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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是你,你何必把自己的罪过强加到她的身上?”令萱笑一阵,哭一阵,“呵呵呵…你知道吗,我们的孩儿…已经成形了…他张着小嘴…握着小手…却一动不动…”
高湛只觉得浑身无力,双膝跪倒在地,抱着令萱的衣裙,长哭不止。
“你别说了…别说了…是我的错…你原谅我…”
令萱狠狠推开了他,一抹眼泪,冷冷说道:“我做梦都想着…能与你相守一生…白头到老!你说过的…你会迎我入门,生二三儿女,不再与我分开,是不是?”
高湛连连点头,泣道:“是的,是我食言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兑现我的诺言!”
“哈哈哈,太迟了!”令萱笑了好一阵,摸了摸肚子,幽幽说道,“如今,这个愿望,恐怕只有常山王才能帮我实现了…”
一日,宫里传来告令,是皇后召令萱进宫相见。
胡王妃很高兴,欣然送令萱出门。
她知道皇后赏识令萱,这自然也给王府添了一丝贵气。
令萱入宫参拜,就见李祖娥愁眉不展,心思满腹。
“皇后脸色不好,可是身子有恙?”
李祖娥支开左右,才敢透露心声。
“无恙,倒是有块心病…”说罢,轻抚令萱的手,诚然说道,“有一事托你帮忙…”
令萱忙道:“皇后尽管吩咐,奴婢定赴尽全力,为皇后解忧,以报皇后再生之恩!”
当日,令萱被投入掖庭狱,李祖娥亲自来探望,将她救了出来,还有意留她服侍皇帝,这种恩德,令萱自然没齿难忘!
“是为了我姐姐…”李祖娥叹了口气,娓娓道来,“她与安乐王素来恩爱,相约白头,可如今,陛下横刀夺爱,棒打鸳鸯,只落得有情人劳燕分飞的下场,好不让人痛心,更可怕的是,陛下他…他要杀了安乐王,以正姐姐昭仪名分,我知姐姐忠贞,若失了安乐王,此生必定郁郁寡欢,难展欢颜,如那泣血孤雁,必自绝而亡啊…”
令萱的心也随李祖娥的心绪起伏,愁上眉梢。
“那…皇后…是想要救他们夫妇?”
李祖娥点点头,说道:“前几日,我负气出宫,其实就是想寻个法子,成全他们,可不曾想,陛下很快便把我找了回来,终未成事…倒是那日姐姐悬梁自尽,假死片刻,让我有所启发…”
“假死?”令萱重复了这二字,刹时便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若能寻到假死的法子,便可送王妃出宫了!!”
李祖娥笑了笑,很欣慰二人能有一点既通的默契。
“不止可以救我姐姐,也可以救安乐王,若陛下以为安乐王死了,自然不再追究,到时候,再送姐姐出宫,从此让他们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过一世逍遥日子!”
令萱很是佩服皇后的谋略,赞道:“皇后睿智,奴婢折服!”
“哎,可怜这皇宫,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鲁灵儿,你我真是有缘,只可惜终不能成为姐妹,朝夕相伴…”
“是奴婢没这福气…”令萱颇感唏嘘,思索片刻,又问,“只是…这假死药,只在典故传说中听过,这世上真有这等奇药?”
“奇妙之事,数不胜数,我想这假死药,该是有的,这也是我请你来的原因!你置身事外,便宜行事,有劳你多打听打听,无论是医家还是巫家,都不要错过…”李祖娥抚着令萱的手,满怀希望。
令萱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句话,“…他那丹炉里,什么丹药都有,救人的,害人的,可谓是一应俱全啊…”
对了,是那个叫和士开的人说的。
那晚她穿行在院子里,听和士开对胡王妃说过这话!!
…………….
“拜见太后!!”
令萱得了李祖娥的重托,正要出宫之时,娄太后又派人来召她相见。
“鲁灵儿,你从皇后宫中来?”娄太后笑脸相问,或是随意,或是有心。
“是,太后!”令萱不想隐瞒,也不敢隐瞒,皇宫就这么大,各宫各殿发生的事,莫不尽收太后眼底。
娄太后点点头,拍拍肩头,说道:“劳你给哀家揉揉!太医院的人,不是轻了就是重了,总不让哀家爽快,哀家倒常挂念你呢!”
“奴婢荣幸之至~~”令萱不敢怠慢,轻拾脚步,置于太后一侧,伸出纤纤细指,为太后揉捏起来。
娄太后很是享受,直说舒服。
“皇后想必有和你提到她姐姐的事吧…”
“不瞒太后,确实有说起此事…”
娄太后微闭着双眼,似是沉思,又似在享受,片刻无语,只闻令萱手指揉搓的声音。
“她姐姐…品行不端,不守妇德,勾引皇帝,秽乱宫闱,哀家容不得她…”
令萱一惊,她并没有听皇后提到过太后对此事的态度。
“奴婢身在宫外,只是听到些流言蜚语,不知详尽,便是安乐王妃,也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底细…”
“你太过谨慎,哀家可是听不到真话啰,你啊,只管敞开了心,好好和哀家说说话,不用顾忌!”娄太后反手抚了抚令萱,加以鼓励。
令萱不傻,夹在太后与皇后之间,怎能敞开了心?怎能没有顾忌?
“太后,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那你说说,外面的人是如何议论此事的?”
“奴婢不敢说…”
“只管说来,再难听的话,也是别人说的,哀家不会怪罪你的!”
令萱思虑片刻,说道:“多是说陛下夺人之妻…失了君臣之义云云,奴婢大胆,还请太后恕罪!!”
娄太后撇撇嘴,哼道:“这就是哀家要杀她的原因,到时候,哀家定要将这娼妇的罪行公之于众,以正视听,以抚人心,以立天子之威!”
令萱心中一颤,手也随之一抖,越发为皇后的使命着急起来。
一个要杀,一个要救,原来此事,早已到了迫于眉睫之时啊!
“怎么,你是不是怪哀家心狠?”娄太后感知令萱乱了手法。
令萱忙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有些惋惜…为另一个女人的命运惋惜…”
“惋惜什么?这是她咎由自取!”娄太后瞪大了眼睛,幽幽说道,“元氏一族败于我高家,怎会心甘情愿?这节骨眼上,安乐王妃却行色诱之事,构陷皇帝于不义,难免不是包藏祸心,阴谋暗算,毁我高家大业啊!”
令萱不敢妄断政事,便敷衍道:“奴婢…听得有些…糊涂了…”
“是哀家失言了,不该和你说这些!”娄太后哈哈大笑,点点头,“这倒很好,女儿家家的,管好家事也就是了,不该问天下事!”
………….
“和大人留步~~”
清晨时分,令萱早早就守在大门口。
她早已摸清王府往来人员的底细,有意无意,皆入心中,连和士开何时离开,都了如指掌。
和士开回头一看,并无太多诧异,反而颔首浅礼。
“鲁阿母有礼~”