抢身就冲出席位。
苏清歌也察觉到身后有道劲风袭来,一个侧身,堪堪避过金秀珠刺来的刀锋。
金秀珠一击不成,还想再刺,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打在了她的膝弯处,她膝盖吃痛,俯身就要朝地上跌去,连忙以手撑地,却忘了自己手中握着匕首,刀锋正朝着自己的心窝!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匕首透心而过。
金秀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似乎到死都不能相信今日发生的一切。
“秀珠!”金克哈目眦欲裂,一下从席位上跳起身来,厉声叫道:“你敢杀我女儿!”
苏清歌虽然有些吃惊,仍旧面色不改,解释道:“我没杀她,是她想杀我。”
“大胆贱奴!还敢狡辩!”金克哈脸上乌云密布,仿佛下一刻就要生吞活剥了苏清歌。
他强压着怒气,跪地向王座上的人道:“大王,小女比试输了,我们认了,但这个女奴是在比试结束后对小女痛下杀手,请大王替小女做主!”
众人一片静寂,都等着高座上的人发话。
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金秀珠是自己把匕首插进胸口的,但金刀族雄踞西北,势力强大,没有人会蠢到站出来帮一个女奴说话。
萨图野上前跪地:“父王,我的女奴刚刚根本没有动手,是金秀珠背后偷袭。这个女奴多次救了儿臣性命,请父王开恩!”
天狼王没有说话,轻轻瞥了一眼金克哈和萨图野,微微侧过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身旁站着的大巫医。
大巫医答道:“这个女奴,颇擅医术,梧桐县鼠疫就是她破解的。”
“哦?”天狼王微微颔首,眸光中突然带了一点暗芒,看向金克哈,“金族长,这女奴对二王子有救命之恩,你看……”
天狼王没有把话说完,而是目光平静地看着金克哈。
金克哈身体微颤,沉默半晌,咬牙道:“既然如此,臣,可以不要她的性命,但是,请大王让她随臣回去,在小女的葬礼上跪经三日,葬礼结束后,臣自然会将人还给二王子。”
“不行!”萨图野厉声拒绝。
金克哈明显不安好心,苏清歌若是真被他带走,不死也要脱半层皮!
“准了。”王座上的人淡淡开口。
“父王!”萨图野还要再说什么,身旁的苏清歌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她轻声道:“不要紧,我能应付。”
……
夕阳如血,蹄声滚滚,扬起大片尘埃。
金克哈带着金秀珠的尸首还有二十多个随从离开了朔金王庭,回到了西北的金刀城。
一路上,苏清歌被单独关在一辆马车里,有人按时给她送来水和食物,看样子并不打算让她这么快就死掉。
苏清歌把小石头和月笙都托付给了萨图野,相信他会好好照顾他们。
至于她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一晚上的时间,就在她思来想去间过去了。
抵达金刀城后,苏清歌被关进了一个石头砌起来的房子里。
天狼人以帐为居,石头房子倒是少见。
进去了才发现,石头房原来是一个关押犯人的地方。
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石墙,仅仅留了一扇半人高的小门,外头还有一圈侍卫看守,果真是插翅难飞。
那金老头居然把她关在这里,还真是看得起她。
侍卫粗鲁地把苏清歌推进石门。
里面很暗,过了好一会儿,苏清歌的眼睛才适应过来。
这一看,吓了她一大跳,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伤的男人双手张开,被铁链绑在一个十字架上面。
苏清歌稍稍走近,男人头上的血迹蔓延了整个左脸,直到下颌。上身luo露的地方,还有一道道烙伤。
更让人心惊的是,他手上的指甲,全都向上翻了起来。
饶是在现代见多了各种车祸和意外受伤送来医院等待抢救的患者,这人的惨状还是让苏清歌忍不住汗毛直立。
什么仇什么怨啊,把人打成这样!
但很快苏清歌想起一个事实,她把金克哈最宠爱的公主害死了,虽然不是她杀的,但金克哈显然已经将她列为杀女仇人,想必,她的下场不会比这个男人好多少。
苏清歌终于有点后悔了,她应该死死抱住萨图野的大腿让他救自己,为什么要充好汉装坚强被人弄到这个地方来。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虽然金克哈答应了天狼王不会要自己的性命,但打个半死不活缺胳膊少腿儿的,也不算违背承诺。
苏清歌瞥了一眼十字架上的人,突然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她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人还活着。
再查看了一下他全身的伤势,基本上都是皮肉伤,但是,这里阴暗潮湿,伤口不处理的话,一旦发炎可就会要命了。
苏清歌摸向腰间的荷包。
自从那日从狼口逃生,她就养成了随时补货的习惯,把荷包里的药粉、毒粉、银针塞得满满的,说不定哪天就能应急。
这不,她掏出一小瓶金创药,给男人敷上。
一边还絮絮叨叨:“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本神医落难在此,我这独家秘制的金创药,千金难买,你要是有机会出去啊,一定记得给我补五十两银子挂号费……”
男人手臂上一条长长的刀伤,血肉外翻。药粉刚洒上去,转眼就被血水冲走。
苏清歌皱了皱眉。口子太大了,得先缝合。
她掏出三角针,开始给男人进行外伤缝合。
“这里条件有限,麻沸散也没带,你就忍忍吧。”
男人发出一声闷哼,眼睛仍旧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