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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家琪出现的这一刻起,叶馨的目光就再没能从他身上挪开过,可恨他竟然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
叶馨咬着唇,定定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往日那些相思,愤懑,郁结,此刻全部化成了一句冷冷的质问,“你是来替她出气的?”
“叶馨,你少说两句。”高雄伸出手,准备拽住冲动的女人。
林熙敏一见,顿时跳了起来,“喂你把手往哪儿伸呢?高雄,你要再帮着这个坏女人,以后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说完之后她噎了一下,呃,好像自始至终,他们俩之间还真没啥关系。
“高雄,连你呢,你也也要站在那个女人那一边吗?”叶馨目光凛冽地盯着高雄,语气显然带着逼迫选择的意味。
高雄左右为难,愁绪上头,这……他心里固然是偏向杜悦的,可三哥来都来了,这儿可没他什么事儿了。
于是高雄暗暗咬牙,默默站到了叶馨身边。
“你……”林熙敏指着高雄,气得银牙暗咬,“怪我错看了你,还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男人!”
沈家琪淡淡扫了叶馨一眼,“悦悦怀有身孕,我不希望看到她不开心,她开心,我就开心,谁让她不开心,我就让谁不开心。”
这番话说得很明了,杜悦心里一暖,林熙敏也昂起头,得意洋洋。
叶馨紧紧握拳,浑身发抖。
“三哥,这儿有这么多人看着,就算你要维护这个女人,你也不能诚心让我出丑,你这是……你这是报复当年我抛下你去美国那件事吗?”叶馨含着泪,肩膀微微颤抖,“是,是我不对,不该弃你而去,可我在美国的每一天都想着你,我并没有过得有多好,而你呢,在国内有想念过我半分吗?你知道当我回来,得知你身边已经有其他女人时,我心里有多失望吗?”
叶馨是个清高的女人,向来不在人前轻易流泪,小时候大伙儿一起在部队大院里玩耍,叶馨从高高的石堆上跌下来,腿骨折了,也没能吭一声。
那么小的女孩子,却能忍住那种痛,连大人都说,叶馨性子坚韧。
沈家琪看着泪流满面的叶馨,目光沉沉,却没有再说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杜悦,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三哥,你不能这么负我!”叶馨追了上去,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一方雪白的手帕递了上来,高雄低声说:“把眼泪擦擦,我送你回去。”
林熙敏冷眼盯着两人,哼了一声,忽然冲过去,重重踢了一脚高雄,高雄疼得跳了起来,冲林熙敏怒目而视,“你这个疯女人,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就是想一脚踢醒你这个没脑子的男人!”林熙敏拎着包扬长而去。
叶馨气得嘴唇直哆嗦,跟在杜悦身边的女人果然跟杜悦一个德行,不要脸!
会所老板呆了片刻,忽然指着林熙敏远去的背影,“喂,小姐,你还没结账呢!”
高雄拦住经理,随手掏出卡,“刷我的。”
今天这场相亲,真是烂透了。
沈家琪一路不说话,杜悦倒是不停地找话说,每分钟的间隙都被插得满满的,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
她平常不是这么聒噪的。
沈家琪扫了她一眼,“悦悦,今天的事,是我没有安排周全。”
她扬唇一笑,“谁也不知道会在那儿遇见叶馨。”
说完这个名字,杜悦忍不住舔了舔唇,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即便她再大度,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当着她的面跟沈家琪表白,她也还是会吃醋。
她低头摸着肚子,轻声说:“叶馨好像很喜欢你。”
“她只是不甘心而已,”他侧过头看她,眉眼一如往常般温润,“不甘心回来之后,发现一切都变了,从前是她的东西,后来成了别人的。”
“不行,你不是她的,你是我的。”她咬着唇,忽然搂着他的脖子撒娇,满脸都是吃醋的不忿。
他弯唇笑起来,自从她怀孕之后,性子越发的像小女孩儿了,得由他每天哄着才行。
“是,我是你的,现在是,以后都是。”他张唇咬住了她小巧的琼鼻,惹得她立刻惊呼出声。
车里,两个人彼此腻歪,车外,屈润泽握着方向盘,神色冷酷。
他不是刻意出现在这里,要不是刘雨欣吵着闹着要来这家餐厅,临到门口,又被对街珠宝店里的新款珠宝吸引,他恐怕要错过两人恩爱的这一幕了。
车门打开,一股香水味道跟着灌进来,刘雨欣带着新买的珠宝,心满意足地钻进车里,见屈润泽神色阴沉,刘雨欣柔声道:“润泽,我给你买了一款钻表,是当季最新款,你戴戴看,一定很适合你。”
刘雨欣主动抓起屈润泽的手想要为他戴上,却被他不耐烦地用力甩开。
“行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饭。”
“可我很喜欢这家餐厅的法国菜。”刘雨欣委屈地看着屈润泽,顺势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把现在的大靠山也给搬了出来,“上次回去时,爷爷还说,要让我好好养身体,一定要把宝宝健健康康地生下来。”
屈润泽闻言越发烦躁,上次段老爷子专程把屈润泽请去,千叮咛万嘱托,就是希望他能照顾好刘雨欣,生怕他暮年才找回的好孙女受了委屈。
碍着段家的面子,屈润泽自然不能说什么,可刘雨欣在家却越发嚣张起来,一个月内接连换了六个保姆,个个都暗中向他告状,说刘雨欣不好伺候。
他冷声道:“还不快下车?”
