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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沉。
容越端着热水进屋,放到苏清歌脚边,准备帮她脱下鞋袜。
苏清歌一惊,忙缩回脚:“你这是干什么?我自己洗就好。”
容越不依:“妻主以前最喜欢奴家伺候洗脚的……”
苏清歌摆摆手,坚持道:“不,不用了,我现在想自己洗,你去洗漱吧。”
容越咬了咬嘴唇,没说话,低头进了里屋。
苏清歌舒了一口气,三两下洗漱完。
古代也没啥夜生活,天一黑除了睡觉,也就是睡觉。
苏清歌进了屋,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此时的容越正一手撑着头,侧卧于榻,精壮而线条优美的上身,luo露在眼前。墨发披散,若隐若现的背部线条,无一处不写着诱惑。
那形状完美精致的锁骨,随着流离的烛光,清清楚楚地呈现在苏清歌面前。
偏偏它的主人一无所觉,还用那双斜长的凤眼,媚意流荡地睨着苏清歌。
苏清歌咽了咽口水:“你……你怎么在我榻上?”
“妻主睡哪,奴家就睡哪。”容越说着还冲苏清歌抛了个媚眼。
苏清歌不淡定了,虽然她占据了原主的身子,可是,她真的没打算要占据原主的男人啊!
“你去隔壁睡,顺便看着那个人,别让他跑了。”
“奴家才不要跟那个臭烘烘的男人睡!奴家就要在这里跟妻主睡!”容越不满地嘟着嘴,气呼呼地躺下裹紧被子。
苏清歌双手环胸,不咸不淡地说:“那只能我去隔壁看着他了。”
“不行!”容越翻身坐起,秀眉皱着,气鼓鼓地起身穿上衣服,“他还没过门呢!不能跟妻主睡!”
门“砰”一声关上了,声音之大足以表达容越的愤怒之情。
苏清歌深呼一口气,吹了灯歇下了。
家里断了粮,总不能等着饿死,既来之则安之,明天得想点办法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夜无梦。
翌日。
苏清歌一早起来四处翻箱倒柜,在墙角找到一根落满灰尘的鱼竿,上面居然接着鱼线和鱼钩。
“这附近有河吗?”苏清歌问。
容越想了想:“村口就有,妻主要做什么?”
“钓鱼。”苏清歌眨眨眼睛,拿起鱼竿,挎着竹篮就要出门。
容越好奇地问:“这数九的天气,河面都冻起来了,怎么钓鱼啊?”
苏清歌得意一笑:“我自有办法。你在家中等着,中午我们吃鱼。”
出了门沿着村道直走,不一会儿就看到村口的小河,河面果真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放下鱼竿和竹篮,苏清歌从河岸边找来一块坚硬的大石头,举起砸向冰面。原以为要费些力气,没想到这石头轻而易举的就被她举起来了。
“砰——”一声,冰面裂开几条缝。
我力气竟然这么大吗?
苏清歌低头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觉得不可思议。
苏清歌再砸几次,冰面上竟被她砸出一个窟窿来,冰下是流动的河水。
苏清歌拿起鱼钩,从兜里掏出一条早上从地里挖的蚯蚓,那蚯蚓还在极力扭动身躯试图挣脱。
鱼钩放下水,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果真有鱼咬钩!
那些鱼儿在水中都憋闷的不行,冰上破开窟窿,鱼儿争抢着透气,此时正蜂拥而至。
是以隆冬之时,大冰封河,正是钓鱼好时节。小时候在乡下,她和小伙伴们冬天最常进行的娱乐活动就是砸冰钓鱼。
养了半个冬日的鱼,丰腴肥大,每条都有两尺多长,鱼嘴还在一张一合,新鲜得很,用来做汤必定鲜美!
一个时辰不到,苏清歌就提着一篮子灰黑发亮的刀子鱼回了家。
古代的河水还没被污染,养出来的鱼可是难得的优质蛋白啊!
到了自家院子,却见一群村民围在门口指指点点,里面隐隐传来嘈杂的哭喊声。
这是出什么事了?
心下一沉,苏清歌一边推开人群,一边朝里挤:“让一下让一下。”
“苏家娘子回来了!”
“你可算回来了,有人要抢你相公!”
苏清歌终于挤进了院子。
此时,一个肥硕的中年妇人正叉着腰站在院中间,另外一个瘦妇人正拉扯容越的胳膊,试图把容越从屋里拖出来,容越哭得声嘶力竭,双手死死抓着门框。
“住手!”
苏清歌将篮子丢在一边,上前推了一把瘦妇人,瘦妇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妻主快救救奴家呜呜呜……”容越见到苏清歌回来,就像见到救世主,连忙扑过去。
容越估计是吓坏了,死死抱住苏清歌的腰,勒得她简直不能呼吸了,她拍了拍容越的手:“容越,别怕,你先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
容越着才稍稍松开,但依旧没撒手。
“哟!苏娘子回来了!你回来得正好,咱们把账算算,你欠我的5两银子什么时候还!要是还不起,就拿你相公抵债!”
胖妇人上前几步走到苏清歌面前,一脸横肉,眼神凶狠。
苏清歌自然不认识她,疑惑地低头看向容越,容越会意,擦了一把眼泪,起身在她耳边道:“这是如意赌坊的掌柜,叫柳红锦,旁边那个是她妹妹柳红秀,上个月妻主在赌坊把身上的银子都输光了,奴家也不知道妻主问她借了多少。”
苏清歌清了清嗓子:“那个……你说我欠了你5两银子,可有借据啊?”
柳红锦没料到她上来就问借据,眼神有些躲闪,手一挥:“哪有什么借据,你那天着急要翻本,从我这里拿了银子就上赌桌了,没来得及写借据!”
无凭无证啊?
苏清歌心里有了底。
“没借据你就敢来我家拉人抵债啊?我若说根本没找你借过钱呢?就算了告到了官府,也得有借据才行。”
“你,你想赖账!”柳红秀一听,瞪了瞪四白眼。
她上前两步,在离苏清歌还有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刚刚被苏清歌推的那一下,若不是她及时稳住身形,恐怕就要摔地上了,这个苏清歌看着瘦瘦小小的,力气也忒大了,要真是动起手来,恐怕自己会吃亏。
柳红锦走到柳红秀旁边,双手叉腰:“苏清歌,欠债还钱那是天经地义,赌坊有赌坊的规矩,要是谁都像你一样,输钱了就赖账,那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我从来不赖账。”苏清歌挽起袖子双手叉腰,气势上不能输,“只是,你们没借据,就敢来抢我相公,是看我好欺负吗?咱们还是去官府,找县老爷评评理!”
“是啊,光天化日就来抢人,还有王法吗……”
“去找县老爷评理!”
……
门口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
柳红秀眼神闪了闪,低声道:“姐,她说要去官府,怎么办?”
柳红锦咬了咬牙。
那日苏清歌来赌坊,输光了手里的银子,要找她借钱。她原本不想借,手里一个伙计告诉她,苏清歌家里有个相公,在这清河村是出了名的美人,苏清歌要是还不上,正好拿她相公抵债。
原以为苏清歌是个好糊弄的,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依不饶,如今她拿不出借据,倒是骑虎难下了。
柳红锦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脱身,却听围观一阵惊呼。
原本站在她身旁的柳红秀突然一头栽向地上,口吐白沫,四肢还在不断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