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扑朔迷离

之以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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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挚继续道:“不止如此,那女子换下的女子绣鞋也被我们寻获,与邵将军长靴惯常尺码完全相同。这女子确认是邵将军无误了。王,王爷。属下失职。”

    “先前您吩咐属下去查胡宝儿藏了邵将军的靴子,那掌柜也说过,如此小巧精致的脚型,男子少见,倒是所属女子脚型占多。是左挚大意了,竟未想起向王爷禀报如此机密。”

    楚岸一直静静听着,心绪却从起始狂喜变为缜密有谋,心头早已在盘算的,是另一件事。

    “左挚,有件事交给你。你亲自去查,不要假手于人。”

    楚岸道:“郁儿出生的脉案记录,生辰八字,想办法弄来。注意,办得隐秘,不要叫人察觉。既知她是女子,你便注意收集老定北将军夫人当日诞下女婴的人证物证。”

    左挚干巴巴问:“王爷,急么?”

    现下火烧眉毛的当口,王爷居然还有心思折腾邵将军出身,这是有多迫不及待要立王妃。

    “急。”楚岸点头:“急,刻不容缓。你等下即刻动身,不要迟疑。”

    左挚仍挣扎两句:“情势如今迫在眉睫,是否等局势稍微缓和些我再──”

    “即刻便是即刻,啰嗦什么。”楚岸面有不虞:“你如今倒是废话愈来愈多。”

    早在出宫之前,父皇耳提面命,环肥燕瘦,世家千金,王侯之女,却是让他全挑了个遍。

    他全用一句话堵了回去:“太丑。看不入眼。”

    少时,一次无意中他注意到,郁儿俯身去拾剑,露出一节如玉脖颈,线条颇为柔美动人,不似男子那般僵硬青筋分明。

    腰身从后从侧看,更是如若柳扶风般纤细,不堪施力揉折。

    当真是嬛嬛一袅楚宫腰。

    他便是从那时开始怀疑,他的郁儿是女儿身。

    却自郁儿十三豆蔻年华起,他便能察觉到自己看过去的目光放肆而充满侵略性,每次约剑,更是早早到了玉兰树下,唯恐她人比他先来,便宁愿自己等她,一双眼睛都快盼穿了,待她人狂跑着来了,他却又顽劣心起,变着法子逗她撩她,只想看她红着耳朵跺脚拧着一双柳叶眉恨恨叫他的名字:“楚岸,你是不是找打!”

    皇子的名讳是忌讳,便是母妃与皇帝,也甚少叫全名。

    他却允许她,也愿意听她私底下叫他的名字。

    直到后来变成:“三哥,你是不是欠打!”

    如今一经证实,他便开始盘算,那个从他十五岁第一次难以启齿的夜梦开始,就已经盘旋在脑中的绸缪。

    他要,让它变成现实。

    如何能不急。

    简直要急死。

    “王,王爷。”左挚从旁小心叫道:“王爷莫要动怒,过了今夜,我便动身。”

    “要小心再小心。也不要叫郁儿有所察觉。她手下的一众人都要避着,若是被定北将军府内的人不小心抓到你在干什么,便──”

    湘安王端了茶盏倒进嘴里,“便说是我让你去的,东西是我要拿的,讲我打算面呈圣上,请皇上做主,给郁儿议个好人家。老大不小的了,该考虑成个家了。她生性面皮薄,我是她三哥,我不替她想,谁来为她想?她家里只剩下郁儿一个,连个做主的高堂都未健在,可不就要我来操心。”

    楚岸云山雾罩讲一大堆,险些都要给左挚洗脑了,左挚被讲得一愣一愣的,险些都要信了。

    湘安王逻辑严密,左挚咽下唾沫。

    得,这个盗铃到底是掩得王爷自己的耳朵。

    哪里有帮人议亲,偷偷上门去取生辰八字的道理?

    当定北将军府守院的人都是傻子?

    咽下血泪,左挚提起茶壶悬梁,尴尬提醒:“王,王爷,属下为您续杯。”

    左挚故意说成是续杯。

    茶盏内空无一物,哪里有茶汤。

    当一声。

    楚岸放下空杯:“不喝了。去看看郁儿跑去了哪里,怎的还不回来。”

    “王爷,在下还有事情禀报。很急。”

    左挚跟着楚岸时间良久,只树林对话中冒傻一次,其他时间都是颇得湘安王心意,再结合湘安王数年来凡是涉及邵郁,都比别人多出来的耐心与细致,再到后来数次要确认靴子、红衣,才明白楚岸心思。

    知道楚岸最关心最急邵郁,自然先说了红衣一事。

    急事说完,现下还有正事。

    “说。”湘安王到底多加了一句:“也不要耽误,去派人找郁儿。”

    得。

    左挚领命,到底是先开了门,叫了人进来吩咐了才开始禀告正事。

    “王爷,我们加派的人手找到了这个。”左挚上前将帕子打开,居于正中的是个干瘪瘪的如同树根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楚岸隔着帕子捏住,递至鼻间轻嗅:“味道倒是和草药很像。是绯云山特产的草药?能治什么?”

    “并不能治什么。”左挚满脸肃然:“却是害人的毒物。只一滴浸液,便能叫人染上熳毒,毒性定时发作,疼痛自腰背开始,渐渐痛及全身,起先如针刺般刺痛难忍,逐渐变为抽/痛刺麻,叫人生不如死,却又不会立刻死去,如此周而复始,四月之后,若无解药,尝尽痛苦的人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如此阴毒,并非产自绯云山,此毒从南边流入,被人下毒给谷里的剑奴,那些人就是如此被奴役控制着不得逃离。死也要守护剑谷里头的秘密。手段极为下作。”

    “那些剑奴在哪里?”楚岸问:“可有找到?若是留着活口,恐怕能问出东西来。”

    “并不能。”左挚折好帕子,放在桌边,道:“全都七孔流血而亡。背后的人动作很快。尸体全被丢在后山,连土掩或者火化都来不及,可见处理得尤为匆忙。”

    “去查。”楚岸脸色已极为阴沉:“苏见已把机关内的图纸全部重绘完毕,你带人连夜进去,记得谨慎细心,搜到的纸屑都不能放过。”

    左挚答:“冯马与衍姬抓到之后一直没有审问,饥一顿饱一顿,再经邵将军妙计偶尔夜半弄出声响吓他们一吓。冯马也已得知他父亲已然服毒自尽,自知大限已到,却是全部都招了。”

    “手下去冯马招供的密室搜寻,亦是搜来他与王城贵胄的来往书信,落款却皆是胡宝儿。而已有只言片语,提到的却皆是言水松公子。王爷,依您看这──”

    着实不正常。

    剑谷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