“你凶什么嘛,医生说,父母情绪不好会影响到孩子。”刘雨欣捂着肚子,慢吞吞地下车,一口一个孩子孩子,屈润泽的眉头已经拧成了麻花。
瞥见刘雨欣在街边站定,他随手掏出钱包塞到她手里,刘雨欣怔了一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紧接着,屈润泽一踩油门,车子发出一声轰鸣,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刘雨欣张大了嘴,他……他就这样抛下怀有身孕的自己走了?
“润泽,不要丢下我,润泽!”刘雨欣跺了跺脚,咬着唇一脸委屈。
屈润泽意兴阑珊地走进一间酒吧,随便找了个吧台坐着喝酒。
离婚以后,他喝酒的频率竟然比从前还要高,他薄唇微掀,自嘲地笑了笑,愚蠢,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听说了没有,据说最近余书豪惹上大麻烦了……”
角落里,几个男人凑在一块儿低声交谈,言谈间涉及到了一个屈润泽熟悉的名字,他微微挑眉,依旧懒洋洋地喝着酒,神色却挑起了几分兴趣。
“我也听说了,据说余先生派记者找人麻烦,事后居然倒打一耙,找人把替他办事的记者给打了一顿,现在好几家媒体都被他得罪了呢。”
“你们这都是表面上的八卦,我是听说,那位余夫人,也就是沈家的五小姐,好像是撞了人,余先生为了摆平这件事,才找记者改写舆论的……”
男人们聊得兴致勃勃,丝毫没有意识到一道阴冷的目光朝他们飘来。
“所以说嘛,上流社会的那些人,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龌龊呢,还是咱们的日子过得舒服……”
屈润泽抚了抚额头,冷冷一笑。
余书豪也算是个有心计的,能被整成这样,成为街头巷尾的八卦,除了沈家琪,他想不到还有谁做事这么厉害。
他灌了一口酒,掏出手机缓缓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余家——
沈佩林把衣服收拾好,拎着行李箱匆匆走出去,大厅里,余洁诧异地看着她,余书豪脸色阴沉,下巴胡茬微微冒出青色,最近发生了太多焦头烂额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敢出门面对公众。
眼下倒好,外面流言纷纷,家里也不得好过,这位挑起所有风波的沈家小姐,就想甩下这个麻烦,一走了之?
“余洁,劝劝你妈,这么大年纪了,动不动就回娘家,也不怕被人笑话!”
沈佩林失望地看着余书豪,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文质彬彬的脸上也能露出这样尖酸刻薄的表情了?他从前是她炫耀和骄傲的资本,顶着余夫人的名号,又是沈家的出身,谁不羡慕她?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是跟一头白眼狼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
余书豪强行把她绑到老屋囚禁的那些天,沈佩林怀着恐惧与悔恨,每天都在自省,当年她是不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样一个伪君子,她甚至为了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去伤害另一个女人。
思及此,沈佩林顿时憔悴了许多,她淡淡地说:“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我想回沈家休息一段时间。谁也别想拦着我,否则,我只有让父亲派人来接我回沈家了。”
余洁不知所措,又茫然地看向余书豪。
余书豪冷笑,“很好,这么多年来,你虽然是沈家小姐,但嫁给我之后,你吃的用的住的全都是我余书豪拼搏奋斗来的东西,老李,去把夫人箱子里的东西清点清点,只要是余家的钱买的,一件都别想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