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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只比了五场。
时间是一方面,但提前结束的最主要原因是:看台塌了。
比到第五场时,场外死伤者不比场内死伤的少,而且看台禁不起一而再的摧残,轰然倒塌。
纵然在场的观众都是化形期以上的妖魔,不至于因此摔死,但是灰头土脸总是少不了的。
于是,刑老大只好宣布草草收场,因为赛台也是千疮百孔了。
刑老大豪爽地宣布,他会连夜使人修复,明儿一早就能用。陈玄丘很是怀疑,以他们潦草的作派,一夜功夫赶修的赛场能不能禁得起再来五场比赛的折腾。
不过,他也只能先回客栈了。
黄耳发了,他追在赌坊主身子后面讨债,那位赌坊主原本根本不相信有人能赢十大种子选手,所以接了黄耳的赌盘,结果,他连底裤都输掉了。
而且,他还不敢不认账,因为他也亲眼见识到陈玄丘在擂台上的疯魔了。他相信,他绝不是大王尤的对手,可大王尤被陈玄丘烤了,现场还真有不少人,尤其是死去的那九位选手的亲族朋友,狠狠大吃了一顿。
当然,也有因为好奇,想来尝尝大妖肉的。
于是,他只好赔钱,所有的黄金还回去,再折算灵石赔付倍数。灵石也赔光了,他只能把赌坊也兑了出去。赌坊兑出去后还是不够,他又含泪把签了卖身契给他的七个兔儿女郎陪给了黄耳大仙。
赔给黄耳的是八个兔耳美少女,其中有一个,是他的亲生女儿。
没错,这位倒霉的赌坊主,是个兔儿爷。
他不敢不赔啊,陈玄丘已经那么厉害,却只是此人的师爷。师爷通常是管文书的,管文书的师爷都这么厉害,借他一个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赖这位黄大爷的账。
于是,陈玄丘回到客栈后,便多了八个乖巧伶俐。一笑就露出两颗俏皮可爱的小兔牙的美女。
啧,这个像周海媚,这个像王祖贤,这个像裴秀智,这个像邱淑贞,这个像安心轩……
黄耳很大方地一挥手:“师爷,我送你两个,你挑吧。”
“我要林娜琏和唐艺昕,金莎也不错。”
“你说啥?”
“哦!咳!这个,七层未上,何以家为,我不要。”
乌雅施施然地走过来:“老夫就选一个好了。”
“滚!”黄耳大仙毫不客气:“师爷是帮我赢了钱的,你有什么功劳?去去去。”
黄耳不知从哪儿搬出一张摇椅来,往上边一趟:“真真,给老爷捶腿,爱爱给老爷捏肩,怜怜给老爷我剥葡萄吃。你们五个,给老爷跳段舞吧。”
乌雅大人眼都红了,转身瞪着陈玄丘,咬牙切齿地道:“师爷,等你决前十的时候,我也要赌。”
陈玄丘正色道:“你不要学此间土人,我们不能入乡随俗。拒绝黄,拒绝赌,拒绝黄赌毒。”
黄耳被两个小美女一个捶腿,一个捏肩,舒服的直哼哼:“兄逮,你也想学我赌,你拿什么押给师爷?”
陈玄丘一拍额头,道:“对啊!你只把金子还给我了,还没付利息给我呢。”
黄耳叫苦不迭:“我真嘴欠,提醒你做什么。”
陈玄丘笑道:“我就算今天想不起来,明天也一定想起来的。”
黄耳苦起脸道:“我一天付你一滴行不行?”
“一天才一滴?不行,三千天太久,我只争朝夕。”
“那……一天三滴?”
“嗯……”
“师爷,一滴精十滴血啊,很宝贵的。”
陈玄丘吓了一跳:“谁要你的精,奶奶的,不许耍赖,我只要血。”
黄耳无辜地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证明它的珍贵啊。我有八个小侍女要雨露均沾嘞,我有哪多余的精华给你。”
陈玄丘气道:“三滴就三滴!”
他从纳戒中取出一个小玉瓶儿来,右手掐了一根针,这都是出门在外,必备之物。那年头,可不是随处都有成衣店的。
陈玄丘道:“来,你先告诉我,你这血,究竟珍贵在哪里?”
黄耳嘿嘿直笑:“你不是要攒着做血豆腐么?”
陈玄丘道:“不说是不是?你要不说,我就拿你这血去拍卖,我就不信,这伏妖塔第二层,就没一个认得的。到时候,一旦真有古怪,你可要名满天下了。”
“千万不要啊祖宗!”黄耳一声惨叫,从摇椅上跳起来,连滚带爬地跑到陈玄丘身边,把他急急拉到墙角儿,四下看看,这才压低嗓音,道:“我告诉你,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哪怕是你老子、你儿子、你老婆、你情人……”
陈玄丘不耐烦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说,不要罗嗦。”
黄耳大仙凑到陈玄丘的耳朵儿上:“记住你说的话,绝对、绝对不可以告诉什么人,否则,神憎之,鬼厌之,生孩子没屁眼儿。”
陈玄丘的好奇心愈发重了,道:“好好好,我发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法不传六耳。”
黄耳大仙这才把声音放的极小,小声小声地道:“我的血,天界之下,禳辟一切邪魅妖术!”
陈玄丘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黄耳大仙道:“就是在人间界,可破诸法。”
陈玄丘道:“不是说,只破妖法么?”
黄耳讪笑道:“谁也不想万人嫌不是?”
陈玄丘真的呆住了,愣了半晌,才不敢置信地道:“你说的……是真的?”
黄耳急了,声音大了起来,道:“你不信我?我告诉你,千真万确,万确千真,真真是不能再真了。”
小兔女真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甜甜地道:“老爷,你叫我?”
黄耳摆手道:“去去去,老爷正说正事。”
黄耳压低声音道:“不过,你切记一点。”
陈玄丘道:“什么?”
黄耳肃然道:“我这血,对一人只有一次生效。不管他是谁,只要在人间向你施法,以我之血,你就能破。但是,只有一次,不管他这一次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什么大神通,还是小小不言不堪一提的小法术,只要你用我的血破了他。下次再对上他,我的血,便再无用处了。”
陈玄丘倒吸一口冷气,道:“就算如此,这也是珍贵之极了。一万两黄金、十万两黄金,也不值一滴啊。”
黄耳痛不欲生地道:“谁叫我嗜赌呢?而且,我也不知道你这么有钱啊,原想着,最多赔你一滴两滴。”
陈玄丘喜形于色,马上手指一晃,收了银针,从腰里“嗖”地一下拔出一口小刀来,馋涎欲滴地道:“来,伸手,我先收三滴。”
黄耳惊恐地道:“你只要三滴,拿刀做什么。你给我瓶子,我自己滴给你。”
二人拉拉扯扯,为谁来主刀纠缠不清,就在这时,一乘小轿在十余个鲜衣怒马的家仆陪伴下来到小院儿门前。
轿子停下,两名使女上前掀开轿帘儿,一个肤白如玉、额上一对小巧鹿角,眉眼俊俏、身着鹅黄衫子,衫上点点雪花,气质出尘,宛若画中人的女子姗姗地走下来,到了门前,翩然一拜,脆生生地道:“鹿家,鹿司歌,求见陈玄丘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