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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也是如此?”
燕君珂看他满脸认真的样子,立刻就看了过来,双眸放光。
“那是自然,燕小姐早先也是与本官有过几次办案经历的人,本官自然是相信你的。”
这么诚恳的话,一点都不像是鹤千炤以往的风格。
燕君珂听的不由挑眉,“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个与本官无关,本官只在意凶手从哪边出来。”
鹤千炤偏头,继续观察院子里的树木起来,仔细盯着每一个地方,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燕君珂心里啧啧称奇,还真是个工作狂。
眼神无意瞥见昭和殿门口,却见得一男子青色衣袍,快步焦虑地走了进来,脚步匆忙,甚至跨过门槛的时候,还有些趔趄。
回想起刚刚鹤千炤说的话,燕君珂不由打趣,站在他后背突然用手肘戳了戳。
附耳低声,“大人,你说,那位是不是凶手?”
鹤千炤慢慢起身,眸子向着那边看过去,脸上的笑容忽然暗了下去,眼眸也缓缓移开。
“那位……说不清……”
“……”
有故事啊。
燕君珂看他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同时声音又压低了点,神神秘秘地凑上去。
“大人,那人什么身份?”
鹤千炤略微动了动,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燕君珂立刻走了过去坐下。
青衣男子早已经跑进了昭贵妃的寝殿之中,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
“刚刚那个男子,是当朝皇上最小的皇弟,九王爷。”
“九王爷,怎会来这种后宫嫔妃住所。”
燕君珂迷惑地皱起眉头,按照常理来说,这又怎么可能。
后宫妃嫔住所,是万万不可让宫外男子贸然进入的。
除非是已经受邀的人,得到了皇上的认可才行,不然定然是会受到处罚。
“你猜。”
顺着她的话下去,鹤千炤突然变得神秘兮兮起来,整个人直接就靠在后面,眼眸眯起,看起来好像很惬意。
“你不说,我又从何而知。”
燕君珂也学着他的模样,靠在身后的亭柱上,不过看起来有些笨拙。
“这种事,本官也不知。”说着他闭上了眼。
燕君珂偷偷斜睨了他一眼,什么人,挑起了她的好奇心,却不告诉她。
“哐当——哔咔——”
房间中突然传来猛烈的破裂声,两人突然睁开眼,对视一下,皆快步朝着里面走过去。
里面的北司侍卫和宦官,都吓得不轻,他们手中还拿着一些昭贵妃房间里的东西,而现在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刚刚进来的九王爷。
明明是大好的年纪,是个年轻面孔,长得也是俊秀,但却在看见昭贵妃残留在这里的血迹之后,突然就跪了下去,导致牵绊到了旁边的花瓶,全部掉落下来。
他跪在门前,手颤抖着触碰到地上的血迹,整个人瑟瑟发抖。
此情此景,燕君珂默默将归为杀人凶手的他,移了出去。
鹤千炤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目光却落在了旁边的破裂花瓶上面。
其中在碎裂的地方,他看见了一张纸条,眼疾手快地拿起来,收回了袖子里。
同时九王爷也注意到了这个动作,眼眸泛着泪,疑惑看了过来。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哭。”
鹤千炤笑着挥手,抿着唇走了出去。
燕君珂站在旁边忽然一噎,差点笑出声来。
没事,你继续哭。
多损啊!
身后的侍卫和宦官也憋着笑,均被憋到抬头看屋顶。
九王爷却更伤心了,嘴里呢喃着,整个人几乎趴到地上,泪水流淌而下。
“是我没有早点来——我来晚了……”
“你会不会怪我?”
“你是不是在怪我……”
“……”
燕君珂又看了他一眼,立刻追着鹤千炤出去了。
继续来到了那个亭子,瞥了她身后的房间一眼,鹤千炤慢悠悠从袖口中拿出了这张纸条。
纸条昏黄,上面淡淡写着几个字:带我走!
字体娟秀小楷,应当是个女子所写。
只有三个字,燕君珂却似乎看到了她的纠结和痛苦。
透过这张昏黄的纸条和三个字,她想到了很多。
无尽黑暗之中,女子从夜色爬起,站到了窗前,她凝望黑夜,却怎么也解决不了心中的孤寂。
她月下独写,提笔而成。
她想将这个带给谁,却怎么也送不出去,好像很久以前,她的自由,就已经丢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句话,是对他们最好的解释。
“你觉得九王爷是凶手?”
鹤千炤收好纸条,突然抬头看向她问了一句。
的确突然,就连燕君珂,都没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一颤。
随即鸡皮疙瘩浑身四起,拢了拢衣服,她摇摇头,“刚开始觉得,现如今看这样子,好像并不是。”
回想起他刚刚的反应,燕君珂突然就摒弃了这个念头。
九王爷估计,是昭贵妃宫外之人,每人兴许都有个白月光,他也不会是例外。
毕竟昭贵妃,在当时听闻,也并不是自愿来到宫中。
是被皇帝看上,强迫而来的。
听闻在此之前,昭贵妃早就已经和一男子有了婚约,只因家族不敢与皇帝为敌,便让她来到了宫中。
从此她和之前谈婚论嫁的男子,也结束了。
家族正义面前,她只能选择放弃爱情。
听闻爱情十有九悲,他们,可能就是其中一种。
不过这仅仅是燕君珂单方面的感受,说出来的时候,竟然还让鹤千炤笑了好一阵。
难得的开怀大笑,鹤千炤眼眸都眯成一条缝了。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容易被骗呢?”
突然地,他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燕君珂听的皱眉,“嗯?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他站起身来,笑容敛去了些许,随即悠悠讲了起来。
“眼见不一定为实。”
这句熟悉的台词,让燕君珂深知,这件事不简单。
“不过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可是为了死去的昭贵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花瓶打碎了都。”
鹤千炤抿唇笑了笑,慢慢转过身来,吐出这么一句话。
“你又怎知……他不是故意做给你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