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收网起货,一个价值一万元的短局,就这么做成了

李二不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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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欢问三叔是不是确定借两万,十天后还二十万,三叔就连忙说:“绝对会啊,我现在等着救命钱呢!”

    “九九通令出来之后,我父亲这个资产已经解冻,我这几天就去办手续领出来,不过手续要比较长时间,可能要十天左右,而我哥现在病情很紧急,需要立即动手术,可医院那边说不给钱就不给动手术,这病不能拖,不然我也不会来这边,放下尊严来求你们!”

    “没想到竟然遇上了您这位好心人!”

    “先生,请问您怎样称呼?”

    黄欢微微笑,说:“我姓黄,名叫黄友文。家父黄石竹,是富天地产的老板。”

    三叔连忙抹了抹手掌,然后伸手和黄欢握手,说:“黄先生,我叫金如安!太感谢您了!我哥有救了,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自从我们家没落之后,身边的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都疏远我们,现在我们去向他们借钱,他们也不肯借,这才落得如今这个地步,要我放下尊严,来求陌生人借钱!”

    “哎,真是让人心寒!”

    “不过幸好,遇到了黄先生您!您真是大善人!”

    “回头我去将那一百万美元取出来了,绝对会给黄先生您二十万!”

    黄欢呵呵笑,说道:“金贤侄,你这是哪里话,大家都是中国人,出手帮助是应该的,更何况,这也是一笔生意,我能得到二十万,呵呵,这钱恐怕只有傻子才会不赚。”

    说着,便从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一大叠钱来,当场数了数,一共一万块钱。

    黄欢不由皱眉,对三叔说:

    “哟,金贤侄,我现在身上就只有一万块钱,另外一万,恐怕要过三四天左右,才能再给你。你看可不可以?”

    三叔却说:“黄先生,不行啊,我哥哥明天就要开刀,不能再等了,没这个钱他会死的,黄先生,您看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替我凑够两万?”

    黄欢一愣,面露为难之色,“这个,恐怕比较难。”

    随即,回头看向雷天楼,对雷天楼说道:“雷老板,您能不能先借我一万,回头我还你两万。”

    雷天楼见黄欢竟然向他借钱,不由惊讶意外,随即将黄欢拉到一边,好心提醒,说:

    “黄先生,这个可能是骗子啊!”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相信他?”

    黄欢却笑笑,摇摇头,说:“我敢以我的人格担保,他绝对不是骗子,我看过他那花旗银行的存折,绝对是真的,而且给的各种他父亲的证件,也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也不见得能将钱还回给你啊!黄先生,得慎重!”雷天楼如此提醒道。

    黄欢却问:“你难道没听说过九九通令?”

    雷天楼摇摇头,说:“没有。九九通令是什么来的?”

    黄欢便说:“这是中央国务院最近颁发下来的一道公告,全称名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命令》,因为是在9月9号颁发的,所以简称九九通令。这九九通令对外宣布,以前我们中国人,在美国那边被冻结的资产,可以申请解冻手续,只要手续通过,那就能将在美国银行那边冻结的钱财拿出来。”

    说到这里,黄欢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了一份报纸,赫然是《南方日报》,递给雷天楼,说:“这通令在南方日报上有刊登,,你可以看看。”

    雷天楼接过报纸一看,上面果然有一篇名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命令》的公告,另外还有很大篇幅的文字报告,用来讲解这个公告的内容。

    看到《南方日报》的内容,雷天楼开始有点相信了。

    可他却不知,这份报纸其实是高仿的,表面上看上去很新,其实里面的内容,全都是1979年9月9日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之久。

    就算雷天楼多留个心眼,去看报纸的日期,也不会发觉端倪。因为黄欢和三叔他们,仿造这份报纸的时候,早就将报纸的日期改了。改成了84年9月9日。

    而时间是84年9月中旬。

    黄欢见雷天楼有点信了,便趁热打铁,继续说道:

    “还有就是,他那个下南洋做生意的父亲,金得水,也是真的,这金得水以前确实赚了很多钱。只不过文化运动之后,他们家道没落了,这才会落得如此穷困潦倒的境地。这事儿广州这边很多本地人都知道。不过你不是广州人,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我想他还就真是因为走投无路了,这才闯入这里求助。”

    “两万块钱也不算多,所以我打算拉他一把,没准他取回那一百万美金之后,就来了个咸鱼翻身,再次飞黄腾达,正所谓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结交他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况且,给他两万,十天之后他会还回我二十万,这样稳赚不赔,而且还是十倍利益的生意,可遇而不可求,我可不想错失了这个良机!”

    “这一万块钱本来是我父亲让我拿去做水产生意的,不过现在我决定不做那水产生意了,用来帮助这位金如安金贤侄。”

    又说道:“楼老板,我知道你不相信金贤侄,但是我你总该相信了吧?你现在借我一万,我过几天还你两万,而且我会写借条,立字据,按手指膜,绝对跑不了。虽然这样你可能赚不了那么多,但是也降低了风险,稳赚不赔,是不是?”

    雷天楼听了这话,不由点头。

    借钱给“黄友文”,确实比借给这金如安要靠谱多了。

    可是,如此一来,他就会少赚很多!

    心中就暗暗想到,借一万给黄友文,我还不如直接借一万给金如安,十天之后金如安会还我十万,何必让黄先生赚中间商差价呢?

    反正黄友文也借了一万给他,要是真的被骗了,那也不只是他一个人被骗。

    雷天楼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可实际上,无论他将这一万块钱借给黄友文还是金如安,都会有去无回。

    他已经踩入了这个坑里,却还浑然不知。

    这时,雷天楼突然笑呵呵,对黄欢说:“黄先生,既然您都说这位小兄弟不可能是骗子了,那要不这样吧,您借他一万,我也借他一万,您给我个面子,咱们有肉一起吃,行不?”

