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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璋眼睁睁看着一路走来的将士们卸下战甲,轻装上阵,越入滚滚洪水中。
洪水黄浊,汹涌澎湃,那些人跳进去后瞬间没了影,彭璋心里揪着,连忙跑到前面去,这才看见汹涌的水浪中隐约可见几个黑脑袋。
彭璋咽了咽口水,倒退了两步。
赵肃是该看不起他的,因为他没有毫不犹豫一跃而下的勇气。
彭璋捏着手令站了一会儿,转身就迈开了腿冲进了雨幕中。
被自己男神看不起的滋味可不好受,得好好表现让他另眼相看才行!
这次渡河,损失了三个将士。
赵肃踉跄的爬了起来,顶着暴雨站在瘫倒一片的人群中,呸了一声将嘴里的水吐了出去。
“兄弟们都是好样的,现在还能走吗?”
“能!”
众人异口同声。
赵肃深吸了口气,扬声道:“那就收拾行囊待命。”
丰城知州收到消息赶来,见到赵肃直接老泪纵横,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殿下,下官总算是等到你了,我城中的百姓就快撑不下去了啊~”
“先讲正事。”赵肃冷冷的打断了他的哭诉,“城中现在什么情况?”
……
“你说赵肃现到底什么情况啊?”
苏夏百无聊的撑着胳膊,和司徒锦大眼儿瞪小眼儿。
司徒锦现在可没心思管赵肃现在什么情况,他来这里就是想知道尚易书到底病到什么程度了,他的小命是不是快保不住了。
司徒锦伸着脖子,往屏风后看了一眼,又耷拉下脑袋,祭奠自己的小命儿和那没有结果的爱情。
苏夏实在看不下去司徒锦这模样,猛的拍了下桌子。
“你还有完没完了,都看多久了!”
司徒锦撇撇嘴,“关心关心自己的小命儿还不行吗?”
苏夏一噎,瞬间泄了气。
她之前求过赵肃,希望能换种方法,可这小半年,她天天都在找古籍,都没找到比换心更好的方法。
赵肃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尚易书死的,尚易书也很想活着,苏夏现在都有些没法面对尚易书和司徒锦了。
一方面是仅存的一点良心告诉自己一命换一命是不可取的,一方面又不忍心看着尚易书就这样死了。
她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说自己一定可以治好他的!
苏夏烦躁的拍着脑袋,真想原地死亡。
司徒锦见状,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道:“你不会是舍不得风流倜傥的小爷了吧?”
苏夏连忙转头看了一眼屏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司徒锦叹了口气,也看了一眼屏风,隐约可见床上躺着一个病娇美人儿。
“你也不用自责,我这小命是输给燕王了,燕王想要拿来作何用是他的自由,跟你没关系。”
苏夏斜睨着他,心道怎么会没关系。
赵肃是策划者,她是刽子手,而司徒锦就是那坨待宰的肉。
想到这个,尚易书脆弱的模样映入眼帘,苏夏甩了甩头,连忙切断了思绪。
司徒锦啧了一声,抬手攀着她的肩,“既然都有烦心事,不如出去喝一杯?”
苏夏甩开他的手,整个人跟没有骨头似的趴在桌上。
“我今儿踏出了太尉府的门,某些人的眼刀子就能戳死我。”
“那挺惨啊~”
司徒锦拖长了声音,目光瞥了一眼屋内屏风后的人,扬声道,“尚先生,借田姐儿玩玩!”
说完,也不管苏夏同没同意,拉着她的手就走。
尚易书蹙了蹙眉,目光示意尚信,后者一脸不情愿的出去跟着那两人,看着他们翻进了主院,然后在院中的槐树下掏出了两坛酒。
尚信:“……”
两人人手一坛,抱着酒大大拉拉的从正门走了出来,回到暖璟阁。
司徒锦将酒坛子往木墩儿上一甩,豪迈的挥手,“来,走一个!”
苏夏眨了眨眼,还没从刚偷酒的兴奋中回过神来,也豪迈的甩手,“干!”
尚信:“……”
两人说干就干,抱着坛子就开始喝。
苏夏看到他,还好心情的邀请,“尚信,要不要一起来喝一个啊?”
尚信冷冷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走进了主卧,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苏夏啧了一声,“怪脾气。”
司徒锦也啧了一声,“尚信好像看你不顺眼啊,这么久就没看到他给过你好脸色。”
苏夏无奈的耸了耸肩,“大概是我害他家主子犯过病吧,一直都看不过我,神经!”
司徒锦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苏夏也不想聊这些病不病的,思绪又回到了之前,“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太尉大人的院子里藏了酒的啊?”
司徒锦斜睨着她,似笑非笑。
“小爷我好歹是纨绔了十几年的公子哥儿,这纨绔子弟,别的不行,吃喝玩乐还是拿得出手的。”
苏夏嘴角微抽,“听你说得还挺骄傲!”
“可不得骄傲嘛~”司徒锦哼哼了一声,抱着酒坛又狂饮了一口,神神秘秘的凑近了苏夏,压低了声音道:“我跟你说啊,就我这个鼻子,自从闻到施施的味道就再也分辨不出别的美人儿什么味儿了,现在也就能嗅嗅酒味儿了。”
苏夏嗤嗤的笑了起来,“你这辈子遇上王施施,算是栽了!”
司徒锦摇了摇头,“不不不,遇上他是我千年修来的福。”
大概是想到美好处,司徒锦脸上的笑格外的腻歪。
苏夏打了个寒颤,被司徒锦这德行膈应到了,连忙喝了一大口酒压惊。
“秀恩爱死得快啊,你悠着点儿~”
“别咒劳资,劳资还不想这么快死呢,我还想多和施施腻歪几年。”司徒锦喝酒无所顾忌,现在已经开始微醺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站了起来,一巴掌猛的拍桌上,“不行,我得去上柱香求个佛,愿佛祖保佑尚先生长命百岁!”
苏夏也是无所顾及,喝酒没个量,放开了嗓子吹坛子,小半坛酒下肚就已经醉了。
可她神志还很清楚,听到司徒锦的话,瞬间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你这是啥意思啊,是想让他换了你的心健健康康的活着呢,还是想让他就这这副身子撑过百年啊?!!”
司徒锦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虚无,低低的笑了起来。
“谁管他啊,我就想自己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