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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明媚的下午,杜倪考完了小升初的最后一门科目。那天他走在街道上,情不自禁哼出小曲,尽管他并不擅长唱歌。平常的小碎布也逐渐迈大,速度也快起来。
一定要告诉爸爸,他做到了,以前所未有的最好状态。
杜倪在狭窄的人行道上奔跑着,哪怕是撞到其他人也无所谓,这时候道歉两句也不会减少内心半分的喜悦。
熟悉的街道口,熟悉的楼梯,熟悉的门牌号。
他手忙脚乱掏出钥匙,对准锁孔一次又一次插进去。可老天却好似给他开了个玩笑,平时百分百的命中率到这被抹掉了1,只剩下零。
冷静,冷静,不要太激动。
杜倪深吸一口气,攥紧钥匙插了进去,往左扭了两周半。咔擦一声,门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里面的灯光如同潮水般扑面而来,比外面的阳光还要刺眼,也还要温暖。父亲坐在客厅沙发前,母亲刚刚端上水果拼盘。
杜倪打开门,大喊:“我、我回来了。”
“考完了吧,想我吗?”父亲微笑的面庞融化掉了他内心所有的踌躇。
“当然!一直都很想。”
父亲指了指茶几上的大盒子:“看,这是给你买的蛋糕噢。”
“真的吗?”
杜倪顾不上换鞋,拔腿冲了过去。那一刻,他内心的渴望如同火山般喷发出来:那份迟来的倾诉;那无数日日夜夜里的期盼,灯光下的奋笔疾书历历在目;那录音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里播放着。
这一刻,他只想告诉父亲:“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然而,父亲只是张开了嘴,却没有任何的声音。瞬间,一道裂痕劈在了墙壁上,所有的场景都化为了碎片,成为了泡沫的幻影。
“不,不不不——”
杜倪向父亲面前跑去,但无论怎么迈开步伐,距离却总是摆在那里。最后,父亲离他越来越远,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彼岸,一点不剩。
他站在原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随之而来的是内心那份永远抹不开的沮丧。
“都是梦而已,不过是梦……”杜倪喃喃自语着,蹲下来啜泣着,来回重复着每个夜晚总会说的那句话:
“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如果真的有人听到就好了……
渐渐地,意识模糊过去。或者说,从梦里回到了现实。他感觉到自己被抱在空中,外面的风还有点大。
杜倪慢慢睁开眼睛,隔着泪水的模糊看到了对方——白亮白亮的面具。现在,魏逸驰正给他来个彻头彻尾的“公主抱”。
“大、大叔!”
“哟,醒了,孩子?”魏逸驰低过头来,面具上的“眼睛”弯成月牙状,“看你平时话挺少的,怎么一昏过去说这么多梦话?”
“呃,我、我……”杜倪想别过头去,但被这么抱着也不可能像猫头鹰一样扭个三百六吧?
“哼哼。”魏逸驰笑呵呵道,“你做到了,做得很好噢。”
“诶?”
“你不是一直在说你做到了吗?这次你的确做得很好,我把猛鸿消灭掉了,那个中弹的小女孩也被其他人先接到飞船上治疗去了。至于你的话,我检查了下,不算严重,只是有些烧伤,回圣迹治疗下就好了。”
“嗯——好的。”
魏逸驰看向前方,淡淡道:“不过,我推荐你把眼角擦一擦,被别人看到可是会被笑的噢。”
顿时,杜倪才意识到自己又不争气地在回忆里哭了,连忙用手背擦了擦,甚至还担心会不会留下泪痕。
魏逸驰抱着他到了飞船舱门前,放下道:“放心吧,我都看不出来的话别人也看不到,先进去找个位置休息下吧。”
“好。”
杜倪看着舱内坐着的顾若薇、李信思和方宏天,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但还没等他说出口,顾若薇先一步冲到面前:
“没事吧?你刚才真的太吓人了,我都以为你伤势很重,但居然没有受到辐射的影响。而且你真的好勇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估计大叔也不会……”
他后撤两步,举起手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所以你能让我这个病人先休息下吗?”
顾若薇愣了下,脸一红:“当然可以,我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换其他人还享受不到呢!”
“好嘞好嘞,我很荣幸。”
这时,李信思走到二人旁边,无声指了指另一个房间打开的门。三人凑着头看向房间内——这是一个紧急治疗室,马梦诗就被安放在治疗舱里稳定生命状态。
魏逸驰站在一个外科治疗仪器前,试图解锁。但仪器只是滴了一声,响声道:“无法检测瞳孔特征,如有遮挡物请取下。”
“嗯……这可不好办了啊。”大叔挠着头,有些为难。
他把手掌举到面前,霎时,面具突然开始变形,如同魔方转动般一点点褪下,露出真人的面孔。
在外的杜倪三人逐渐张大了嘴巴,李信思喃喃自语:“据说,没几个人看过独现者的真面孔。难道我们这次要——”
面具一点点展开,从下颚开始露出。转换形态的面具也回到魏逸驰的手中。
杜倪瞪大了眼睛:他真的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大叔的面貌。究竟如此一个两面的人,在现实生活中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一刻,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拉到了最高峰。但在下一秒,魏逸驰手一抖,如同视频倒放般,面具又全部变形回去,把脸盖了个严严实实。
“算了,回圣迹治疗得了。”
见魏逸驰要转身出来,三人赶紧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假装无事发生。
魏逸驰走出来,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大家,道:“确认一下,没有什么事的话我们就直接走了。”
“好。”
“行,那离开这吧。我相信大家都想回去洗个热水澡了哈哈。”
等大叔走进驾驶舱后,李信思嘀咕道:“这大叔战斗时和平时说话还真的是完全不一样诶。”
“所以说不要用固有印象看别人嘛。”杜倪看向窗外——地面慢慢下落,树木变矮,云朵也在不断下沉。
飞船急速上升着,然后慢慢往前行驶着,逐步离开这个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