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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锦妆只能愤愤地道:“她根本就是个不守信用的人,满嘴谎话,皇叔你不要被她蒙骗了!”
夜同尘道:“本王被她蒙骗什么?连事情都说没清就来这里撒泼,哪有一点儿皇家公主的气度?”
夜锦妆没想到夜同尘根本不听她的,问都不问都站在唐宓这边儿,“皇叔,我才是你亲侄女儿,你不帮着我,反而护着她,这是什么道理?”
夜同尘冷声道:“蠢货,本王乐意护着谁就护着谁!”
夜锦妆说不过夜同尘,何况心里对这位皇叔还是有点儿怕的,冷冷地看了唐宓一眼,走了。
怀里的人动了动,夜同尘低头一看,自己还揽着人,他蓦然松手,语气平常:“吓到没?”
唐宓头发已经散了下来,堪堪及腰,腰肢又盈盈。
唐宓清亮的眸子看了夜同尘一笑,摇了摇头,“没事。”
夜同尘道:“去把头发梳好吧。”
唐宓“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动,而是蹲了下来,伸手去捡地上的碎瓷片。
夜同尘拉住她,“等会儿让丫鬟来收拾,别割伤了手。”
唐宓摇摇头,轻声道:“我来就好。”
夜同尘也跟着蹲下身来,捡起一片碎瓷片,“这茶具对你很重要?”
唐宓垂了垂眼皮,“也没有,就是用惯了,进宫带进来的。”
夜同尘默然,能让唐宓进宫还想着带的,肯定是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唐宓默默地捡碎瓷片,夜同尘终究看不过去,“唐宓,你放着别动,我替你捡,听到没有?”
几乎是用了命令的口吻。
唐宓愣了愣,缩回手,也没站起来,就蹲着看夜同尘捡。
夜同尘问她,“今天夜锦妆怎么回事?”
唐宓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秘密还是秘密,答应了不能说,那就不能说。
夜同尘找了一个盒子,把碎瓷片装进去,“收着吧。”
唐宓睫毛颤了颤,伸手细嫩的手抚摸着盒子,眼里俱是心疼。
夜同尘看不过她这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把盒子拿过来,“你进去梳头发,我赔你一套茶具。”
唐宓迟疑地问了句,“你赔什么?又不是你弄坏的。”
他赔什么赔?还不是为了让她开心?
夜同尘道:“那我去找夜锦妆赔,本来就是她弄坏的,她赔正好。”
唐宓拉住他,“哎,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没有。”
夜同尘冷哼一声,“她怎么不是故意的?”
唐宓咬了咬唇,把盒子接过来收好,然后进去梳头。
夜同尘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唐宓出来,拉着她往外走。
“哎…去哪儿?”唐宓莫名其妙。
“赔你茶具啊。”夜同尘道。
唐宓“啊”了一声,“真的赔我?”
夜同尘冷哼一声,不说话,闷头往前走,唐宓在后面亦步亦趋。
夜同尘步子有点儿快,唐宓跟着有些累,夜同尘看了一眼已经出了一层薄汗的唐宓,步子稍微慢下来,嘴上嫌弃了一句,“才走了两步就累成这样,真不知道唐家怎么把你养大的…”
唐宓微微平复了喘息,才道:“你走慢些。”
终于夜同尘停了下来,唐宓抬头,“这是哪儿?”
夜同尘笑她:“亏你还在宫里呆了一年多了,连皇宫都没有摸清吗?”
唐宓摇摇头,看了看眼前没有匾额的小屋子,“我确实不知道,皇宫还有这样的地方。”
夜同尘道:“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走吧,我们进去。”
“这儿是…”
“赔你茶具的地方。”
唐宓进去才发现,这儿竟然是一个小作坊,里面宫人忙碌着,见夜同尘过来,赶紧放了放手中的活儿,“见过尘王殿下。”
夜同尘“嗯”了一声,指了指唐宓,“这是太妃。”
领头的宫人心里微微讶然,太妃怎么来了?
但也只是迟疑一瞬,脸上就堆起来了笑容,“哎呦,奴才见过太妃,太妃您贵足踏贱地,咱们这瓷作坊真是蓬荜生辉啊。”
唐宓大概是没听过这样直白的溜须拍马,迷茫地看了眼夜同尘。
夜同尘“呵”了一声,对领头的大太监道:“别说漂亮话儿了,今日本王来,是想让你做套茶具。”
唐宓眼睛亮了亮,原来这里是做茶具的,她还没见过呢。
大太监“哎”了一声,“王爷不嫌我们手艺粗就行。”
夜同尘道,“你们手艺粗我也看不上,去取笔墨开。”
下人很快取了笔墨凯:“王爷您请。”
夜同尘摆摆手让他们先下去,然后扭头问唐宓,“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我给你画。”
唐宓想起来他之前画纸鸢,但是不奇怪,“我也不知道,就随便画一个翠竹就行了。”
夜同尘道,“既然做就做最好的,你若想不出来,我就给你画了,画完你再看行不行。”
唐宓点点头,“你有更好的主意就画吧。”
夜同尘挥笔落画,片刻之后,贝阙珠宫,仙雾缭绕,一幅天外仙境图便跃然纸上。
“这是…仙宫?”唐宓惊喜地看着夜同尘笔下的画儿。
夜同尘颇有些得意,“好看吧?”
唐宓点点头,“真好看。”
夜同尘让人拿下去,“就照这个刻一套茶具。”
还是刚才的大太监,接过来画儿看了看,忍不住夸道:“王爷这花样可真新鲜,做出来一定是好看的,丹青也是极好…”
夜同尘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下去吧。”
唐宓噗嗤一声笑了,“真的能做出来吗?”
那个太监说的没错,那花样做出来一定是好看的,忍不住地她也有些期待。
夜同尘道:“当然是能的,这里,原本就是宫里设下的瓷窑。”
“宫里的瓷器不是统一进贡的吗?为什么还有私窑?”唐宓好奇地问。
夜同尘道,“我父皇在世时,盛宠一个昭仪,那昭仪最喜欢瓷器,父皇就专门给她设下了小私窑,后来就一直有人打理着,只是没人再喜欢瓷器了,这儿偶尔定制一些新鲜花样的东西。”
唐宓听完夜同尘的话,眨了眨眼,“太祖皇帝对那昭仪真好…”
夜同尘看了她一眼,忽然道:“那昭仪最后死的很惨,中了剧毒七窍流血,死了几天都没人发现,一直到尸体发烂,发臭,后来有人见了也只是草草地卷了席子扔到宫外乱葬岗了。”
唐宓脸色煞白,被夜同尘的话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