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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墨果真不动,月色里,贵雅如月中桂,从容如巍峨高山,似乎任何威胁与他而言都是过眼云烟,不屑一顾。
而这冷清的人现在却突然笑了:“是吗?五年前你不能奈我何,难道现在就能?跟我做敌人,你还不够格。”
角落里的人身体微微一震,似在压抑着情绪,片刻,迎着月色绽开了如春笑颜:“是啊,我林无霜不够格,那红鸾呢?”
容墨气势一凛,周身满是杀气,林无霜忽然觉得呼吸凝滞,似乎胸腔都被一股冷意填满。
他在等容墨出手,他要给当年的悲恸画一个句号,他要用容墨的血祭奠那个女子。
这一刻他笑了,笑的如三月春风,笑的如百花摇曳,笑的月色浮动,朦胧光影里那个女子如火如烟,慢慢从他的记忆里走出来,一笑便倾城,一哭便似天地瞬间阴霾。
可容墨没动,而是幽幽叹气,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悲凉:“其实当年......”
他的声音渐渐低去,林无霜的房间里,林夕已经发现了自己刺中的不过是个枕头,烛光下,房间一片暖人的橘色,她骇然收手,惊讶的看着那枕头,忽觉有诈,一转身,有东西飘落在她的脚下,是一个信封,晃了晃,有信纸,信封上写了四个字,蛊毒解法。
林夕犹豫了几秒,还是打开了,匆匆一扫,脸上血色顿失,再看一次,牙齿紧咬,差点要咬出血来,想不到容墨给自己的蛊毒竟然是血蛊,所以每个月必须用他的血养着,否则这血蛊就反噬,月圆夜会让自己暴毙而亡。
她的手死死的攥着那封信,以至于指甲快要掐进肉里。
疼痛让她的意识更加清晰,虽然怀疑这信是被人故意留在这里让她发现的,但是信里的内容让她感到羞辱,感到震怒。
血蛊解法如同那毒一样刁钻,竟然需要服用施毒之人的肾精,而且需要服用五次之多,所谓肾精便是男子勃发那一刻喷薄的精华所在,这种唯一的解毒方法容墨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他是故意的,不但限制她的自由,为他所用,还如此折辱她。
“嘭!”她一脚踢开房门,与此同时,她的房间门也被人撞开,林无霜面无血色的走出来,一向挺拔灵活的身形有些踉跄,他回头,眸光深深,看着房间里的那个人影,笑了,笑的悲愤,笑的绝然,也满是嘲讽。
纠结了五年的心结,真相竟然是这样,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容墨用如山的沉默看着他,让他的心一点点变凉,再一点点变沉,直到沉到尘埃里。
林夕和林无霜最终在走廊里相遇,眼神交接,林夕面容不再傻憨,而是凝了一层敌意,林无霜却突然伸了个大懒腰笑嘻嘻的向她走去:“我去小解,你这么晚出来该不会是想来找我吧?迫不及待要试新药?可惜新药太贵了我有点舍不得了。”
林无霜又是那副无赖样,林夕紧绷质疑的心忽然淡下来,她讥诮一笑:“都试了两天了,你舍得半途而废?”
林无霜呵呵一笑,眯了眯眼,月光下看像个狡猾的狐狸,他忽然抓住林夕的手腕,顺着筋骨一捋,趁着林夕回击之前,又一掌击向她的胸口,却在距离零点零一公分处停住:“嗯,好的还挺快。”
林夕刚想破口骂人,看他全无半点淫色,落掌处正是之前内伤淤痛处,顿时明白了些什么,一脚将他踹开,深呼吸,轻揉,果然一点疼痛都没了,难道淤血都散开了?她疑惑的看着林无霜,蓦然醒悟,一直吊着她跟狗一样跑,再加上那新药,为的就是给她治伤?
“还不算太笨,可怜我啊还被你当坏人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林夕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精彩起来,又想回嘴骂人,又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才对,可看他得意臭屁的脸,又不甘心一下子服软。
“这是用于淘洗筋脉的新药,你敢不敢吃?”
林无霜又拿出一颗药丸,林夕冷笑,伸手拿过药丸,抬起头,激将法?还真以为自己会相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雷锋?给她治伤也是为了让她更好的做个药罐子吧。
“好,我吃。”
林无霜眼里笑意更浓了,林夕也笑了,刚要将药丸扔到地上一脚碾碎,忽然觉得手心里有些粘腻,转个身借着月光一看,顿时脸黑了。
“林无霜,你个杀千刀的。”
这药不是吞的,而是随着人体体温直接融与皮肤中。
她举起匕首咬牙切齿,一转身,哪还有林无霜的影子,只有一道黑影往楼下跑,她也不管会不会惊扰了其他客人,吼了一声就追上去。
“林无霜,你个断子绝孙的坑货,姐诅咒你一辈子不举。”
她举着刀一直追到门口,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小二被她吓醒了,见她一脸狰狞,满身杀气还以为遇到了杀手,嗷的一声,翻个白眼晕了过去。
黑影出了门,林夕也冲到了门外,外面一条路笔直而去,空空荡荡的,夜色浓郁似打翻的墨汁,将这个世界整个吞没,只有客栈门口两盏灯笼闪着幽光,黑影融入夜色中已难再寻,林夕被夜风一吹,冷不丁打个颤,她望着无边夜色,一阵细细密密的恐惧爬上心头,直觉有危险在靠近,当她猛然转身要回客栈时,突然遭到猛烈一击身子软了下去。
一辆马车停在一颗大树后,车身是黑色的,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车帘迎风不动,似被凝固般。
不远处的墙角下还停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低调奢华,就连车帘都是用金银两丝交织而成,外面再罩一层半透黑纱,有些神秘的低调。
车子里锦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前方那辆黑色马车,看着林夕被送入马车中,然后捻起一颗葡萄,晶莹水光,轻轻一捏,透明的汁水顺着指缝流下。
“阿善,走吧。”
“主子,好歹先休息一晚再赶路,属下担心您的身体。”
一旁的阿善还有些困倦,忍住不敢打哈欠,锦衣人却在他额头狠狠敲击,疼得他龇牙额头瞬间起了个肿包:“你以为那个容墨是个草包,再不走等着被他发现?再说了。”他的眼神透过缓缓放下的车帘似乎看到了远处,眸光幽深,狡黠如狐,唇角一弯,无尽风华:“本太子很快就会跟他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