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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的话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跳,白子信更是像傻了一般看着他,那模样像是在说“你没开玩笑吧。”。
白秋落定定的看着那人,道:“这位大人,不知道你凭什么说我爹杀了人,可有证据?如果光凭着怀疑就用对待犯人的方式抓捕我爹,此举是不是不太合适?”
白秋落目光沉静的看着那个捕头,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
至少方才听说白子信杀了人而心惊肉跳的人,此刻倒是因为她的言语而平静了下来。
其实真要说起来,别说是在这万恶的古代了,便是在现代,只要有了犯罪的指向,拿到证据,警察就可以上门抓人了。
而在古代,律法更加的不完善,有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当权者说了算。
白秋落之所以敢直接了当的这么问,一是因为她对彭善宇有恩,她也知道彭善宇是个好官,如果没有证据,应该是不会出现今天这场面才是,二则是因为邵南初。
邵南初是恭亲王世子,他虽然现在蜗居在这里,但是他的势力和手段绝对不会随着他呆在小溪村而缩减,想要做什么,也绝对不是当地的地方官能够抗衡的。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也是分人的。
虽然白秋落很多时候喜欢靠自己来解决问题,但是当遇上这种困难得必须要借势的情况下,她是绝对不会矫情那点自尊的。
毕竟有些时候,两个人要一起走下去,那有些事情就不必分得那么清楚,毕竟,总要尝试着去信任,才能更好的了解彼此,余生一起走下去。
“并不是怀疑,而是证据确凿,有证人能证明白子信杀了人。”那人淡淡道。
白秋落微微眯了眯眼,凝视着他。
要说白子信杀人,别说白秋落不信了,就是说出去,整个小溪村的人怕是都不会相信的。毕竟白子信憨厚老实,善良大方那是出了名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毕方你别胡说,怎么就证据确凿了?只是一些流言蜚语而已,怎么就能认定人是白子信杀的了?这个案子还有待审查,白子信也不过是个疑犯,还不是杀人犯,注意你的态度。”一旁的阙峰冷声开口。
“不管是疑犯还是杀人犯,他都有杀人嫌疑,都是要带回去的。”毕方冷淡的看了阙峰一眼,说。
“只要一天没有定罪,就不能用对待杀人犯的方式对他。”阙峰寸步不让。
毕方冷哼一声:“好,那我重说一遍,白子信和一起命案有关,涉嫌杀人,现在要带他回去配合调查,有问题吗?”
这次阙峰没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毕方。
抬眸看向白秋落的时候,眼中带上了一抹歉意。
一旁的邵南初微微眯了眯眼睛,正想开口,白秋落的手却忽然搭在了他的肩头,微微捏了捏他的肩膀。
邵南初微愣,抬眸看她。
白秋落不着痕迹的摇头,对着毕方淡淡道:“让我爹配合调查,暂时收监都可以,但若是让我发现你们屈打成招,滥用私行,便是上京告御状,我也会告得你们乌纱帽不保!”
“你……”毕方闻言顿时震怒,恶狠狠的看着白秋落。
白秋落面色平静,分毫不让,素来含笑的眸子在这一刻变得清冷,盯着毕方的眼中是不变的坚定。
毕方和她对视片刻,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哼,那你最好能找到你爹不是杀人凶手的证据来,把人带走。”毕方终是冷哼一声,命人将白子信给带走。
白子信也不挣扎,只是冲着白秋落和陈萍喊道:“萍儿,秋落,我没有杀人,你们要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爹你安心跟捕头大哥们去,彭县令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你含冤受屈的,他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的。”白秋落冲着白子信安抚道。
白子信很相信白秋落,有她这话,他心里原本的不安都被抚平了不少,冲着她微微点头,应了句:“好,爹也相信律法自会还爹一个清白。”
说着他看向邵南初,道:“我不在家,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好好照顾好她们母女。”
邵南初闻言面色一肃,沉声道:“您放心,有我在,谁也动不了她们。”
他知道,白子信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明显是将他当成自己人了,哪怕他和白秋落并没有成亲,可是白子信已经将他的信任给交付了。
这种感觉对邵南初来说很陌生。
他从小就在压抑又无爱的环境中长大,他的父亲带给他的除了苦痛,就再也没有别的了,所以对白子信这种来自父辈的信任,格外的……激动。
白子信看到邵南初脸上的庄重,心里一松,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来,被毕方的人给带走了。
毕方等人走了,阙峰却没有立刻离开。
等人彻底看不见了,白秋落这才迫不及待的问阙峰:“阙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我爹怎么会牵扯到杀人案里面了?是谁死了?”