    黄欢面露不喜,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不是不肯借钱给人家吗?而且还骂人家是骗子,现在却又墙头草了,早知道我不和你说那么清楚了!”

    这话说得,让雷天楼很是不好意思,雷天楼连忙对黄欢说一些奉承的话,黄欢这才消气,然后说道:

    “既然你那么有诚意,而我黄某人也不是吝啬之人,那就我们就一起赚这一笔钱财吧,我们一人借他一万,十天之后,各得十万。”

    雷天楼听了这话,觉得黄欢很大度,心里美滋滋。

    连忙说道:“那就太多谢黄先生您了!多谢多谢!”

    却知道,自己掉进了坑里,还心花怒放地替别人数钱。

    黄欢和雷天楼两人谈妥了之后,便一起回到三叔面前。

    黄欢对三叔说:

    “金贤侄,我刚和雷老板商量了,我们决定一人借你一万,十天之后,你还我们一人十万,这样可以不?”

    三叔却犹豫了,看向黄欢,眼神有些复杂,弱弱说道:

    “黄先生,您可不可以一个人凑两万,说实话,我不想和这人做生意,他刚才骂我打我,我不想便宜他让他赚我九万块钱。”

    此话一出,让雷天楼很是窘迫。

    他刚才对三叔的态度,确实不好。

    于是连忙道歉,说:“金老弟,对不起,这不是因为这年头骗子当道吗,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结果这才误伤了友军。”

    “我给您道个歉,我为我刚才的粗鲁言行感到十分抱歉,这样可以了吗?”

    三叔说:“看你那么有诚意,那好吧,不过你借给我一万,我不会还你十万,最多就还七万。”

    “而黄先生借我一万,我会还他十万。”

    又问:“这样你还借不借?”

    雷天楼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明显是报复吗?

    不过,也正是因为三叔的这个“报复”,让他对三叔就更加确信无疑了。

    本来他还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三叔那个躺在病床上等着开刀的哥哥,确认一下状况,以保万无一失,现在见三叔如此说,就不想再去看了。

    他怕去医院看了,三叔又压价,到时候恐怕连七万都赚不到。

    就怕因为自己的一些细微的言行举止,导致十万变七万,七万变五万,五万变三万!

    要真那样,那他可就要悔青肠子了。

    于是连忙说:“行行行,七万就七万!”

    “不过你得写借条,立字据,摁手指模!”

    三叔点头说道:“行!”

    “我现在就给你写借条!”

    于是当即掏出两张空白纸条,写下两张借条:

    本人金如安,现借雷天楼70000元整(柒萬圆整),并承诺十天之后如数偿还!逾期不归,将按百分之零点三计算月息!

    1984年9月16日。

    本人金如安,现借黄友文100000元整(拾万圆整),并承诺十天后如数偿还!逾期不归,将按百分之零点三计算月息!

    1984年9月16日。

    然后在两张借条上签下名字,摁下指模。

    等黄欢和雷天楼,分别给了三叔一万块钱,三叔这才将借条交给他们二人。

    雷天楼接过借条,看了看借条,便将借条收了起来。心中美滋滋,嘿嘿,净赚六万!这感觉简直太妙了!

    可他却不知,现在他手里拿的那借条,早已被三叔掉包。

    这张借条,和三叔当着雷天楼的面签下名字,摁下指模的那张借条很像。

    甚至每一个字都基本上一模一样。

    只是,那个手指膜的印子,却不是三叔的。

    而是这偌大的广州的某个流浪汉的指模。

    就在一天前,三叔在大街上找了一个流浪汉,给了他一百块钱,然后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摁了这个指模。

    只要细看这借条便会发现,这张借条,字迹是在指模之上的。

    只可惜当时的雷天楼,亲眼看着三叔写下借条,自然也就不会去怀疑这借条的真假性,就算他仔细去看,也是看借条的内容,而不是看指模。

    毕竟指模这么大一个,就摆在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这最后一道偷梁换柱的工序,看似有些画蛇添足,可实际上,却非常之有必要。

    因为,只要十天期限一过,雷天楼肯定就会发现不对劲,然后很有可能会报警,并且将借条提供给警方。

    要是三叔在借条上摁下了自己的指模,那这线索,可就留得有些大条了。

    所以,要想做到“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掉包借条,就变得很有必要性了。

    三叔拿了钱之后,对雷天楼和黄欢千恩万谢,然后说要去医院给哥哥缴手术费,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黄欢买了雷天楼一条价值599的裙子,也离开了。而且他这条裙子还是赊账的,因为黄欢的所有钱,都借给三叔了。

    黄欢给了雷天楼一个人情,让他能“净赚”六万,所以他对黄欢很客气,还说要将这条裙子免费送给黄欢的老婆。

    黄欢却坚决不肯,说下次来一定会给钱,而且还要写欠条。

    雷天楼坚决不肯让黄欢写欠条,说就几百块而已,要是写欠条,那就不当他是朋友了。

    于是,在雷天楼的坚持之下,黄欢又白捡了一条五百多块钱的裙子。

    而雷天楼因为黄欢执意要写欠条一事,就更加相信黄欢了,觉得这个“黄友文”,真是个好人,够义气,够大方。

    却不知,三叔和黄欢,已经将他这条大鱼收网起货。

    回去之后,五人美滋滋地分钱。

    除去各种成本,他们大概还赚了八千块钱。

    八千块,五人均分,也就是一人一千六。

    这个小局,赚的不多,却做得密不透风,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就连借条都是假的,到时候雷天楼想要报警,恐怕警察也无从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