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卿为红妆

之以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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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郁不恼紫契冰冰脸色,笑嘻嘻从侧边挤进屋,屋内泠泠冷烛,长岸上铺满药谱典籍,件件打开的页面,均是有关不良于言征候。

    “我就知道,紫契是面冷心热。我不过是提了一句,你便如此用心钻研。喏。这盘毛豆是来犒劳你。”

    “我倒是好打发。”紫契终于嘴角不如刚才紧绷,面色稍霁。

    “可有进展?”邵郁眼睛看着那些典籍眼神如门外汗,手里剥着毛豆,随手递过来一个,示意他拿住:“口吃是否能治?”

    紫契静静盯着那毛豆,默默把脸伏低,嘴凑了过去。

    如此四舍五入,就当是被喂过好了。

    “喂!”邵郁哭笑不得,拍他脑袋:“皮都没剥,你看书看傻了!剥了皮再吃。”

    那双白净的手就势收了回去。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

    紫契眼底全是失望不甘。

    “问你呢!回答我呀。”邵郁嘴里含着一粒豆子:“能不能治?”

    “你倒是比苏见还急。”紫契拿起一本来看,并没有再去碰毛豆的意思了。

    “怎能不急?苏见若好了,才能于人前侃侃而谈,不再自惭形秽,不再矮人一截,仕途方能顺遂些。况且,我又没剩多少时间可以等──”邵郁戛然而止。

    紫契狠狠瞪过来。

    邵郁赶紧找圆场:“我早晚要回兵营的嘛,你瞪什么瞪,回兵营难道还带着他。”

    “你还想把苏见也推荐给你三哥?”紫契问道:“不止兵诡,连他徒弟兼孙子你都不放过?你三哥这么多人才,哪里还缺一个说话都不利落的人了?”

    邵郁道:“苏见来自剑谷,起先,楚芮都对苏见才能很是欣赏,非要施压胡宝儿强要苏见去永王府。三哥若能多此人才,锦上添花。机关图纸有变,若他不跟着三哥,难免楚芮会找人报复,只有我三哥能护他。”

    紫契脑袋要炸。

    三哥三哥全是三哥。

    “你何时才能为你自己想一想。”紫契恨恨道:“就算你服下止根汨,也才延命一两年而已,并没有许久,为何不想想如何解毒。既然谷内能有止根汨,为何不去追查东西是谁放的,利用这条线,说不定能揪出当初给你下毒之人,顺藤摸瓜找出解药,治根治本,岂不更好?总好过我们傻傻自己找解药,蓬芜山路途遥远,途中变数颇多,能否找到也是未知,前途渺茫,都不如抓眼前线索来得实际。”

    “我就是在找。所以来求你了。”邵郁正色道:“我要你帮我擒稷无霜。胡宝儿我找不到了。我怀疑是他,或者楚芮,将人藏了起来。”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你那三哥。”紫契自暴自弃:“不帮。”

    赌气一般一本本合上那些书籍,紫契嘟囔:“自己要搭上命不够,吐了一口血,还能顶着伤跑一整日,我若是帮了,你还不折腾出天。脸色那么差,以为遮掩踪迹便不会被人发现?”

    邵郁干笑:“紫契好聪明。”

    “迟早被你气蠢。”紫契扭头,心头似在滴血,却干脆挑明道:“你若当真喜欢他,为何不去表明自己是女子?舅舅涂不远是洛霞坞直属统领,我去与他叙旧,却是从他那里听来,皇上在帮湘安王张罗选妃。”

    邵郁面无表情,连一怔都没有。

    许久,道:“哦。”

    “哦?!”紫契被她这轻描淡写一应气的更炸:“值么!你为他做这许多!甚至还为了他中......值么!”

    “值。”邵郁垂下眼睫,剥手里那颗毛豆,却是剥了半晌都没弄开一角,干脆放弃丢到一边,拿了另一个,道:“紫契,你帮我罢。待我心愿一了,我自会去蓬芜山。”

    “什么心愿?”紫契简直不知自己该被气哭还是该苦笑,绷着脸应道:“擒稷无霜?”

    “不止。”邵郁放下手里那颗豆,神情从未如此认真:“擒楚芮,要他自己露出马脚承认谋反,擒稷无霜,离间胡宝儿,要她指认楚芮,若是入冬前军里那场仗亦能打完,我便没有遗憾了。”

    “说来说去,还是为你三哥扫清夺嫡障碍。”紫契心里苦涩。

    邵郁点头:“我不瞒你。若是只是他到达封地凉锟城,庸庸碌碌就此一猫,怕是三年五载都不得皇上提拔想起。若是就落月镇贪墨案名声大噪,想必他就不会再两成供给,名声黯淡,封赏重视自是不在话下。紫契,到时候你是功臣,我向三哥推荐你。你便去湘安王身边罢。”

    紫契将典籍重重一磕。

    “把我们一个个都安置妥当,果真妥当!”紫契逼近邵郁身旁,一下将人抵到墙边,满脸悲痛。

    “那你自己呢!你的报复呢!胸怀呢?当年邵老将军灵前你发过誓的!兴邵家军,兴邵家誉,兴邵家爵,兴邵家业。到时候你两袖清风,风轻云淡,身旁却空无一人,又该如何!”

    “我去为父亲丁忧。”邵郁黯淡道:“本来就含泪答应过,待到打赢入冬对阵漠北那场仗,就回祖籍。”

    “三年过后又该如何!”紫契眼角含泪。

    “我能活过三年,那便出来,再挂军旗。”邵郁眼角同样飙下一颗泪珠。

    紫契房隔壁,邵郁房内。

    “你把郁儿给赶走,就是为了杵在此处?”

    湘安王将面前几盘小菜都变了位置,将邵郁惯常喜吃的几个全都转到了她木椅前,尽管虚位无人。楚岸还是眼神温柔,似是如此这般盯着这些菜,眼前便是邵郁笑眯眯下箸如飞,席间宾主尽欢。

    “哑巴了?”楚岸扭头问。

    “王爷!请恕左挚无罪!属下当真不知将军是女子之身。那日在竹林里讲将军与王爷同日成亲,只是脑袋一时昏掉的胡话!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楚岸脑中却轰然一雷,却是两边耳内如同灌入尖啸雷鸣一般。

    “你说什么?郁儿当真是女儿身?”

    他强调的是,当真。

    纵然早就有此猜测,得知真相还是恍神不已,怀疑自己听错了,之后便是漫天狂喜:“是不是让你派人跟着红衣女子,有所发现?”

    “是。”左挚一五一十道来:“我们的人跟在六宝身后,见红衣女子与六宝结伴而行,起先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回来向王爷禀报那红衣女子行踪。却见六宝护卫左右,颇为忠心护主,便大胆远远相随。却看到那女子买了好些胭脂水粉,换了男装再出来时,果真就是邵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