阙峰沉声道:“我回县城之后的这两日一直都在追查白子朝的下落,今日终于有了他的踪迹,可找到的却是他的尸体。而他的尸体是毕方发现的,并且他经过寻访之后,认定是你的父亲杀了白子朝,所以才会带人来抓你父亲。”
“白子朝死了?”白秋落闻言不由得轻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是,他死了。”
“死因呢?还有,怀疑我爹杀人的原因总该有吧?”白秋落冷静的问。
“他的死因就是毕方怀疑你爹的原因!”阙峰沉声道。
见白秋落面露不解,解释说:“你们村有人说,林二在追白子朝的当天,你爹和白子朝曾见过一面,当时你爹还抓着白子朝了,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你爹就愤而开口,说“白子朝你这人渣,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还不如喝农药去死算了。”,白子朝的死因就是被人灌入农药,推入水塘而亡。”
“毕方派人打听到你爹说过的话,再加上你爷是白子朝推入水塘杀死的这事儿你爹也是知道的,所以毕方就推测你爹恨极了白子朝,所以将他喂了毒药,然后推入水塘给杀了。之所以推入水塘,就是为了报复白子朝杀了你爷。”
白秋落闻言不由得冷笑:“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么巧合的事情,看着就假,只要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而且单单只是推测就派人来抓我爹,其中恐怕少不了岑山的手笔吧。”
阙峰沉默,微微颔首,道:“确实如此。正是因为有岑山的下令,你爹才会被抓。县令大人有事出差,要明日才会回来,县城之内岑山最大,便是我也无法阻拦他的决定,白大夫,对不住了。”
“与你无关,你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激了。”白秋落轻声道。
虽然阙峰说的这些邵南初派人去查也能查到,但毕竟还需要时间,而阙峰主动告诉她,却省了这部分的时间,这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她和邵南初商量这件事情该怎么解决了。
“是我无能,没能阻止事情的发生。”阙峰抿着唇,神色有些晦暗。
白秋落轻轻一笑,道:“阙大哥你别这么说,身在官场,你也有你的无可奈何,我能理解的。”
阙峰没有说话。
事实上,白秋落越是这么说,越是通情达理,他心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就越浓。
白秋落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也不再多说,而是道:“阙大哥,如今我爹爹已经被带走了,现如今我想的便是怎么替我爹爹洗清冤屈,将他给捞出来。但是他在牢里的这段时间,还要请阙大哥多多照顾了,否则若是我爹被屈打成招了,那说什么都迟了。”
阙峰闻言微微点头:“白大夫你放心,在决策上我不能阻止他,但是这牢房审问用刑,我还是可以帮衬一二的。”
“那就要劳阙大哥费心了。”白秋落感激的说。
“别这么说,都是应该的。那我就先回县城去了,白大夫你要尽快想办法联系上大人,让他快些赶回来主持大局。”阙峰说完之后,匆匆离开。
直等到他走了,陈萍一直压抑的情绪才爆发出来。
“秋落,你爹他不会有事吧?他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就算白子朝再坏,你爹也对他下不了手啊,那毕竟是他的大哥啊。”陈萍抓着白秋落的手,泣不成声的开口。
从白子信被抓开始,她的眼泪就没停过,只是她是个村里妇人,什么都不懂,她怕瞎闹腾会让白子信吃更多的亏,又看白秋落在与县衙的人说话,便死死的忍着不吭声。
这就是陈萍不同于这村子里别的妇人的地方。
别的村妇遇到这种事情震惊之下的最直接反应是胡搅蛮缠,甚至和官差发生冲突,哭喊抓挠,而这样的举动没有任何的效果,人该被带走的还是会被带走,而被带走之后,也可能会因为这些妇人的无知而让被带走的人受苦。
陈萍是没本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但是她能安静的忍耐情绪,能不吵不闹,本身就是一种手段。
至少她帮不上忙,就不会添乱,帮倒忙,让能处理的人处理起来,也就更加的容易一些。
白秋落知道她吓坏了,低低的安抚道:“娘你别担心,我爹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他认下。我救过县令大人的女儿,对他们有恩,我相信县令大人不会坐视不管的,一定会还我爹一个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